《插队在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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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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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傻,也不呆,就是阎王给我生错了地方,生在一个家庭有历史问题的家,招工不要,回京不行,教书更别说了,只有砖窑这累活,让我干,没人和我抢,我也喜欢干,干几个钟头扣千把坯,出一身通汗,愁烦全忘了。”王大力自嘲地说。

“别老扯你们家那点历史问题,比你爸历史问题大的多的人不少都在中央当大官,统战部当副部长,政协当副主席,他们的子弟都混的挺好的。”田新雨说。

“人家是高粱头,咱是高粱叶,你能和人比。高粱头是给人吃的,人不吃还可以酿酒,高粱叶是干什么的,是喂驴的,驴不吃,只能沃肥。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王大力唉叹地坐了下来。

“哥们儿。”田新雨坐到王大力身边。“最近大学要招生了,找工农兵大学生,你想去不?”

“听说了,只不过咱们才上过初中,高中课就没学,咱们能考上大学?”

“不考,是推荐,大队推选,你只要在村干的好,大队便推荐你。”

“哥们,什么叫好啊,”王大力说:“是在队里出的力最大,挣得工分最多,干的活最累,叫好呢,我肯定算咱村知青里好的,如果说是党员,团员,干部眼里的积极分子,'。。'和干部走的近的,那我就排得往后了,如果说家有后门,亲戚有当靠山的,那我就更没门了。所以,这次上学啊,我是丁香开花风吹过,香味一闻而已。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去想,我也不去说。哎,你怎么样?”王大力问。

“我有什么啊,我父母虽然没什么问题,可是也没后门可托啊?田新雨发愁说。

“对了,你不是讲过你有个堂姐嫁到山西一个副省级干部的家中吗?”王大力问。

“对啊!”一语惊醒梦中人,田新雨突然想起自己在山西还有一门颇为显赫的亲戚……

从堂姐家出来,田新雨悬着的心终于有些着落了,堂姐的公公,原山西省的副省长,六六年离休的老干部,热情地招待了田新雨和王大力,并答应他们:田新雨上大学的事,一定帮忙,如果有可能,上大学的事,也帮一下王大力。

并说,这事对他以前,简直不能叫事,但现在他离休多年,又文化革命了多年,不过他在生理还有好多老下级老朋友,关系还是不错的,估计,也不会驳了他这张老脸。田新雨王大力不能说是溺水者抓住根稻草,但可以说黑夜里看见黎明的霞光了。

他们在太原街上的小饭馆吃了顿饭,王大力想马上坐火车回忻县。田新雨说“咱们准备上大学,可是大学什么样咱们都不知道,哪个专业好学,咱们也不知道,不如趁来太原这当儿,咱们去山西大学看看,参观浏览一下,到时报名,咱们也有个心理准备。”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交流感情

二人很顺利地找到山西大学。山西大学一座座楼房前,有不少人都在拿蛰把用水清洗墙上的大字报痕迹,所以,一座座楼的外墙面都被刷洗的干干净净,湿漉漉的。田新雨知道这是为复课做准备,六六年文化革命停课,到现在才复课,才又准备招工农兵大学生。六七年过去了,学校才又有了学校的样子。

他们转了几座楼,见一个斜着生物系的牌牌的楼门敞开,他们便信步走进,进了楼道,见里面有一个们也敞开着,他们便进去,可是一走进那门,便见楼梯是通向下方的。“怎么往下走啊?”王大力问。

“人家教师可能就在下边。”田新雨边说,边往下走,很快,他们来到下边一个门前,门虚掩着,田新雨推开门,一股浓重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味啊?”王大力问。

“福尔马林味。”田新雨回答。屋子挺大,只有一盏昏黄的灯,靠墙上方的几个小窗户用厚布遮的严严的,所以屋子显得昏暗而阴森,甚至有一股冷飕飕的感觉。田新雨刚下到这屋时,眼睛有些恍惚,看不太清。

静一下后,慢慢适应了这昏暗的坏境,于是他看到,屋子里除了有两把椅子外,有四五个巨大的长方形的白盒,他和王大力便向这些白盆走去,近前一看,空的,空的,只有最紧里边的两个白盆个子盖着两个灰色的大型塑料板。“这是什么啊,咱看看?”田新雨好奇说道。

他揭开身边盖着的第一个盆盖,之间盆里泡着一个白色的肉体,光秃秃的好像洗澡时脱光衣服的人,只是后背向上,他不由自主地顺着躯干往上面细看,看见细的脖子,看见长长的黑头发,他浑身不禁打了个冷战。

“是人!”他忙大声说。

“我早看清了,是人。”王大力在一旁说。

“是男的,是女的,咱们把他翻过来看看?”田新雨镇定下来后说。

“干嘛,如果是女的,你娶她当老婆?”王大力戏说道。

“你胡说什么啊!”王大力和田新雨便用手去翻那泡在白盆里的人。人因为跑在药水里,很滑溜,再加上田新雨和王大力心头又都有点发怵,有些害怕,所以翻了两下都没翻过来。

王大力便有点急:“你扳腿,我扳肩膀!”两人扳住腿和肩膀,一,二,三,一起使劲,盆中那人便被翻了个仰面朝天,呀,硕大的,王大力一眼就看到了。

田新雨忙说:“是女的,五六十岁呢。咱再看看另一个盆里是男是女,于是他们又去掀另一个盆的盖子。

田新雨和王大力刚把另一个盆的盖子掀开,只看见盆里也飘着个白白的尸体,也是背冲上面,还没顾上把尸体翻转过来,看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时,只听一阵脚步声,接着,便见门口的亮光中一个人影出现,随后便听到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听课,怎么跑材料室来了?”

田新雨见有人来,心里一慌,但忙镇静下来说:“我们走错了,以为在这上课呢?”说着,赶紧拉了一下王大力,向那人走去。

“你闻这味还不知道这是材料室啊?”那老人的声音继续说。

“这不是停尸房吗,怎么成材料室了?”王大力好奇地问走进的,慢慢才看清楚了些的一个个等身材五十来岁的男人。

“在医院,叫停尸房。尸体在医院叫尸体,可是尸体拉到学校,做解剖,作为教学材料使用,所以这个搁尸体的地方,大学文明,叫法也文明,不叫停尸房,叫教学材料室。”那个五十来岁走近的老人不紧不慢地说。

田新雨开始听,觉得好笑,细一琢磨,觉得人家讲的也对。便点点头说:“老师,上课在几层啊?”

那老人在暗中看看王大力,又看看田新雨,问:“我怎么没见过你们俩,生物系的老师学生差不多我都认识,没见过你们,你们是美术系的吧?”

“对对!”田新雨怕这位老师责怪他们擅自闯进这里,并私自掀开盆盖,弄转尸体的事,便急应道。

“你们美术系也讲解剖学,要招工农兵大学生了,给要上岗的老师培训培训,你们俩也是六九届留校的本科生……”

“对对。”田新雨虽然还不明白这位老师指的是什么,但忙点头。

“六九届是文化革命要开始时上的大学,刚学一年,文化革命就开始了,这批人没学到什么知识,现留校当老师,当然得给你们培训培训了,我看你们俩真年轻,比我们生物系六九届留校的几个老师都显得年轻,上课去吧,二层二零一教室。”田新雨这才听明白,这位老师误把自己当成美术系六九届留校的老师了。

心里觉得好笑,也不管他了,向这位老师道声谢谢后,便出了这间地下室,上到二楼,见一教室开着门,有讲课的声音,便循声走去,看看牌子是二零一,便敲了下门,得到讲课老师的允许后,走进教室,坐到后面。

教室里有二十来人,有男有女,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静静地听着,拿笔在本上记着。教室前方有块大黑板,玻璃的,老长老长,上面用粉笔横画着一条放倒的人腿,从大腿根部一直画到五个脚趾,而这条腿的下方,又划了这条腿的剖面,从骨到肉,到肌腱,到皮下脂肪,到皮,一层层还用文字注明。

田新雨坐在教室后面,看到黑板上画的人腿,猜想老师可能在讲人腿,便自然地往老师的讲桌上看。这一看不打紧,惊得他张开嘴伸出的舌头几乎缩不回来。原来又宽又长的讲桌上,一块长长的刷着黑漆的长木板上,放着一条真的人腿,那条真的人腿也是从大腿的根部,一直到五个脚趾,只是毫无血色,惨白惨白的。

讲台后事一个白发削瘦的老者,戴着副挺高档的金丝眼镜,双手戴着薄薄的白色的橡皮手套,他用粉笔在黑板上画完腿的剖面图后,便手执一把小手术刀,将讲台上的真人推切开,一层层展示给大家,告诉学生,人的腿骨是什么样的,筋是什么样的,肌肉是什么样,血管是什么样,动脉在哪,静脉在哪,皮下脂肪,皮是什么样,结构是什么。

他一边解剖着,一边给学生讲,用手指还指解剖的部位。他讲的自然而流畅,那条腿在他手下,仿佛是石膏的,塑料的,王大力和田新雨听的心惊肉跳。出来后,田新雨说:“这生物系和美术系都要学解剖,咱们胆小,免了吧,干脆咱们学中文吧!”

两人一回村便到大队部,去打听工农兵大学生招生的事。此时,正是中午十二点多钟,村里社员都已下工,回家做饭去了,一个个房顶上的小烟囱,都冒着淡淡的青烟,村里的路上没有人,只有一两只狗热的趴在墙根的阴影里,热的吐着长长的舌头。

田新雨和王大力想,中午大队部无人,只有大队通讯员小个子李艮虎在,别瞧他人长的小,大队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正好向他打听,可一进大队部,他们便听到大队部办公室里有人在大声说话,吆五喝六的,还挺热闹。

田新雨和王大力推开门,只见两个办公桌并在一起,上面放着两瓶都已剩半瓶的高粱白酒,还有七八个吃的快露盘底的炒菜,炒菜盘边还放着几个已打开盖的猪肉牛肉罐头,罐头旁还放着半条大前门烟,和几盒打开了抽出几支的大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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