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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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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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达兄请稍坐。”匆匆与沈辽打了个招呼,楚质连忙整理乌纱帽及官袍,快步向大堂走去,按理来说,百姓打官司,应该是先呈状书到押司那里,然后由知县决定什么时候审理这个案件,而击鼓鸣冤固然直截了当,无论是什么时辰,知县也要开堂审案,但是如果知县认为案子不甚紧急,没有立即处理的必要,那击鼓的人就准备倒霉吧,定然要给他知道衙门的大鼓不是那么好敲的。

衙役与书吏们可谓是训练有素,待楚质来到大堂之时,却见书吏、差役、执事等,都按品级、班次站好各自位置,楚质在主位坐了下来,看了眼刘仁之,与之轻微点头,抄起醒木一拍,喝声道:“升堂。”

“开堂……”衙役们齐声呼应,声音依次从内堂一直传到外面,过了片刻,在几个衙役的看视下,堂外涌进来几个百姓,从衣着打扮来看,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进到大堂时,似乎有几分惊慌。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楚质拍案叫道,并不是多此一举明知故问,而是实在没有状书,只能靠问的,所以说县官最讨厌的就是审理这种击鼓案件,若是问得不够详细,有所疏漏,自然会判错了案子。

在充满威严气息的公堂之上,几个百姓身体微颤,闻言却似乎安定了许多,为首的两人齐声开口起来:“大人,小民是……”

争先恐后的,堂下顿时有些喧闹起来,声音重合,让人听得含糊不清,况且声调带着浓郁的地方口音,楚质仔细聆听还是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肃静。”心中有几分不耐,楚质抄起醒木拍案喝道,而两旁衙役随之敲棍以助其威,惊得两人惊骇闭嘴。

仔细打量堂下几个百姓,楚质随手指着年龄比较大的说道:“你先说。”

“大人,小民叫陈明,家住城外五里村,今日前来,是求大人主持公道。”陈明悄悄吸了口气,按照准备好的说辞毕恭毕敬的叙说起来。

“什么事情?”楚质问道。

“小民老父生前亲笔写下手书,待他百年之后,家中田地尽归于小民。”陈明说道,小心翼翼的坐怀里掏出一页纸来。

然而这时,陈明旁边的那人却突然说道:“大人,父亲临终之时,指明家中田产由小民所得,与他无关。”

“胡说,我有父亲的亲笔手书,白纸黑字,而你是口说无凭,根本当不得真。”陈明反驳说道。

“谁说没有凭证,当时村中父老都听得清清楚楚,田地是给我的。”那人怒声说道。

“大堂之上,不得造次。”不等楚质拍案斥喝,在旁负责记录案情的刘仁之已经大声提醒起来。

“请大人恕罪,小民知错了。”两人连忙鞠躬行礼说道,低头安静下来,显然是特意向人请教过公堂的规矩。

淡淡扫视堂下片刻,楚质说道:“陈明,你继续说。”

“父亲逝世后,小民按照手书,寻村中三老将田地归于小民名下,没有想到。”陈明语气之中有股难以掩饰的气愤:“小民之弟,陈定,却不顾父亲的遗书,居然要与小民争夺田产,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大人,小民冤枉,分明是他不从父亲临终之言,与小民相争。”陈定连忙呼叫起来:“父亲说田地是给小民的,此事村中父老可以作证。”

再问了几句,事情已经非常明了,五里村有个村民叫陈智,他有俩儿子,长子叫做陈明,次子叫做陈定,陈智生前立下手书证明,自己死后田地归长子陈明所有,但是在临终之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又改口说将田地给次子陈定。

本来还算是兄友弟恭的两兄弟,却为了单独获取这份田产,便起了纠纷,而且似乎两个都有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而且也不听村中的村正三老劝解,闹的许久都没有解决问题,干脆告到官衙来请知县裁定。

接过衙役转呈上来的手书,上面确实白纸黑字写明:“百年之后田产归长子。”还有按有手印,应该不假,再询问其他几个百姓,也证明陈定所言无虚,陈智临终时,确实也说过田产归陈定所有之类的话。

事情似乎不好解决啊,楚质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按照现在的法律,毫无疑问,田产归于陈定,毕竟相对临终的口头遗嘱,文字遗嘱比较具有法律权威性,但是现在是古代,法律根本没有这个规定。

当楚质皱眉寻思之时,堂下的陈明陈定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但是也悄悄地用眼睛余光偷窥,仔细回忆宋朝法令,却发现没有什么收获,悲哀古代法律不建全之时,楚质眨了下眼睛,打算采用个折中的办法。

身为儒家子弟,自然要走中庸之道,楚质自嘲了下,就要当场断案,忽然感到帷幕背后晃动了几下,有个细微的声音传来:“你想怎么判?”

沈辽的声音,楚质心中一动,发现堂中无人觉察,不由轻轻靠后,微微吐息道:“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沉默了片刻,沈辽的声音传来:“糊涂,找个借口过来。”

很公平啊,楚质有些莫明其妙,考虑了下,眼睛微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力,抄起醒木用劲一拍,也不管是否吓得别人患上心脏病,大声说道:“你们都说得不差,如此说来,责任在于你们的父亲,谁让他如些糊涂,来人,传唤陈智,待本官问个明白。”

“遵令……”衙役们下意识的回答,才发觉情况不对,陈智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传唤啊,难道是……大人糊涂了,堂中众人暗暗怀疑。

“启禀大人,小民父亲已经逝世……”陈明小声提醒道。

“死了也不行。”楚质蛮横无理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大不了本官亲自前去开棺责问,谁叫他不说得一清二楚的,许了这个,又给那个,摆明了是让你们兄弟相争,确实可恨,叫人心寒。”

众人面面相觑,好像是在指桑骂槐,特别是陈明陈定两兄弟,神情复杂,似急似悲,或许还有一丝羞愧。

“你们两个,立即去将你们父亲的棺木抬来,本官要开棺审问。”楚质继续拍案喝道,表情严肃,似乎真有这个打算。

古代讲究入土为安,有人敢掘坟,那可是要与之拼命的,陈明、陈定闻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急切叫道:“大人,不能啊……”

“敢抗令不遵,小心大刑伺候。”楚质轻哼道:“给你们一刻钟考虑,暂且休堂。”

看着拂袖离去的知县大人,刘仁之与几个书吏若有所思,但更多的人却丝毫不理解楚质的行为,感觉十分的莫明其妙。

签押房内,楚质与沈辽相对而坐,楚质有心询问,但见沈辽兴致勃勃的在戏茶,也只好耐着性子看下去。

“这案子,如果依着一般判决,自然是兄弟二人各打十几大板,将田地半劈分开,再加以训斥一番,三两句话了断即可。”优雅的将茶汤晃荡出变幻莫测的图案,沈辽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么,不一般的判决应该是?”楚质虚心求教起来。

“一人一半,难道五里村的三老村正就想不出来吗。”沈辽淡声说道:“既然闹到了官府衙门,显然他们心中定然不会同意这个决定,你再如此判定,他们固然不敢违命,心中却是不服的,回去之后,不免……有所埋怨,怕会影响大人的清誉,而且兄弟从此阋于墙,老死不相往来,也起不到教化百姓的作用。”

“睿达兄此言甚是。”楚质说道,差点背上了骂名,毕竟古代不是以法治国,对开人伦可是非常重视的,固然陈氏两兄弟本来就不和,但是由于自己的判决,不但没有促和彼此,反而加深他们之间的矛盾,传扬出去,质疑之声肯定接踵而至,或者是听到的赞誉多了,楚质也有些爱惜自己现在的名声,可不希望听到别人的非议。

“那依睿达兄之意,此案应该如何裁定?”楚质拱手说道,有礼贤下士的意味。

“自己想办法。”轻荡着杯中茶汤,沈辽嘴唇勾出不易觉察的笑意:“刚才你不是说要审问陈智吗,继续即可。”

“让睿达兄见笑了。”楚质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想不到合适的借口,情急之下,灵机一动,牵怒似的将已逝的陈智拉扯出来。

“不然,听闻大人之言,他们两兄弟似有所动。”沈辽轻声说道。

签押房中可以隐秘的看到堂内的情形,正如沈辽所说,楚质拂袖离去,陈氏兄弟顿时茫然起来,目光偶有交流,微微别过,却不再像刚才那样针锋相对。

“总算对父亲还有些情份。”楚质说道:“如果敢同意我提议,管他什么田产,我先打他们三十大板再说。”

“既然亲情尤在,大人何不在此做些文章。”沈辽淡然说道。

“多谢睿达兄指点。”轻眨了几下眼睛,楚质若有所思,微笑行礼,起身向内堂走去。

“说说而已,我似乎没有出主意吧。”沈辽喃喃说道:“应该不算帮忙。”

整理了下官袍,楚质从容走到堂中坐下,接受众人的行礼,也不废话,直接拍案道:“陈明、陈定,你们考虑得如何了?是否同意本官的意见。”

“大人,死者为重,恕小民不敢听从。”陈明轻声说道,得到跟随而来的几个村民赞许,而陈定也轻微点头,显然也是同意长兄的话。

“那……,就算了。”楚质平淡说道,丝毫没有在意。

陈氏兄弟高高提起的心,顿时落了下来,还没有缓口气,却听楚质和声问道:“你们兄弟二人,可有子嗣?”

这县官怎么总是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心中莫明其妙,但是陈氏兄弟还是回答起来,陈明有三个儿子,而陈定有两个儿子。

“这样子啊。”抚了下嘴角细细的绒毛,楚质沉吟了下,突然拍案道:“田产比起兄弟亲情,实在是区区小事,为这等小事打起官司,你们难道不觉得羞耻?所谓近墨者黑,将来你们各自的子嗣长大,定然也像你们一般为争夺田地而兄弟阋墙,为后世子孙故,本官决意为你们消除这个隐患。”

“为了日后安宁,防患于未然是有必要的,从现在起,本官只许你们各自留下一子以继承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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