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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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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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楚质也没想过这么积极出谋献策的,况且这种天灾,非人力不可抗拒,上官没有发话,自己按令完成任务就行,得过且过也没人说上半句闲话,毕竟其他官员也是这样做的,楚质不是圣人,也不是见不得别人受难,只不过实在是还保留有恻隐之心,说白些就是还有责任心,觉得自己既然有能力,那当然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只是下官微薄浅见,却不知太守觉得如何?”说了片刻,依然没见范仲淹有任何动静,楚质音量不由变小了,感觉有些许的心虚,暗暗的思索着自己的建议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符合时下的禁忌规矩,毕竟古代不比现代,某些大户人家心地善良,施粥赈济灾民也要通报官衙,不然为朝廷所忌,看你不顺眼,直接判你个收买人心,意图不轨的罪名也没地方喊冤。

半个小时之后,楚质从州衙内走了出来,脸上表情淡然。几个等候多时的衙役连忙抬桥迎了上去,楚质不说,也没人敢多嘴询问他返回州衙有什么事情,一个衙役躬身将楚质扶入了轿内,询问式的轻声唤了句大人,随后恭敬肃立在旁等候指示。

“回县衙。”楚质的声音从轿内飘了出来,似乎有股轻微的欢快的意味。

……

七月十五中元节,也就是鬼节,本来就是民间百姓较为重视的传统节日,最先或许是源于道家地官赦罪日,后来佛教传入中国,可能是为了抢信徒,也开始横插一脚,弄了个盂兰盆会出来,两教自然就掐上了。

而佛教与道教对这个节日的意义也各有不同的解释,佛教强调孝道,道教则着重于为那些从阴间放出来的无主孤魂做法事,不过普通百姓也搞不清楚谁先谁后,反正不管是地官赦罪,还是中元普渡,都无非是供奉食品给先人,或者焚烧冥纸以安抚那些无主孤魂。

可能是百姓都喜欢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丰厚的利益,反正分不清楚,那干脆就一起办,再后来又有所延伸,制法船、放荷灯、莲花灯、祭祖、祈福、道场、法会都搅在一起了,十分的喜欢热闹。

而如今又逢旱灾来袭,私底下百姓早就自发到各地龙王庙宇寺观求雨不止,现在听说太守大人准备举办一个盛大的法会,带领全城百姓向上苍求雨祈福,纷纷积极响应,真正做到了有力出力,有钱出钱。

特别是有些富户士绅,官员上门借钱粮时总是有诸多推辞,如今根本没人动员,却自发的带领着家仆去帮忙搭建水陆法会,为了能使会场进度更快一些,居然舍得将大把钱粮做为奖励以刺激匠役,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的讽刺,有些人宁愿相信上天神明的佑护,把毕生血汗钱供奉给这虚无飘渺的存在,也不愿意从指缝间漏出丝丝点点给予急需的百姓。

而一些普通百姓是如此,自己还要官衙的救济度日,听说要搭造水陆法会场所,也急忙起来帮忙,以至于错过官衙发放粮食的时辰,而督促会场工程进度的官吏支付给他们钱粮时,这些人纷纷推辞不要,以示心诚。

这或许是愚昧无知的表现,但在古代却是无可厚非的,当遇到自己无力抗拒的灾难时,无数的事例证明不可能将希望全部寄望于朝廷官府,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向上天寻求安慰,百姓还能怎么办?如果连这点安慰都没有的话,那才真的是难以承受的悲哀。

七月十五日这天,杭州城外湖畔旁,阳光依然那么的毒辣,天空呈蔚蓝色的,一朵云彩也没有,太阳化做一团灼热的烈火,似乎想将人们烤熟,湖畔附近有几株稀稀疏疏的树木,枝叶还算繁茂,树荫底下自然挤满了前来纳凉了人群。

然而无风吹拂,几株树木繁茂枝不要说随风摇曳,连晃都没晃一下,底下的人群不要说乘凉了,因为挤来的人过多,反而更加闷热,汗流浃背,身上的衣裳刚被汗水浸湿一层,立即又被炎热的阳光烘干,如此来回循环,令人十分难受,心情浮躁之极。

人多噪声自然庞杂,树枝上的蝉虫好像也被感染,不要命的嘶鸣起来,连喧嚣的杂音也摭掩不住这嘶哑的知了声,两者相互交缠,形成一个气场,让人更加的烦闷,仿佛连呼吸的空气也带着火焰。

尽管骄阳似火,闷热难敖,但也抵挡不住百姓求雨的热情,在士绅及百姓的齐心协力下,法会的祭台已经搭建完成,高三丈,方长十五丈,祭台前面的诸天神佛塑像、牌位就占据了一半地方,什么三清、玉皇、佛祖、菩萨、雨师、风伯应有尽有,连附近的山神都牌位在上面,自然不会忘记形态各异的龙王,这已经是尽量删减了,毕竟司职雨事的神灵可不少,所以说不要怪某些单位机构分工不明,毕竟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习俗,不仅要加以传承,还要发扬光大,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值得予以表扬肯定。

台中央摆放着一个镏金大鼎,在阳光的反射下灿烂闪耀,让人不敢直视,木制品,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听说有人愿意独自捐铜铸造一个真品出来,要知道宋代的铜可是紧俏货,缺乏之极,不然也不会有纸币交子的发明,况且铸造这样一个大鼎,起码要万贯以上的铜钱才行,由此可知古代的信徒是多么的虔诚,宗教人士能有幸生活在这个时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毕竟历史上除了偶有的几次灭佛毁道行动外,历代帝王对佛道人士可谓是关爱有加,愿意出家为僧、修道的帝王屡见不鲜,而北宋自然也遵循这个优良作风,对待宗教人士犹如春天般的温暖,赐田封赏那是常有的事情,而民间百姓也舍得花钱供奉他们,所以当这些个吃得白白嫩嫩的神佛在人间的代理人们出场时,祭台附近熙熙攘攘、浮躁喧嚣的百姓立即变得心平气和起来,毕恭毕敬的让出一条宽大的通道。

吴越杭州素有佛国之称,率率先出场的自然是城中名寺的主持方丈,只见他们披着金光闪闪的黄红袈裟,手里紧攥由紫檀香木精心雕琢而成的佛珠串琏,身后紧跟着一群沙弥,手里捧着各种泽光闪浮的金银法器,各色经幢招幡无风自动,这些大和尚们时而诵上几句佛号,时而朝围观百姓拈花微笑,自有一派有道高僧大德的风范,自然引得百姓指指点点、发出阵阵喝彩。

见到僧人们风头大盛,那些道士真人们当然不甘示弱,轻捋长须,暗暗脚踏禹步,一身七星八封紫金袍衬映着无边的出尘意境,飘然犹如仙人,手中招魂铃不摇自响,清脆的哀乐声掠过,勾起一丝对先人缅怀、黯然,让人肃然不已。

这边佛、道人士在暗自较劲,另一边祭台旁,不时何时搭起了几个彩棚,棚内桌案上摆放着时令果鲜,一群衣着华丽的士绅们享用着由深井水冻过的莲子羹,不时笑谈几句,旁边自有仆丛拂动团扇,引来阵阵轻风,十分的惬意。

第二百七十六章 退意萌生

一个身材有几分富态的华服乡绅。一脸乐呵呵的神情,摘了料葡萄放进口中,接过仆役殷勤呈上的丝帕,随手拂拭了下,侧身与旁边的人说道:“何兄,几位大师、真人来了,我们是不是也过去迎接下啊。”

旁边姓何的人是个浑身圆肉的胖子,脸上的肥肉如同发酵的馒头,若从远处看就像一座肉山,虽有仆从在旁引风摇扇,但也耐不住这炎热的天气,满脸尽是油腻的汗水,身前胸后的衣襟有几处已经湿透。

用半湿的丝帕抹了下脸上的油汗,一身华贵绫罗,体型宠大的胖子轻微扭动了下身体,宽大加厚的椅子似乎也承受不住这个重量,散发出吱吱的声响,让旁人一阵心惊胆战,担心椅子会突然散架,伤及无辜。

似乎已经习惯成自然,姓何的胖子满不在乎的再次挪腾起来。片刻之后,终于找到个舒适的姿势安坐,舒服的叹了口气,摆手道:“不急,待几位父母官来了再去也迎接也不迟,一举两得,划算。”

提议之人好像也明白何胖子的言下之意,轻微一笑表示同意,毕竟以胖子的体型,平时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的,出门基本靠仆从抬着,况且现在的天气比火还要烈上几分,还是在棚子里比较凉快,能不出去受罪自然尽量避免。

棚内其他几人显然也是这个心思,有气无力似的应声表示赞同,只是朝着远处的和尚道士点头示意了下,权当是打过招呼,寻思着以后有空再向几位大师、真人告罪,随之纷纷拿胖子打趣起来。

“何兄好算计,怪不得生意越做越红火。”

“那是自然,诸位不妨回忆一下几年前何兄的模样,再与现在对比,就知道何兄是怎样‘发’了。”

体胖的人心性似乎也比较宽宏大度,毕竟肚子比常人大嘛,何胖子显然也是如此,丝毫没有在意他人或笑谈或暗讽的话,接过仆役呈递的干巾帕。将身上的汗渍抹去,长长吁了口气,肉脸透着一团和气说道:“没想都到这个时候了,诸位兄台不寻思着待会如何应对,还有心情拿小弟说笑,想来大伙心中都有数了吧。”

什么意思?知道何胖子不是故弄玄虚的人,棚内的士绅暗暗思索起来,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今日能坐在一起的,不敢说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但绝对没有傻蛋,一经提醒,眼珠子溜溜转动片刻,立即若有所悟。

“何兄之意,莫非那范……,把大伙召来,不是为了求雨,而是有什么算计。”

“算计不算计小弟不知道,只不过在座的诸位心理也清楚。”何胖子轻笑,被满面肉团挤得差得看不到的眼睛掠过一道精明之色。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想想诸位这几日表现,范……心里肯定不怎么痛快。”

凉棚内诸人暗自点头,这几日官衙中人没少上门借钱、买粮,可是都被他们或借口或敷衍过去,丝毫不配合,易地而处,恐怕他们心里也满肚子的气。

“见招拆招就是,难得他还能将我们……强行买卖不成,要是真有什么,再不济我们可以先应承下来,到私底下么……,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仗着自己后台深厚,有人满不意说道,只不过这话似乎不怎么强硬,透着一股心虚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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