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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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结-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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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昆明的美女要到晚上才比较多出来活动的,歌厅、酒吧、咖啡馆、服装摊和小吃夜市都很多呀,不过要当心遇到昆明烟渣啊。”

  杨尘觉得新鲜,追问道:“哈哈,是不是指那种抽烟或者吸毒过多,脸色失血那种颓废范儿的MM吗?”

  “不是,我们这里阳光毒,空气干燥,对皮肤损害大,还爱吃辣椒,所以那些皮肤黑的、脸上长痘痘的女的出门都要涂上很厚的粉,我们叫她们昆明烟渣。”土生土长的昆明男人大多比较憨厚、实诚,小黄也不例外,大概安禧正是看中他这样的秉性,牢靠。

  俞悦听得发笑,说:“当着你们安总可不要说这样的话,人家虽然皮肤黑些,但脸蛋身材可都是一等一的说。”

  当他们走进玉石批发市场的一家商铺,看见安禧穿着短皮夹克外套,一只腿搁在对面的椅子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倚靠在窗前品着普洱茶,杨尘想,这姑娘在温和委婉的春城还真是一个异数,漂亮中充满躁动的因子,不羁的眼神显露有张扬的个性。

  安禧挥手招呼店家沏茶接客,她是这里的常客,在云南的地界上做生意,难免不跟这几样东西或深或浅地结下缘份:茶叶、烟叶、木头、石头。民间客商最易于涉足的莫过于经营地方的土特资源,即使你自己不玩,周围的亲朋好友也总有几个专事这些行当的人物。

  安禧先后过世的父母都是制茶世家的后裔,至今留在老家生活的舅舅依旧传承祖业。叔叔是一家颇具规模的烟草企业掌门人,旗下的品牌也曾风靡过大江南北,尽管如今有些衰落,但余威尚存,至今仍是地方的纳税大户。玉石珠宝本是女人所喜好,不过安禧对此却没有偏爱,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条翡翠佛像坠子还是生日那天接受的馈赠。

  杨尘看见大厅里三三两两地坐了些客人。进门时的门楣上挂着“腾越玉石文化俱乐部“的招牌,厅堂正中位置是一个铺着红地毯的戏台子,一方紫檀木桌案上陈列着大小各异的石头。

  “今天请你们见识一下赌石游戏,很刺激的。”每年冬季正是缅甸原石开采并流入中国南部省份的高峰,全国各地喜欢玩玉的赌客们也纷纷赶来试试身手和运气。安禧特意安排他们现场领略一下心跳刺激的感觉。

  一个操着粤语腔调普通话的男人反复拨弄着一块形状怪异的褐色原石,跟老板讨价还价说:“200万,太高了哇,150万我就拿下它了。”

  “150万?我的本钱都回不来。真心要的话180万。”老板一边说一边夸耀自己的货色好:“外丑必有内秀,这可是正宗老坑的大马砍老种老色赌石啊,你们看上面有松花还有蟒带呢。”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砍杀价格,最后停在165万成交,全场客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板把毛料现场风解,随着电动切割机的飞绽的火花,一分为二的石胚切开后里面是白的。

  俗话说“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赌石这句业流传的行话揭示了世间财运的诡谲,谁也不知道自己花高价买来的东西究竟是珍宝还是垃圾。

  广东商人一脸落寞,嘴里嘟囔着:“妈的,赌垮了!”他的同伴不认输,要求店老板把切下来的一半胚石拦腰又切割一刀,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

  杨尘身边的一个老者摇摇头说:“十解九甩,如今好基料是越来越少喽。”

  安禧凑上前去,拿起剩下的另外一半仔细端详,问那个广东商人:“10万块钱卖不卖?我陪朋友来玩,也就是买个随兴让他们乐呵乐呵。”

  那人狐疑地看着她,拿回石头左看右看,还对着光亮照了照,还价说要50万。安禧掉头就往座位上走,“还真把这块废物当成宝贝了,我就是图个热闹。不信你继续往下玩儿,我等你再解一道。”

  广东佬咬紧腮帮子,把胚料交给店主切割,结果还是光白一片,头上顿时冒出汗珠来。

  安禧不动声色,“我还买你剩下的残料,还是10万,怎么样?”广东老板本能地抬价说:“20万,这两块小料都让给你。”

  “我愿意跟你玩是给你面子,最后说一遍,10万。成不成,一句话!”安禧稳坐钓鱼台。同伴劝广东老板反正玩砸了,就当卖回废品收回一杯茶钱吧。广东老板颓然地点头认可了。安禧让司机拎过一个兜子,从里面掏出一捆现金来,“啪”地拍在桌子上。然后指着那又被分解后的残料说:“大的这块算俞悦的,小的这块算杨尘的,赌一赌你们谁的运气好。”

  杨尘还是第一次当场见识这种财富游戏,兴致高昂,拿着小块的石料凑到切料机前监督着,工人师傅细细地切开,还是没有翠色。杨尘摇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我怕是要走桃花运了。”

  俞悦兴也冲冲地盯着自己那块余料,随着切割机慢慢旋转,切开约莫公分的口子后,石料内瓤出现了一片晶莹透亮的翠绿,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

  店主接过去瞅了瞅,说如果打磨出来可以做个成色不错的玉镯儿。他问:“安小姐,我40万收你这块料怎么样?”

  安禧扬起头,指着俞悦,“你得问这位美女愿不愿意?”俞悦一时间不好委决,看看杨尘,杨尘笑嘻嘻地说:“天下掉了个馅儿饼,砸晕了吧。我看见好就收吧,反正就是玩,太较真就辜负安大小姐的本意了。”

  相互交割完毕,他们继续喝茶,冷眼看着其他赌石客继续下注。俞悦坚持不受领这笔横财,安禧退了一步,收回了自己10万的本金,让俞悦揣起那个装满30万钞票的袋子,说老天送的礼物,如果不收,怕是会反受其咎的。

  俞悦只得依了她,感叹说:“这真是北京话里说的,玩的就是心跳呀!”

  “赌石总是一个疯子在买,另一个疯子在卖,还有一个疯子在等待。”安禧告诉他们玩赌石的人有一夜暴富的也有倾家荡产的,在云南腾冲街头就有一个疯子,他的手总是不断地切啊切啊。这个人原来是开饭店的小老板,赚了点钱也想赌一把。他最初看上一个缅甸人手里的一块石头,当时行家都在争抢,有人叫价到600万时,他偷偷跑到那个缅甸人旁边说自己愿意出800万,然后把自己所有的家产,房子、餐馆和存折都抵押上去买下了这块石头。他当场看着工匠切下第一刀,没有。再切一刀,还是没有。最后切完了也都是石头。人当时就疯了。

  俞悦听完一阵唏嘘,杨尘笑着说:“看来咱们还是要珍爱生命,远离赌场。情场输了还可以重头再来,赌场输光了本钱以后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俞悦反驳说:“那是你们男人的观点,女人才是在情场输不起的角色呢,如果所遇非人大好年华就蹉跎过去了。”

  安禧不以为然,“男女只是一种关系,而不是一种归宿。我下乡采风时到过摩梭族的村庄,人家对这一点就看得开,走婚,有一片树林专门供有感觉的男女在里面游戏。他们把*都上升到一种审美的高度。”她本是学舞蹈专业的底子,知道民族舞蹈艺术源于生活和自然,还巧遇过一段俗称的烟盒舞,全部是*的动作,模仿昆虫交尾、青蛙翻身、蜻蜓点水,在外人看来几乎都是*裸的*游戏,少数民族却当之为生命本能的律动节奏。

  “高级,值得向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群众推广学习。”杨尘瞅着安禧娉婷有致的身体曲线,颇有兴致地说,“安禧,你到北京开办一个烟盒舞的培训学校吧,一定比那些瑜伽课程受欢迎。”

  安禧却并不恼怒,笑嘻嘻地看着杨尘和俞悦,“那我还是先传授给你们俩个好了,你们学会了,全北京人就会了,北京人民会了,全国人民就会了。”

  杨尘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姑娘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不动声色就拐着弯儿把人装进去了。俞悦却是不解其味,一头雾水地问:“这有什么好笑啊?”

  杨尘告诉他一个坊间流传已久的荤段子:二娃要出外打工,他爹对他说:“在外边千万不要找小姐,不然染上性病你就把全村人都害了。”二娃纳闷地问:“我一个人得病怎么就把全村人害了呢?”他爹说:“是这样的,你得病了吧,肯定要传染给你媳妇儿吧,你媳妇得病了,我就染上了,我染上性病了,你妈也就染上了,你妈染上性病了,村长就染上了,村长染上了,全村的女人就染上了,全村的女人呢都染上了,那全村的男人也就染上了,所以你就把全村的人都害了。”

  俞悦又好气又好笑,“坏人!真是三句话不离本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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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亲历其境,大理始终只是杨尘梦境中的一个天国,或是停留在武侠小说里头的一个画外桃源,遥不可及地隔绝在重山峻岭和莽莽水云间。

  此刻他正驾着车行进在通往大理的高速公路上,两旁是绵延不绝的山峦,时而还会穿越一些隧道。他哼着小曲儿,不时跟俞悦唠叨几句:“我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的一个梦,自己开着一辆圆球似的高科技概念车滚滚向前,圆球的中间部分是个水平稳定的驾驶舱,人就像浮在水面的平台上操作各种按钮,遇山爬坡、遇水过河如履平地。美得很呐!啧啧!”

  “切,那身边还得有人给你端茶倒水、点烟喂饭才算圆满吧。”俞悦斜倚在副驾驶座上,她把座位电动调节到半躺状态,为了舒服,还干脆脱了鞋子光着脚丫。

  他们婉拒了安禧派司机陪同出行的盛情,自驾车会感觉更自由自在。安禧当时会心一笑,把他们当成一对偷情的狗男女,很是爽快地就把自己的车钥匙扔了过来。“山路弯道多,多留神。俞悦,可千万注意不要掏空了小白脸儿的身体,性命性命,不能光顾着性不要了命。”俞悦被挤兑急了,追打她,“你这张小烂嘴,不说正经话会闷死呀!”

  苍山洱海间的大理古城,也算是旅游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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