貅玉护短,立刻气愤了:“谁将你伤成这样?”
蓝衫却不在意笑笑:“师姐有事?”
貅玉想到刚刚师妹在时,蓝衫神情柔和,现在却是一脸敷衍,眼珠转了转道,语重心长道:“蓝衫啊,你长大了啊,想你刚刚入门的时候,师姐还抱过你,当时你才那么点大,现在都成大人了呀……”一边说一边比划,却不想,眼前一花,蓝衫已一个腾身将自己压到床上。
“……你!”
貅玉万分羞恼,当即就要扇他一巴掌,奈何蓝衫将她整个制住动缠不得。
貅玉破口大骂:“你作什么?!我是你师姐,你疯了!”
却见近在咫尺的蓝衫定定的看着自己,半响,眼神从迷惑渐渐变得恍惚,口中喃喃,听不清说些什么,貅玉一愣,也忘了挣扎,就这么一瞬唇被袭上,辗转轻吮,跟离招占有宠溺的吻不同,似乎只是……试探?
貅玉反应过来,蓝衫已经松开她的唇,貅玉羞恼难当,用全身力气将蓝衫推开。
“兹~~”沉重的沉香柜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貅玉黑着脸,整了衣服摔门而出。
“呵~”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貅玉脚步顿住,犹豫片刻,安慰自己蓝衫是将她看成其他人,人在病重,容易恍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特别罪大恶极。不甘心跟不放心中挣扎许久,僵硬着回头望去,只见蓝衫跌坐在地上,被撞到的背部鲜血淋漓,貅玉跺跺脚折回来,踢他大腿,没好气,道:“喂!”
蓝衫在貅玉失去耐心时,稍稍抬起头,面如金纸,额上布满汗珠,嘴角残留一丝没擦干净的血迹。目光探向身侧暗处,果然一滩血迹。
伤得这么重么?貅玉有些心惊,终究忍心不下,掏出几粒灵丹喂入,将他拖到床上趴好。
想想又不服气,嗔道:“活该!不知道长姐如母么?”
蓝衫调匀气,惨白的脸上勾出抹自嘲:“师姐说得对,长姐如母,师姐养育之恩无以为报。”
貅玉坐到床边塌上,指甲抠着扶手,像是发泄,冷声道:“ 养育之恩么?我12岁被师父度上仙山,从此清心寡欲修炼百年,木吾宫对我也有养育之恩么?”
“师姐心中所恨何为?”蓝衫语气轻轻的,似乎带着看穿般的淡然。
貅玉面目冷清,向他投去赞赏的眼神,随即眼中闪过冷冽的光:“我恨的便是师父度我上山的手段!”她凑近,笑得柔和,眼中却一片冰冷,“当年师父云游,见我在院前梧桐木上睡觉,心下好奇,本是随便卜卦,居然算出有朝一日我能招来凤凰,日后便可助他当上宫主,想尽一切办法度我入宫,却不想我那家人对我虽不好,却曾得人指点,留女家兴,女走家亡,怎么也不答应,我师父便引来夙敌,杀我全家。事发怕我报复,便给我消了记忆,他老人家千算万算,没想到我离招救我那次,曾用震魂玉将我记忆恢复。”貅玉冷笑起来,“你说,我要怎么心甘情愿为木吾宫牺牲?”
“为何不是那镇魂玉的问题?”
掌下的扶手蓦的掰断,貅玉嗖站起,暴怒,质问:“怎么可能?所有人背弃我,离招也不会!”
房间诡异的宁静。
半响,貅玉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既然修了道,便知因果轮回,命中注定,想来是我家人的劫数应在师父身上,来世自有偿还。”
离招始终不语。
貅玉背过身沉默会,继续道:“这么些年,我对木吾宫一直亲近不来,但你说的对,木吾宫毕竟对我不薄,师父也是尽心传授,我……还是亏欠的。”语气微微软了下来。
蓝衫正要开口,貅玉突然问:“你还没说你着伤怎么来的。”
蓝衫随意道:“洛河宫宁和。”
宁和貅玉倒是有印象,白面书生样,动手却毫不留影,他有把寒系仙剑紫荆剑,乃洛河宫镇宫之宝,难怪伤得这么重,伤口愈合怎么慢。
貅玉起身往外走,随手抛出一个玉瓶,砸到蓝衫床上,正滚落在手旁。
随即门轻轻扣上,蓝衫翻身仰卧,摸到瓶子,瓶身在唇上划过,眼睛不知看向何方。
☆、第九章
平黍城,将军府,气派森严,室内陈设简洁大气。房里都是他的气息,有种异样的温暖。
貅玉看着面前的床榻,眼前似乎看到离招对她宠溺的笑。
唇角扬起笑意,悄然上前,将手中的如意牌放在瓷枕旁。那片玉牌被被血所染,血迹深深渗入玉里,浑然天成。柔黄的玉身,斑驳一片,貅玉看着丑,想了很多办法,也消除不了,最终将指尖割破,整个泡在血里,成了奇异的朱色,貅玉给它加了如意结,离招系在腰间或持于内袋,便不觉丑了吧。
清风拂过,貅玉捏诀随风而去。离招,我只要你好。
木吾宫千六百余年,今日怕是最热闹的了。洛河宫以宫主为首,四位长老,以及宫主座下宁和为首的一众精英悉数拜山,木吾宫三位长老,七大弟子只好起身在前洞迎接,只见木吾宫顶上方远处,聚集着数亩大方圆白云,上面依稀站着众人身影,那云头上的人见木吾宫长幼皆出洞相迎,更有心炫耀,最前面那人,广袖轻轻一挥,那片巨大白云慢慢前行,行家自然知道,一个人驾云自不费事,难就难云上载着数十人之多,全一人之力带着同速缓缓前行,莫看速度不快,其实只因距离甚远,风中尖锐的破空声可见其驾云之急。木吾宫为首的三长老面色微微有些难看。
那云晃眼即到,长老们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打了个手势,众弟子会意后以目示意,心领神会。云头说停即停,晃眼众人落下,只见为首那人,身穿道家长袍,脚底环绕白气,面目清秀,鹤发童颜,长髯飘飘,很有一番古仙人的风姿,此人便是洛河宫宫主姬夏。当下以三大长老为首,在外稍作寒暄,引入大殿。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往好的说是拜山,往不好的说,只怕一个谈不拢,在此便要分个胜负,胜者说话。所以木吾宫作陪的人中三大长老,七大弟子心中分外忐忑,面上保持主人的风度,又要顾及木吾宫的名声,实在不安的紧。
再看众弟子,洛河宫的既然敢来,手上便有那得出手的货,个个面有得色,全无做客之礼,而木吾宫这边,自然是看他们不顺眼,也是一副抬头挺胸,面带不满,有的修道年浅的自然做不到不动声色。连蓝衫这样的也只是面沉如水,紧抿双唇。
貅玉站在蓝衫后排角落之中,她是被点名要求过来,任她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还是被对方眼尖的人发现。
这不,双方你来我往几番客套之后,洛河宫宫主姬夏幽幽开口:“久闻贵宫双壁,造诣高深,前日小徒宁和已拜会过双壁之一蓝衫,小徒拿着我的剑,也不过跟蓝衫贤侄战个平手,回去后将贵徒赞不绝口,今日只见蓝衫贤侄在此,怎不见另一壁?”
貅玉再不好装下去,在师父的眼神示意中出列,站到蓝衫旁边,这一下,两人在众弟子中正是十分抢眼,不说其他,就说那超凡脱俗,丰神挺秀的金童玉女的仙姿,也对得起双壁称号,姬夏一眼便看出这一对男女根骨出奇的好,不是累世积修不会有此仙根,姬夏也是爱才,当下毫不吝啬将二人称赞一番,这么一来,木吾宫上下心中才稍稍舒服些。二人自然要跪谢姬夏,说些惶恐谬赞。
姬夏又赐了两件法宝,长老们微微点点,二人便谢过退下。三长老中还有一长老性格火爆焦躁,此老姓槡,当下觉得差不多,再拐弯抹角还得留你们吃饭不成,便直奔主题,忍怒问道:“洛河宫宫主以及诸位长老此番来鄙宫所谓何事啊?”按他想法,其实想说:你们长幼两辈大举前来,到底想干甚,有话痛快点,要打便打,谁怕你不成,何况此乃我的地盘,宫中设有多套阵法,任你多猖狂,也是进得出不得。这话说得毫不婉转,也不合礼数,其余二老也不好拿眼梢瞪他,再改口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当下只僵硬着沧桑的老脸,谦和笑着。其实也不怪槡长老,平时樟榆二老压着,凡事也用不着他出头,今有人大举侵犯,其余二老老是绕弯不上前,他心中恼火,便作了前锋,一看似乎将姬夏问住,只在心中冷笑。
姬夏只是一愣,随即手抚长髯,对三长老笑道:“日前曾见银光冲天,一晃而没,便曾加以卜算,正是应在贵宫山头,想是贵宫有甚宝物出世,此番前来便是道贺,顺便跟贵宫商讨一事。”
长老们不动声色,弟子们却相互示意戒备,只见姬夏就着杯子喝了一口,飘然一笑,拿杯盖的手朝宁和指去,似嗔实则爱惜道:“便是为了我这不长进的徒儿宁和,他不知何时见过貅玉贤侄,回来后便恋恋不忘,时常在我耳边念叨,求了我数次,我都没在意,毕竟他还年少不定性,哪知日前又跟我说及此事,真是蠢得可怜,也罢,因他以后传我衣钵,我便腆着老脸,过来为他跟贵宫说说这门亲事。”
这么一来,气氛全变了。
洛河宫这边姬夏似乎满是对弟子的宠溺呵护,宁和本人也是难得红着脸垂着头,只偶尔偷偷将貅玉瞧着,其他弟子也是一副嘻然看师兄热闹的摸样,看上去甚和谐。木吾宫就不一样了,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石毒子跟貅玉,看完之后低垂的眼底闪过担忧,尤其是槡长老,整个像想吃烤鸭却吞了苍蝇般,张了张口,终于萎下阵来。众弟子也是事出意料,面面相觑,只拿眼看着貅玉,在他们眼中,还天真的以为貅玉可以说了算。蓝衫却是比开始时平静得多,倒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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