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的极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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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的极致重生- 第5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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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有问题,咱们被贺鲁困在湟水,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万一贺鲁兵分两路,主力前来湟水,另一路做疑兵,四处袭扰边境城池,将都护府的大军牵制住,即便赵六等把消息传出去,都护府那边也不能立刻抽身赶来救援呀。”

崔幼伯将之前他安慰自己的话说了出来,这话表面听着很有道理,且贺鲁也就有可能这么做。

但,还是不能解释为何援军至今未到——既是骗局终有被戳破的一刻,大都护没这么笨!

崔明伯的眼皮跳了跳,崔幼伯方才的那番话并不能说服他,不过他也听出来了,崔幼伯许是想到了什么,但却不能随便与人说。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崔明伯明白,有些事哪怕是父子、亲兄弟间也不能直言,更不用说他这个相熟不足半年的族兄了。

“嗯,肃纯说的有理!”

崔明伯故作恍然的样子,用力点点头,又与崔幼伯说了些衙门里的事儿,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崔明伯,崔幼伯坐到书案后。案头上放着一个匣子,正是李荣命下属转交给他的。

崔幼伯没有急着打开,他还沉浸在郭继祖方才说的那番话里——

“崔郎君,难道你就没想过,都护府或平西大军的援军为何至今未到?”

“老夫在鄯州十几年,不敢说对西边儿的事了如指掌,但也听说了不少有趣的事儿……”

“……柴家自武德年间便驻守西北,柴老驸马过世后。柴氏兄弟一文一武又在此地为官多年……兼之平阳大长公主在军中颇有威望,许多领兵都尉、将军的娘子更是大长公主的娘子军出身……”

“且,老夫还听到一则趣闻,说是当年贺鲁驻守瑶池的时候。与柴驸马交往慎密。”

“……”

郭继祖零零碎碎说了许多‘趣闻’,听着似有所指,偏又不明说,细细咀嚼下,崔幼伯便得出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在车厢里的时候,崔幼伯意识到这一点,他先是愤怒,接着便是焦急——如今大唐正欲西突厥交战,京中却放着个与贺鲁‘交好’的柴驸马。这岂不是太危险了?

柴驸马与毕力术那些突厥密探不同,他是大唐权贵,且领有实差,即使他没资格参加小朝会,但能探听到的消息肯定不少。

比如平西大军何人挂帅、何时启程、大致兵分几路、大概行军路线……柴驸马都能打听到。

而这些消息一旦被贺鲁所知,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呀。

这一点也恰恰说明了为何援军未至。

换做崔幼伯是贺鲁,当他清楚知道了平西大军的种种情况。定会适时作出安排,一方面派出疑兵吸引大军的注意力,一方面继续袭扰边境线上的城池,另一方面则是意图攻破湟水。

虽然崔幼伯不知道贺鲁为何要绕开那么城池直奔鄯州,但对方这么做,定有其深意。

或许,湟水还隐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崔幼伯犹豫的是,要不要把这个情况上奏皇帝。

出于臣子的本分,崔幼伯必须上奏,但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

可让他放任此事不管,明知柴家有问题,却不敢言语。又有违他的良心。

唉,真是左右为难呀。

面前摊放着一本空白的折子,崔幼伯犹豫了好久,还是无法动笔。

最后他只得撂下笔。

无聊的目光四处乱瞟,无意间看到案头的匣子,他心念一动,伸手拿过那匣子,匣子上了锁,他摸了摸那锁头,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荷包,然后从荷包里挑出一串钥匙。

从一串细长的钥匙中,崔幼伯挑出一柄最不起眼的,将之伸进锁头,转动手腕,‘咔嚓’一声,铜锁应声打开。

崔幼伯心头一跳,果然,这匣子是娘子托李荣转交给他的,否则也不会用他们夫妻间通信时专用的锁头。

只是不知,娘子如此费力送来的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心里隐隐带着几分期待,崔幼伯轻轻拿下锁头,打开匣子,露出几封密封的信件。

最上面的一封是萧南写给崔幼伯的家书,其中详细说明了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皮球是什么。

另外还告诉他,她已托李荣将学院最新研制的火器送了来,李荣将会用那些皮球陆续将火器‘空投’至湟水,让他做好准备。

最后,萧南详细的将她与阿史那嫣的恩怨说了说,还隐约提了提有个突厥女子企图加害灵犀、长生的官司,她虽没有明说那突厥女子是谁,但以崔幼伯的聪明,定能猜得出来。

“嘭!”

崔幼伯看到萧南随信附上的拐子的供词,白皙的俊颜气得通红,一拳捶在书案上,震得砚台叮当作响。

虽然现在他已经知道,京兆府的差役已经将那些拐子一网打尽,而金吾卫也配合京兆府进行了一次‘严打’,将京城较活跃的一批市井闲人、游侠儿全都驱赶出了京城。

勉强逃过官府‘严打’的闲人们也都纷纷安分下来,再也不敢招惹是非。

京兆府的一番动作下来,坊间着实安稳了不少,平日里连吃酒打架的也少了许多。

至于那些披着纹身的闲人们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京城的治安空前的好。

没了这些为非作歹的无赖,阿史那嫣就算还活着,也找不到实施‘计划’的人。

崔幼伯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却无法安心,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和最看重的嫡长子被人算计,他胸中的怒火就一阵翻涌。

过去,崔幼伯年少轻狂,不明白父亲的涵义,不清楚自己肩上担负的重任。

那时他也爱孩子,但只是一种天性。

几年过去了,崔幼伯日趋成熟。也渐渐体会到了‘父亲’二字代表的意义,对于儿女,他除了本能的爱,还有更多的期许。

这次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鄯州。其中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为了孩子:为孩子博一个更好的未来,为孩子赢得好的家族名声,为孩子……

为了孩子,他连命都不要了,如今却有个不知所谓的恶毒女人如此算计他的孩儿,他岂能不怒?

他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女人。

甚至,他隐隐有些埋怨:“这么个恶毒的女人,娘子居然还让她平安离开京城?”

西突厥的使臣如何?贺鲁的嫡亲妹子又如何?那时贺鲁尚未谋逆又如何?

敢算计他崔幼伯的儿女,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她!

接着,崔幼伯发现,信的最后还有一段,是萧南用期期艾艾的语气告诉他:她实在怒气难消,虽然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但秉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真凶’的原则,萧南还是悄悄干掉了阿史那嫣。

当然。为了不泄露桃源的秘密,萧南对崔幼伯隐瞒了某些情节。

她只告诉丈夫,说她悄悄派了几个身手极好的死士尾随阿史那嫣,但一路上都没有寻到动手的好时机,直至行至湟水近郊的一个小镇的时候,几个死士才找准时机,用学院制造的火器将阿史那嫣及其护卫杀死。

萧南还有些抱歉的推测,贺鲁会忽然攻打鄯州。未尝没有为阿史那嫣报仇的意思。

“哦~~”

崔幼伯长长的呼了口气,心中的疑惑总算有了答案,唔,娘子的这个推测确实有道理。

崔幼伯还忍不住猜测,当时娘子没有将此事告诉自己,一是那时朝廷并没有确定出兵。对贺鲁部是战是和尚未有定论。

而萧南在这时刺杀阿史那嫣,极有可能会成为把柄,到时候再有人参她一本,给她按个什么罪名,那就太冤枉了。

二来,也是她心有愧疚,觉得是她为夫君、为湟水的百姓引来的塌天大祸。

所以,夫妻间的数次通信中,萧南对此事只字未提。

可如今萧南为何又说了此事?

崔幼伯心中的疑惑,在看到第二封信的时候,瞬间有了答案。

“这、这竟然是柴驸马写给贺鲁的信?”

而阿史那嫣竟是信使?

崔幼伯猜到了这一点,更觉阿史那嫣该死。

发现了这封信,崔幼伯对下面几封信的内容更加好奇,他加快速度,将剩下的信件全都拆了开来。

其间有贺鲁写给柴驸马的信,亦有柴驸马抄录的一些西北诸州的紧要地方的地形、以及府兵的配备情况。

崔幼伯看到这些,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愤怒——难怪贺鲁能数次突袭得逞呢,他手里握着这么多情报,选目标的时候,一选一个准,再加上贺鲁的阴险狡诈,他焉有不成功的道理?

该死,柴某人真真该死!

崔幼伯恨极,暗暗在心里咒骂着。

有了证据,他不再迟疑,先将几封信重新折好放在一边,然后又拉过刚才摊开的空白折子,开始给皇帝写奏折。

……

京中,皇宫内,长公主当众抽了韦淑妃两记耳光,阴沉着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跪了下来。

跪在她身侧的豫章低声说道:“阿姊,韦氏确实该打,可、可您又何必这般?”

当众对上韦氏,岂不是要把她往死里得罪?

阿娘去了,大郎当皇帝,他对她们这些姐妹虽还亲近,但亲近也分级别呀。

相较于几日甚至几个月才见一次面的姐妹,天天见面的韦淑妃,皇帝更觉亲近。

且作为女人。大家都知道枕头风的功力。

更重要的是,皇帝年长的两个儿子皆是韦淑妃所出。

虽然皇后有了嫡子,但年纪尚幼,阿旦小盆友能不能长大是回事儿,长大后能否像两个庶兄那般聪明是回事儿,即便长大后是个聪明能干的孩子、他能不能得皇帝的欢心又是一回事儿。

还有一点,皇帝正处壮年,但天有不测风云。万一皇帝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有人以‘国赖长君’为由,推韦淑妃所出的庶长子上位,又该如何?

倘或真让韦淑妃的儿子成为新帝。曾经狠狠羞辱过韦淑妃的长公主又该会有怎样的下场?

豫章想都不敢想。

她虽不是皇太后亲生的女儿,但自幼养在皇太后身边,与长乐等姊妹一起长大,几个姐妹间的情分很深,她并不想看到长公主有任人揉搓的那一天。

“哼~”

长公主却是轻轻冷哼,她当然明白妹妹是为她好,且也清楚豫章担心的是什么。

长公主也承认,豫章担心的事儿,也极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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