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悦应声过去,朱青翊却一摆手:“这女子甚是狡猾,我看还是我亲自护送过去比较好。”
夏悦回头看了看,对面来的秦韵点了点头:“如此,便麻烦朱公子了。”
于是一行人去了秦韵的院子。
“碧玉,还不上茶?”被众人簇拥着的秦韵嗔怪着目瞪口呆的碧玉。
碧玉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本来还因为收到小姐留字心中不安,才出去找了一趟朱公子,回来之后就看到自家小姐好端端坐在屋中,满腔的欢喜还没来得及说,小姐说要出去一趟,可没想到出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怎么就变成了两个?
夏悦见她发呆,忙伸手捅了她一下。碧玉回过神来,忙去沏茶,回来之后便仔细打量着两个形貌举止,整个人都懵了。
朱青翊和被他钳制的秦韵坐在下首,另一个秦韵坐在主位,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过了许久,主位上的秦韵才道:“不知朱公子想吃什么?我好叫碧玉下去准备。”
朱青翊淡淡一笑:“大小姐也知道我这人无酒不欢,只要随意弄几个下酒菜即可,借此机会向大小姐讨两坛好酒。”
主位上的秦韵客客气气一笑:“这没什么难的,碧玉,你去厨房吩咐一声,给朱公子准备五个菜,然后再抱两坛好酒来。”
碧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什么,朱青翊抢先道:“夏悦,你们也都下去,我还有几句话想跟大小姐说。”
碧玉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夏悦踌躇片刻,抱拳行礼,带着女护卫们退出。
朱青翊松开了手,被他钳制的秦韵轻轻咳了两声,问:“朱公子,我是被人做了手脚了不成?”
朱青翊摇了摇头:“这个我看不大出来,还是要请鹤老先生亲自看诊才好。”
主位上的秦韵脸色微微一变,却故作镇定地道:“你们在说什么?”
朱青翊眉毛一掀:“姑娘,你还装得下去么?”
那女子霍然站起,冷笑道:“既然被你们看穿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抬起手亮出手指上镶红宝石的赤金戒指,面露得色,“反正我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朱青翊看了秦韵一眼,秦韵低低的叹了口气,这回真是大意失荆州。
朱青翊也冷笑:“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
女子又坐回了主位,悠悠的笑:“我既然能够无声无息地来,自然也能全身而退。不过走之前,我倒想看看你们的丑态!”
秦韵又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打算出手,可是,看见你顶着我的脸,心里就觉得很恶心。”她打了个手势,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上百只燕子,兜头兜脑向着那女子冲去。
女子不敢大意,忙站起来抄起原先坐着的椅子,格挡燕子。
秦韵悠悠闲闲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和朱青翊说着话:“你们关起门来商讨要事,如今都已经安排好了吧?”
朱青翊眉头紧锁:“那件事倒也不急,如今最当紧的就是,爷去救你,如今不知安危如何。”
秦韵脸色一变,方才的悠闲荡然无存:“你说什么?”
朱青翊看了看外面的天:“都已这般半时辰,你说以他的性子,还不把天掀翻了?”
秦韵眉间现出怒容,紧咬了唇:“可恶!”把手一挥。
红燕们兵分三路,一路专门袭扰,使得那女子顾此失彼,手忙脚乱,一路专门攻击女子面门,意在毁掉她的容貌,另一路则去啄她的手。
那女子不断尖叫,不过片刻,已经是满脸血迹,容颜尽毁,满面的血连眼睛都糊住了,这么一来,受到的啄伤、抓伤便更多了,因为目不能视物,动作难免慌乱迟缓,一个不防,戴着戒指的左手食指被硬生生抓断。
她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身子一缩,动作更加迟缓,两边的太阳穴受到重重一击,登时七窍流血,扑跌在地,不多时断绝了气息。
早已有一只红燕衔了戒指送回秦韵手上,秦韵拿帕子拭干净上面的血迹,又戴回自己手上,冷声道:“进来收拾残局!”
夏悦满脸通红,带着人进来抬那具死尸。
朱青翊忍不住出言安慰:“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就连我方才也险些认错了人。这女子使用的又不是易容术,我们一时之间看走了眼也是有的。”
几句话说得夏悦红了眼圈。
秦韵稳了稳心神,温言道:“朱公子说的对,此事起因是怪我不够谨慎。”
夏悦躬身施礼,这才带着人打扫屋子,然后退了出去。
秦韵便道:“我只知道,那里有很多身怀异术的人,这个女子大概是被人施了降头术里面的移形换影,若非时间到了,或是施术者生命受到威胁,她是不会露出马脚的。”
朱青翊点了点头:“也亏我们共事多时,彼此有所了解,不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秦韵面容惨淡:“还能又怎样额不堪设想?印鉴到了他们手中,南宫也被他们调了去,我只怕……”说着泫然欲泣。
事到如今,朱青翊也只得好言安慰:“事情未必会那么糟。”
秦韵便站起来,急匆匆往外走:“方才事出突然,没顾得上去见鹤老先生,我需要他立刻给我诊病!”
朱青翊垂下眼睛:“东家,不必了。”
第一六九章 如何是好
秦韵心头一跳,猛地转回身来,两眼直直盯着朱青翊:“你……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里有着自己都难以抑制的颤抖。
朱青翊声音沉重:“鹤老先生出事了。”
秦韵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忙扶住了门框才没有摔倒,她本来打算找鹤长生去除了身上的隐患赶紧去救援南宫彻,怎知,怎知鹤长生也……
朱青翊忙走过去,关切地问:“你怎样?”
秦韵定了定神,才缓缓说道:“没什么。我们一起去看看鹤老先生。”
恰好此时碧玉从厨房回来了,见秦韵脸色惨白,忙过来搀扶,又探头往中堂里看了看,见没有另一个秦韵,心中更加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忙道:“小姐,你身子不适么?”
朱青翊转头叫过来两个女护卫:“碧玉,你人小力微,还是让她们扶着你家小姐,你在一旁服侍也就是了。”
碧玉忙把秦韵交给赶过来的两个丫鬟,自己小心翼翼在一旁跟随。
不多时到了鹤长生的院子,秦韵抬头一看,却见他的院子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忙转头看朱青翊,朱青翊解释道:“方才事出突然,我只好派了人层层守卫,如今多事之秋,若是鹤老先生再遭了不测,后果便太严重了。@无@错@小说 M。qulEDU。Com”
秦韵点了点头,迈步进了小院。
鹤长生仍旧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棉被,脸色红彤彤,神态安详,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酒气。
秦韵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朱青翊也愣住了:“我也不知道啊!”抢上前去仔细替鹤长生检查,眉头便纠结在了一起,“怎么会这样?我先前来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
秦韵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极力使自己看起来与往日没什么分别,问道:“怎样?”
朱青翊忙命人准备醒酒汤:“看样子,鹤老先生是饮酒过量。可是你我皆知,老先生平素不甚饮酒……”
秦韵想了想,知道鹤长生也被人动了手脚,忙叫女护卫们帮忙:“我记得有一次老先生提起过,他随手做过解酒丸,你们找一找。”
鹤长生屋子里别的没有,多的便是药柜药橱,分门别类,都贴着标签,所以找起来也不是很费事。
很快,有一个女护卫便托着一个白瓷瓶走了过来,双手递给秦韵,秦韵却示意她直接给朱青翊,朱青翊接过来,拔掉塞子倒出一粒仔细检验过,确定没有问题,这才给鹤长生服下。
稍后又有人送了醒酒汤来,也一并给鹤长生灌了。
众人屏息凝神,静候。
过了半个时辰,鹤长生才哼哼两声,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是迷离的,口中含混不清地道:“好厉害的酒糟!”
朱青翊忙半扶半抱帮着他坐起来,在他耳边低语数句,鹤长生脸色一变,撩起下垂的眼皮,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点头示意秦韵:“大小姐,你过来,我替你诊脉。”
可是他伸出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不由得苦笑一声,喃喃道:“他们这是要彻底废了我!”强撑着从枕边摸出一个针囊,示意朱青翊:“你对医道也薄有根基,应当也学过针灸之术。”
朱青翊点了点头,打开针囊,取出几根金针,在鹤长生指点下在鹤长生手臂上下了几针,鹤长生的手臂便在众人的注视中恢复了平稳。
秦韵也不多说,直接坐到床边,把自己的手腕递了过去。
鹤长生半闭着眼睛仔细诊脉,又问:“你有什么不适?”
秦韵面露为难之色,这件事关联着自己最大的秘密,时至今日,这个秘密连南宫彻都不知道,她又怎能在此时说出来!
鹤长生并不着急,徐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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