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冲去!
吴雨青并不打算与肖遥玉石俱焚,车子冲向空中的瞬间,她整个人已腾空而起,足尖点在座椅上借力,轻飘飘的朝虚空中飞去。
“想跑?!没这么容易!”肖遥眼中闪过狠厉的光。吴雨青没有注意到左边的门洞上插一柄黑色的武士刀。这柄武士刀不是用来装饰的工艺品,是实实在在的杀过人沾过血的刀。肖遥九岁拜入剑道大师门下,十七岁打败老师,老师便赠送了这柄刀给他。刀名饮冰,曾是柳生家族的爱物,传承二百多年,上过战场,刺杀过大臣,端的是染血无数。
及至到了肖遥手中,利器百无一用,而且很容易被当成凶器,为免引起别人的猜疑,一直将饮冰刀收在车上,不曾拿出去示人。本以为毕生用不到的饮冰刀,此时此刻,却成了肖遥最有利的武器。
白驹过隙的一瞬,肖遥已解开安全带、拔刀、踏上座位朝吴雨青逃走的方向用力一挥,饮冰刀清光似水,锋利无比,划过之处,一条毛茸茸的尾巴随白色裙角落了下来。
“混蛋,老娘绝不会轻易饶了你!”黑暗中传来一声怒喝,声音在群山间回荡,空旷而飘渺。
肖遥握着断尾,身形早已控制不住的朝下方坠去。
山风鼓舞,他平摊了双手,没有挣扎,没有恐惧,只是想,明天的头条一定会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和玩世不恭,妈妈知道了会很伤心吧,不知道琉璃的手术是否顺利。。。早知道是这么死的,就不用跑到新西兰玩蹦极了。
寂静中,蓦地听到一声低语,“流风,障!”
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心海深处响起,平静如梵音,却带着万钧之力,令整座凸月峰为之颤栗!风突然变得凝滞厚重,每一厘米的坠落都变得艰涩,在离崖底不足三十米的地方,肖遥坠落的速度开始变缓。这时,就在他的下方,跑车撞击在巨大的岩石上,登时四分五裂。
“流风,翼!”肖遥再次听到低沉平静的声音,这次他听清楚,声音正是从他的上空传来,他努力转过头,那个穿着连体口袋工装的人正朝他的方向坠来,宽檐帽子被翻涌的山风吹起,青丝纷纷扬扬的铺开,笼着的一张脸似冰雪雕就,眉如柳,眸似星,却空洞洞的,没有任何温度和表情。
她的手从后面抱住肖遥的腰,坠落瞬间变成滑翔,似飞鸟栖息枝头般轻轻落到岩石上。
天外飞仙,不过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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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诛神!
肖遥干惶然无措的站在乱石滩上,恍恍惚惚的,似乎还没有从下坠的眩晕感中清醒过来。
女孩子站在两米之外,静静的看着他手中的尾巴,“你砍断了她的尾巴?”她在问话,但语调是一条直线,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啊,刚才顺手砍的。她是什么。。。东西?”肖遥想不出更好的词汇来形容吴雨青。
“通天狐。”女孩子冰冷的答道。
“通。。。天狐?苏妲己?妖怪?“肖遥机敏的脑袋像是生锈了,这都什么啊!
“她不是苏妲己,苏妲己的狐妖形象是杜撰的。她也不是妖怪,她比妖怪高级,确切的来说是灵兽。五十岁会人言,百岁化为人形,千岁通天文地理,知千里内外吉凶。”
她伸出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旋,一团火焰自掌中腾起,似鬼火般朝肖遥手上的尾巴飞去。火落在尾巴上,却生不住根似的,来回飘移。“火烧不燃,水浸不腐,这就是九尾天狐的毛发。”
“那你又是谁?她刚才匆匆忙忙的逃走,显然对你十分忌惮。”肖遥问道。
“千雪,我的名字。”
等了半天,并没有下文,肖遥追问,“人类?有超能力的那种?“千雪垂了眼帘,“你可以这么理解,如果这种说法你容易接受的话。”
“那你为什么抓她?她害人,会吃人心?“肖遥想起曾经看过的小说,书中提及吃人心可以让狐妖维持生命。
千雪难得的蹙了眉尖,“她有时候会剖心,只是因为剖心是比较致命的杀人方法,而不是用来吃的。神族有很重的洁癖,对他们来说,人不够纯洁,不是理想的进食对象。但她的确留恋人间的繁华和七情六欲,是灵兽中唯一一种喜欢亲近人类的,平常不会害人,除非你得罪过她。”
不害人的妖精?看来小说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肖遥想了想,接着问道,“既然她不害人,那你为什么捉她?你们有私人恩怨?”
千雪摇摇头,“她有用。”顿了一顿,“天很快就亮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留意到她用了‘我们’,不知怎得,这竟令他生出莫名的喜悦之意,于是顺着她的意愿点了点头。虽然他的疑问很多,非常多,但显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问清楚的。
千雪抬头望向断崖,“我先带你出去,你会攀岩吗?”
“学过。等等,我先去找点东西。”肖遥跑向一片狼藉的跑车,从废墟里翻出一双手套和一柄古朴的黑色刀鞘,又翻出一张照片和手机,想了想,只将手机装进口袋,照片仍放回去。
肖遥轻装上阵,抬头,壁立千仞,巨石突兀嶙峋,极难找到落脚点,中间更有一块足有一百多平方的大石,因常年裸露在风雨中,石壁光滑,寸草不生,徒手攀岩根本无法逾越。
“走吧。”千雪面无表情的道。
肖遥硬着头皮开始攀爬,一个能从一千米一跃而下救其他的人,他没有理由怀疑。
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肖遥徒手爬在石壁上,因为用力,胳膊上肌肉隆起,十分强健。爬到距离地面十米高,他正在寻找着力点,却听到脑后一记冷风,一柄剑鞘嗖的插进石壁,恰好在他左手可以触及的高度。
距离他三米的下方,一柄长剑插入石壁,寒光如水,正是割伤了吴雨青的利器,而千雪站在剑身之上,稳如泰山,轻盈似叶。
接下来,每当肖遥停下来寻觅攀附之处,剑鞘便会精准无误的插进上方的石壁,配合的天衣无缝。肖遥偶然向下看,见千雪正从剑身上借力腾起,空谷明月之中,她身姿夭矫灵秀,似轻云蔽月,似流风回雪,是超凡脱俗的神仙之姿,直荡入心底深处。
足足攀爬了两个小时,肖遥终于爬上盘山公路,天色蒙蒙发亮,手机也在这时恢复信号。秦朗早已到达山下,他远远看见肖遥的跑车冲进山崖,第一时间电话通知墨少,此刻,墨少正率领大批车队朝这里赶,跑车雪亮的灯光照亮半爿凸月峰,正朝这边蜿蜒疾驶而来。
看到肖遥完好无损的站在路边,墨少登时放下心中大石,又探头探脑的朝山谷底下张望,“你的车摔的稀巴烂,你怎么好好的没事人一样?哥们我没别的意思啊。。。”
“车子摔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跳出来了,撞在石头上晕过去,衣服的颜色又暗,所以秦朗没看到。”肖遥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指了指千雪,“是她发现我的。出来大半夜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被我妈发现,吵到老爷子那里就麻烦了。”
墨少注意到肖遥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子,长发垂至腰际,但穿着肥大的工装连体衣,看不出身材如何。听见肖遥介绍,礼貌性的朝那女孩子望去,恰好对上千雪一双深若幽潭的眸子。墨少一个激灵,似三伏天兜头一盆冰水浇下,生命里阅了无数美女,今儿个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肖遥不理他,随便找了辆顺眼的跑车,将闲杂人等赶出来,载着千雪疾驰下山。
“对付通天狐,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肖遥问道,他和千雪现在成了盟友,至少他是这么理解的。
“电脑给我。”千雪从口袋中逃出一枚形似u盘的东西,插入电脑的接口。金色的阳光穿过玻璃洒进来,为她的轮廓镀上一重雾霭般的光芒。“通天狐非常小气,她很记仇,你砍断了她的尾巴,她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我会借这个机会捉住她。”
电脑启动,屏幕上亮起的不是肖遥常见的界面,而是一片耀目的空白,接着,两个墨迹淋漓的大字铺满屏幕,铁画银钩,苍劲气魄,让人望之凛然。透过它们,似乎可以感受到书者写出这两个字时的毅然、决然和熊熊燃烧的愤怒,其心,坚如磐石,其意,毁天灭地!
“诛神?!”肖遥神色一凛,经过通天狐一事,他的世界观天翻地覆,不知不觉中,那些活在神话小说中的存在一个个鲜活起来,不再是虚无飘渺的妄诞传说。
“这就是你的使命?杀死神?可是,从从古至今神不都是放在宗庙和神龛里,供世人瞻仰和跪拜的对象吗?为何要,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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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谋定
“很简单,他们是比人类更高等的存在。纵观历史,凡是比人类高级的,比如恐龙,终将走向灭亡。我们有很强的嫉妒心,不容许世间有比人类自身更强的存在。对于不可驾驭之物,要么锁在笼中,要么就杀掉。”
仅此而已?诛神,可神长什么样?神在哪里?如何诛杀?肖遥站在落地窗前想的脑袋发涨。
肖家的别墅矗立在x市中心的隐形财富地带,这个地区如同旧上海的霞飞路,一幢幢别墅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马路宽阔,两边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草坪似一块块上好的丝绒地毯,边缘点缀簇簇玫瑰、金桂和樱花。此时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打开窗,便能闻见沁入肺腑的郁郁花香。
这时,电脑屏幕跳转,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子头像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