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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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书院-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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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墙上又开一扇木门,二人推门进去,这才看到两张床,摆放于墙壁两侧,床帐相对,床上铺垫堆叠着床褥棉被,干净整齐。在床铺之间,又是并排放两张长桌,这次确实梳妆桌。当然这里毕竟是书院,院方倒不会给女学员发配胭脂水粉,不管陆九渊陆夫子开明到何等地步,也不会安排出那样不成体统的事情,所以书桌上也就简简单单放铜镜一只,木梳一柄,并毛巾面盆等等洗漱用品。桌子底下又各安排乌漆木椅一张。

    傅梦泉看到铜镜就已经欢喜起来,忙奔了过去坐在桌前,一边细细观察自己的俏脸,一边吐槽:“苏姐姐,你知道吗,我过来这山上好多天了都,一直住我哥那。天哪,他们俩男人居然连一面镜子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活过来的!要换做了我啊,啊,啊啊!”

    傅梦泉高昂尖锐的声音穿过门扉,穿过屋顶,串上大街小巷,传遍青山绿水:“啊!我这边长了个红豆子,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姐姐?它越长越大怎么办啊,它们越来越多怎么办啊,姐姐姐姐,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苏凝看着傅梦泉指着鼻稍那一星点的粉红小豆,看着我那张即使皱紧了眉头一样娇俏可爱的脸蛋,面无表情;淡淡道:“把镜子摔了就没事了,乖!”

    “把镜子摔了就没事了吗?”傅梦泉直觉里认为这个办法好像有那么一点不靠谱,弱弱地问道:“这是什么偏方吗?”

    苏凝表情严肃,一本正经,一丝不苟地回答:“是,这是个偏方。但很有效。我保证。”顿了片刻,又觉得还不够说服力,又道:“我也这么干过。”

    “哦。”傅梦泉点点头,右手举起镜子向地上掼摔而去只听“啪”一声响,铜镜已经四分五裂了。

    苏凝满意地点点头,松了口气。她虽然并没有摔过镜子,但她倒是知道铜镜是可以被摔碎的。

    至于这铜镜为什么可以被摔碎,就要牵扯到镜子制作工艺了。铜镜者,铜铸之镜也。众所周知,因为韧性的缘故,铜片不论怎样细薄,都不是脆质易碎之物。之所以易碎是因为磨制镜面所用的铜,并不是纯粹纯净的铜,而是铜锡铅三种金属以特殊比例制成的合金,只不过铜金属占很大一部分罢了。否者但以纯铜铸镜,镜面会呈现红色,折光映像的效果是很不好的。而以这种合金材料制作的“铜”镜,表面淡黄光亮,映像效果极佳,但是这种合金也有它的弱点,就是脆质易碎了。再加上,镜子这种生活用品普及到民间以后,为降低成本,制镜师傅会将镜面做得极轻极薄,且镜身背面多会简单几笔篆刻浮绘些梅兰竹菊,花草虫鱼。所以镜身受力以后,随背面纹理而碎散,也是自然不过的了。

    另外,南朝时还有徐德言与那什么公主破镜重圆的典故,苏凝也曾在什么什么书上看到记载,有“掼地分之为二”的说法,所摔的就是这样的铜镜了。只不过当时制作工艺比之现今赵宋时代又有所落后,但也是用铜锡二者合金所制,摔成两半也很合理。却不是江湖传言所说“徐德言以大开碑手分镜为二”那样。

    苏凝正低头思考着这些典故,“啪!”忽然又一声响。

    “你怎么把我的铜镜也摔了?”

    “因为,我看姐姐右脸上好像也有颗豆子。”

    “是吗?哪里?这儿么?”苏凝大急。

    “镜子已经摔了,姐姐脸上那粒豆子怎么还在啊?”

    “啊,哈,这得自己摔才有效。”苏凝觉得做人真的撒不得谎。

    “那我鼻子这还在吗?”傅梦泉问。

    “没了。”

    “真没了?”

    “恩。真没了。”

    “哦,太好了,姐姐。可是这边没有镜子了,我也看不到。对了,待会儿让我哥明天下山时候再给我买块回来吧。”

    “……”

    这之后二人放下行李,又将寝室收拾整理,清洁打扫一番,也就没了他事可做。傅梦泉本事活泼性子,可真受不了无所事事的感觉,看看天色,距离午饭还有那么一段时间,就又踱步出来观看起学姐们地书画来。她本有了不得的背景家境,书画大作也不知见过多少,本不会对这些拙笔粗墨有兴趣,也只是兴之所至。

    傅梦泉背负双手,在房间边走边看,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下脚步来,立定在一幅字前。只见三尺长幅,白底青边,当中书两个大字,正是苏凝先前所见“扪心”二字。傅梦泉忙把苏凝喊出来:“姐姐,快来看!”

    苏凝闻声而出,边走边道:“怎么了?”

    “你看这两个字,我觉得和其他字画比起来,这副字有些不同,但我又说不出来,到底这幅字奇怪在哪里?”傅梦泉道。

    “是吗?”“扪心”本事象山茅舍的院训,把“扪心”二字留在寝室本就是再正常且再常见不过的东西,所以苏凝见到这幅字也不以为奇。现在听傅梦泉说他奇怪,就也认真细看起来。这一看所得非同小可,从这幅字中,苏凝竟然隐隐看出书院门外巨石大字的影子来,不同于山石大字的是,这次苏凝竟然觉得这个“心”字在不断缩小缩小以致消失无迹。

    苏凝又是一惊,回过神来,还是只看到“扪心”二字悄然不动,不变。为什么一大一小呢?苏凝疑惑,难道是因为这二字比起山石大字来,小了,恩,更丑了好多,这二字弯弯扭扭,笔画布局糟糕,字面结构零散,横不平,竖不直,这二字当真是丑得过分!恩,果然是丑了好多。苏凝想到这个荒诞不经的理由,自己也不觉莞尔。

    “对,就是丑了好多。”傅梦泉忽然欢呼起来,好像自己已经解开了谜底一样:“你看这满屋的书画虽然都很丑,但这幅字比起其他来简直特别丑,我一时竟然没分辨出来这间屋子里字画丑的这种层次性。而且你看这字不但字丑了好多,连墨色也上的不匀不称。”傅梦泉纤指指住“心”字最后一点,“你看,特别是这最后一点,这墨色也太淡了吧。”

    苏凝依言望过去,那一点的墨色……

    “不对!”苏凝走上前去,将字画翻过来,“那一点根本就没有书上去,那是墨迹从反面映衬过来的。”果然这幅字的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并在左下有一点深黑墨迹。

    “不管你是学妹还是学检,看到这幅字都是缘分。请善待啊。”

    苏凝与傅梦泉面面相觑,这是一位书生写的文章吗?怎么这么白话得像拉家常一样,浑然看不到个“之乎者也”四个字。

    “姐姐我也没读过几本书,继然要留点东西给你们,那我就留点实在的东西。第一,不管你是为读书还是为习武,要想在心院学到点东西最重要的就是先扪心了;”

    苏凝看得点头,这几句话颇有,颇有——恩,颇有村口那个就认几个字还敢摆摊替人写信的王老头的笔法文风。

    “第二,这间寝室会是间很抢手的寝室,要有心理与身理准备哦;”

    这句话的意思,恩,很显然,苏凝还没看明白。

    “第三啊,要想在这间书院安静安全安然无恙并且幸福快乐地活下去,有六个人不要惹,我只说一遍,记住了,火山孙天齐,冰潭邓约礼,温泉傅子云,石佛袁燮,愚公杨简,最后还有一位就是老娘了。舒玲留。”

    苏凝看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写在纸上的东西居然还说只说一遍,难道是他自己口述,再由他人誊写。看来到目前为止,除了傅子云,孙天齐,傅梦泉之外,象山茅舍第四朵奇葩出现了。

    另外让苏凝惊奇的是,傅子云,孙天齐,袁燮这些人原来在这所书院这么有名。只是自己在江湖上多只听说袁燮,杨间这些人,哪里听过孙天齐这些名号。

    “姐姐,”傅梦泉皱眉:“你看这最后一个人的外号好怪啊!”

    “什么,哪有外号?”苏凝还在沉思,咋听傅梦泉所言,也是疑惑。凝神细看,这最后一个人分明没留下外号啊。

    “你看这写着呢,老娘,他外号老娘啊!”

    “啊?啊!”苏凝更疑惑:“难道老娘真是个外号?”

    “姐姐,你看她名字更奇怪,舒玲留,呵呵。”

    “啊?啊!”苏凝疑惑复疑惑了:“难道这些话不是舒玲留的。而是这第六个人的名字就是舒玲留?外号老娘?”

    “姐姐姐姐,”傅梦泉忽然又兴奋地大叫:“你看我哥他们的外号多好听多好玩啊,火山,冰潭,温泉,哎,不如我们也取个威风的外号吧,恩恩,我想想……”

    傅梦泉忽然欢呼起来:“啊,不如你叫平原,我叫山岭吧!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苏凝无语,低头看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胸部,心中暗恨:“我怎么就平原了我,我招你惹你了我,妹子,你这话说得太伤人了!”

    傅梦泉看苏凝脸色不好,忙又道:“不好不好,恩恩,我再想想,恩。姐姐你叫武夫,我叫智叟,怎么样?”

    “还不好啊?我再想想我再想想,哎,姐姐你不是三寸金莲,天生玉足吗,干脆你叫金莲好了,恩,我就跟你配一配,你叫金莲,我就叫银娃好了。”

    “……”

    “姑娘们!”门口忽然传来一个中年大婶的声音。苏凝还未平复的心绪顿时又是一番恶寒,她隐约间,仿佛间,听到这女人喊出了下半句话来:“出来见客了!”

    可惜这位大婶只站在门口,问:“敢问两位女公子,这屋里布置可有什么缺漏?”

    苏凝如同见了救星——只要能干扰她和傅梦泉对话,就算是救命之恩了——忙道:“大婶可以进来坐坐!”

    “不敢!”那大婶忙退,这些女公子们个个脾气古怪,揣摩不透,可不敢失了礼数:“敢问姑娘这屋里布置可有什么缺漏?”

    “哦,都很好,都很好。”苏凝面色不改,处变不惊道:“只是我们虽必须以学业为主,但我们毕竟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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