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世兄,你若是再不答应与俺比诗,恐怕于世兄名声不好。”范世杰心中狂喜,但却刻意压制住了,装着一脸为贾宝玉惋惜的模样道:“贾世兄诗才横溢,俺是早有耳闻的,如今却又传出世兄不会作诗之言,俺自然是不信。但恐市井流言蜚语,若是世兄不出面澄清,恐对今后的名声大大的不利啊。今日世兄趁此良机,只要作一首诗作出来,便能堵了众人悠悠之口,也好止了对世兄的谣言,岂不甚好?”
范源的党羽也立马附和:“是啊,是啊,贾世侄今日佳作一出,市井谣言便会尽去。如若不然,别说市井之人这般传言了,便是我等恐也会信以为真了。”
康正帝见贾宝玉迟迟不肯答应,心里也就开始有些认为贾宝玉不擅作诗了,毕竟一个人不可能样样精通,况且作诗不过是玩乐之用,会不会作诗倒也无大碍,于是便想开金口将此事压下。却在此时,贾宝玉忽然向范世杰走了过去,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话一出,范源与他的党羽都显出一些阴阳怪气的脸色,范世杰更是内心狂喜,暗道:你还是中了我的圈套了。
贾政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康正帝大喜道:“好,便给你们些时间思索,都去楼下高台之上吧,有了好诗便写在纸上传上来。”
范世杰与贾宝玉忙拱手应命,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来,在高台之上,摇头晃脑,开始似模似样思索起来。
“咦?小姐快来看,快来看啊,是他,是他,他真的来了。”此时诗会已决出最佳诗作,高台之上的各家族的才子代表们早已一个个下了台,回了自己家的阁楼,是以贾宝玉和范世杰一登场,立马就引起了各个阁楼上的骚动,在一座小楼的窗口,小婵看到了贾宝玉,兴奋得拍手大叫起来。
傅秋芳见小婵的模样,心里隐隐也猜到是谁,忙到窗边,探出头来向台上望去,只见除了方才诗会夺魁的那人外,那个面如冠玉,身材修长,时常会在自己脑子里出现的身影竟真的出现了,就在那高台上站着,闲庭信步,总是那样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知为何,傅秋芳小心肝儿跳动就有了点加快的感觉,脸上渐渐热了起来,如花儿般灿烂。
一时,贾宝玉和范世杰还要再作诗比试的消息传遍各楼,贾府的阁楼上立马就沸腾了起来。
“快看,快看,是宝玉。”史湘云第一个就叫了起来。
“在哪里,快指给我看。”贾母年迈,眼神不是太好,众人指给她看时,也只是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哟,那是宝玉啊,瞧瞧这模样儿,这般俊,往那台上一站,也不知要迷倒多少阁楼中的大家闺秀了,我看老祖宗以后可有的忙了,那上门提亲的恐怕要踏破咱家的门了。”尤氏指着台上的宝玉笑着说道,贾母、王夫人听了都喜笑颜开。
贾母道:“宝玉年纪还太小了些,就是有那好人家,也只得过几年罢了。”
王夫人想起早婚的贾珠,不觉眼中泛红,手帕子擦了擦,点头道:“太早成亲对孩子不好。”
宝钗见王夫人表情不对,忙拿话引开她的注意力道:“看来该他出的风头还是少不了他的呢。”贾母和王夫人自然不明所以,湘云却是早笑着向黛玉看了过去。
黛玉往窗口挪了挪,瞧了眼站在阁楼群间,高台之上,玉树临风的宝哥哥,又慢慢低下了头去。
“也不一定就轮到他出彩,那位范相家的公子方才不还得了诗会头筹吗?恐怕宝玉作的诗也不一定就比得过。”贾母和王夫人摇了摇头,颇有些担忧。
“老祖宗无需担心,有林妹妹在,宝玉是赢定了的。”贾母和王夫人等不知内情的人疑惑的望向了宝钗、湘云、黛玉她们,宝钗、湘云却笑而不答,黛玉低头不语。
贾宝玉如今可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了,他一出场,各个阁楼上,无论是当家的主子老爷们,还是夫人小姐们都开始激烈的议论起来。贾宝玉的是是非非,包括他与范衙内的在广聚轩斗诗,金銮殿上智断蜂蜜案,小小年纪就立了救驾大功等,都有被人提起,虽然褒贬不一,但赞赏的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随着议论的白热化,渐渐有人提起贾宝玉的诗才了,他江郎才尽的传言,他之前说过的大话等等,逐渐成为大家讨论的热点,但对于此事的看法,大多数人却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思的。
“听说贾宝玉江郎才尽,再不能作诗了,不知是否属实?”
“听说在贾宝玉曾大放厥词说如果他参加诗会,必定能夺魁。”
“这次倒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夺魁了。”
对于贾宝玉大放厥词之事,却是贬低的多的,至于贾宝玉是不是江郎才尽,已经不会作诗了,大家都是屏住了呼吸,等着看结果。
几乎每个阁楼的露天楼台上都站满了人,各个阁楼的窗口上都挤满了各家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们,甚至还有各家的主子夫人们,相对方才,此时的关注程度反而更加高涨了。
在忠顺王的阁楼上,一扇面对高台的小窗户里,露出一个粉嫩粉嫩极其可爱的小脑袋,却是永陵公主。她跟着康正帝来看诗会,自然不能随侍在身边,只由忠顺王安排了一个小房间,把她安置了下来。永陵是极好热闹的,不知为何,方才的歌舞和诗会她反而看得索然无味,直到贾宝玉出现在高台之上,永陵却兴奋得小脸儿通红,手舞足蹈。
在场几乎包含了大华朝所有的权贵,万众瞩目,当真是难得一遇的盛况。贾宝玉却丝毫也不慌张,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好像胜券在握似的。
范世杰见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但转而一想,反而笑了出来,心道:待我作出诗来,那时再看你又是如何表情。
高台之上,贾宝玉和范世杰迎风而立,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接受万众瞩目,在高台之下,秋花飘零,落红阵阵,意境极佳。
这样一个场景,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巅峰对决。
对决开始,贾宝玉和范世杰都开始在高台上慢慢走动起来,摇头晃脑,苦思冥想,倒像都是在思索诗句的样子。方才范世杰可是最能装的,直到众人都已作好,他才慢悠悠去把自己的诗写了下来,好像大人物总要最后出场似的,不过还真叫他装逼成功了一回。可这一次,范世杰有些沉不住气,还没想多久,就装出一脸突发灵感的模样,急不可耐的就去把自己的诗写了下来。
如方才一样,范世杰的诗被誊写了无数份,传遍阁楼,执事太监将原稿送上了忠顺王的阁楼。
“哦,这回范爱卿家的公子这么快就作好了?快呈上来。”
太监将范世杰的诗作呈上,康正帝拿起来看了一回,脸上渐渐布满笑容,大声赞道:“好诗啊。”
范源和他的党羽尽皆面有得色,贾政却在一旁如坐针毡,左右不是。
“来,周爱卿,你与各位爱卿念念。”康正帝将范世杰的诗作递给礼部侍郎周杰。
周杰恭敬的接了过来,便朗声念道:“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好啊”周杰才念完,早有范源的党羽开始大声赞道:“不想范相公子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当真人不可貌相啊,此诗可谓千古绝唱矣”
此时,范世杰的诗作早已传遍各楼,傅秋芳也拿到了一份,念了一遍,幽幽叹道:“此诗极好,贾府那小子要赢可不容易啊”
小婵满脸的不以为然道:“我才不信呢,那范世杰上回就被贾府那坏小子当个傻子一样耍了,这回也不会例外。”
傅秋芳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回他靠的是小聪明,出了个怪招,让人一时不防才着了道的,这次可不一样了,他可不能使手段耍聪明了,只能靠他作诗的真功夫。人无完人,那小子聪明,不见得就作得出好诗。”
小婵扭过头去不理她,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朝窗外望去,看着高台之上的贾宝玉,轻声念道:“你要是让我失望了,以后遇着我了,看我看我我就不让你拉我的手了。”小丫头脸色有些微红,可是还记着贾宝玉上回趁自己失神之际,牵自己的小手呢。
小婵声音虽低,傅秋芳可是听得清楚,也不觉跟着红了脸,上回贾宝玉牵的可不只是小婵呢。
“哼,有什么了不起,贾宝玉那小子虽然可恶,但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永陵也已经看到了范世杰作的诗了,却不管这诗的好坏,他心里却认定贾宝玉会赢。
永陵和小婵的想法与众人可不大相同,在其他人看来,这次范世杰可是拿出了一首神作了,都认为贾宝玉这回赢的希望可不大。
“什么是怎么回事?”经过一段时间的争论,几乎每个阁楼上都达成了一个统一的意见,那就是贾宝玉输多赢少,唯独在贾府的阁楼上,却引起了颇大的争议。
“这诗怎么会是范世杰作出来的?”史湘云满脸的不解与气愤。
黛玉攥着手帕,咬着嘴唇不说话,向窗外看去,看到高台上,宝哥哥那修长的身影,黛玉却觉得是那么的落寞。
宝钗看了看黛玉,又看了看窗外高台上站着的宝玉,双唇稍稍分开,却只是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原来林妹妹的诗作被薛蟠偷去后,不小心喝醉说漏了嘴,那诗作被范世杰派来紧跟着他的人得了去,是以范世杰才会如此有恃无恐,一定要激得贾宝玉和自己比诗,其手段却是在这里。这个手段使出来,可不比上回贾宝玉耍范世杰的手段差,范世杰认为,这回可是要将之前丢的面子全找回来了,一脸得意的向贾宝玉看去,倒要好好欣赏一下贾宝玉知道被自己耍之后的表情。
有那知情人,渐渐把这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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