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架秋千,高博不仅被继母责备,还受了弟妹不少的冷嘲热讽。
此刻,秋千架正寂静无语地静伫于夏花繁盛的院子之中。它会不会永远这样寂寞下去,永远静默无语?
叶晴染顺着高博的目光看过去,不禁笑道:“你看什么呢目不转睛的?”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高博目光直直的,喃喃自语。
叶晴染噗嗤一下笑了,高博虽是文科班出身,但对诗词歌赋,他似乎不是很偏爱。倒是那个沈泽,平时动辄便吟上两句。想起沈泽,叶晴染的笑容一下子不见了,心里堵得慌。
“老公,你咋念起诗来了?这是谁的诗呀?”叶晴染勉强问道。
“苏轼的,蝶恋花。”
叶晴染歪着脑袋打量着高博,她这才发现,高博有些怪怪的,脸色不好看,连眼神都发直了。
“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伸手就去摸高博的额头。
高博躲开叶晴染的手,略皱了皱眉:“我没事。”
没事?
看样子就是有事。什么多情却被无情恼,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叶晴染也不是笨女孩,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心头一急,着急忙慌地问:“你是不是遇见啥事,还是遇见啥人了?”
高博转过身子,直勾勾地看着叶晴染,眼底里的那片阴郁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染染,我还是觉得该请你学长和学妹一起吃顿饭。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我们不能让别人说闲话。”
口吻如平时般轻柔温和,但叶晴染听得出来,高博在极力掩饰些什么。
高博一付失神落寞的模样,不会真的是在思考请谁吃饭的问题吧?
“没人说闲话,谁来管这个闲事?再说了,他们都很忙,都是有事来杭州的。”
“再忙,吃个饭的时间总有吧?”高博看了一眼叶晴染,又飞快地移开目光,继续往下说:“我记得听你讲过,沈学长到杭州来是找人的。染染,他到底要找什么人啊,我们能帮上忙吗?”
叶晴染的面上疾速地飞上了两朵桃花,鲜红欲滴,她扭过头去,好半天才说:“我不是也说过吗?咱们也不是警察,帮不上这个忙。”
“我们不是警察,但有警察朋友啊。”
高博的执着,让叶晴染生出莫名的火气,她一把夺过香烟,狠狠地扔出窗外,恶声恶气地说:“你这么喜欢做好人好事?那好啊,你上街去,扶盲人过马路,替走失的孩子找回家的路,再不济,你去西湖边拣垃圾,做个环保卫士!”
叶晴染的激动,让高博眼底里的那抹冷意越发明显了。
“你干吗生这么大的气?我不就是想帮一下你沈学长的忙吗?”高博似笑非笑:“我本以为我这样做会讨得你的欢心,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脚上去了。”
“谢谢你的马屁,我不是马!”叶晴染扭头就走。
原以为高博看见自己生气就会追上来,没想到高博抓起包走了出去。
叶晴染赶紧追上去:“马上就要吃晚饭了,你这是又要上哪去?”
“我有事,你们别等我吃饭了。”说完,高博径直走出了院子,上了车。
叶晴染傻站在原地。
高博的冷漠,她终于很迟钝地感受到了。
交往了两年多,叶晴染还是第一次发现高博的冷,这冷,是可以让人心慌的,是会让人心痛的。
院外,一阵轰鸣声响起,随即,叶晴染看到别克越野消失在那条绿荫森森的小道里。
也不知在台阶上站了多久,有人在身后轻轻地推了推她:“叶小姐,高博哥早就走远了。”
叶晴染回身望了一眼小保姆,奇怪了,婆婆不是说小保姆要请假半个月吗?咋一天不到又回来了?
施秀芝妩媚的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叶晴染不作声,转身进屋。
“叶小姐,高博哥怎么了?我看他很生气的样子哦。”
叶晴杂仍然不作声。
“叶小姐,高博哥是不是在生你的气啊?”
叶晴染猛地一转身,直逼小保姆,“别一口一个叶小姐,我现在是高博的妻子,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高女士。还有,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你还是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吧!假如你忘了你的工作职责是什么,我倒是可以好心地提醒你一下。你的工作是,买菜做饭之余,搞好家里卫生,桨洗高家上下的衣服,闲暇的时候整理整理院子,拔拔草,浇浇花!”
这个小保姆,从第一次见面就一直莫明其妙地对自己看不顺眼。叶晴染忍了又忍,她觉得自己勿须跟一个当保姆的计较啥。可是,今天实在是忍受不了了,高博已让她很生气。
施秀芝一下涨红了脸。她一直以为,叶晴染是个新媳妇,而且是个不受婆婆喜爱没有家庭背景的新媳妇。自己怎样对她都没事,高家的女主人不会给叶晴染撑腰的。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施秀芝不甘心局面就这样被叶晴染反转过来,气极地说:“有些人以为自己是攀了高枝了,就可以看不起人。保姆也是人,也是在为人类做贡献。”
“没错,人和人是平等的,人与人之间不同的,只是工作不同而已。不过,正因为是平等的,所以,有些人成心想欺负人那也是不行的!”
叶晴染说完,蹭蹭蹭地上楼。
吴欢欢依旧站在三楼的门外,见到叶晴染,她朝叶晴染笑了笑,轻声地说:“嫂嫂,你说的话太给力了。”
“她要是欺负你,你也不必受着。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嗯。
第七十章 忐忑不安
偌大的高家,这会儿只剩下妯娌俩与小保姆。吴欢欢的境遇虽然堪怜,但与她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而且,吴欢欢似乎在防备着什么,就好象是只受惊的鸵鸟,成天把身子团缩在沙子底下。对叶晴染也只有表面上的客气,私底下并没有真心的交流。
叶晴染能理解吴欢欢的心情,她一直是被欺辱被轻视的对象,她整日处在别人的白眼之中,她除了惶恐不安外,只能用鸵鸟的方式来自我保护。生活留给她的伤,只能暗自舔舐,不敢奢望有人出面来救赎。
让吴欢欢改变她的心态和处事模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叶晴染与吴欢欢寒暄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便独自上楼。
倚在窗前,俯身望着那架秋千,叶晴染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此细心体贴的高博,今天究竟是咋了?神情古怪不说,态度冷淡不说,连出门也少了往日的亲昵与恋恋不舍。
高博生气了,连小保姆都看得出来。
高博为啥生气?是气自己把他一个人丢下先回家吗?不会吧,高博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哪。
难道,他真的又遇见了沈泽,而沈泽又跟他说了什么?
越想越感到后怕,高博啥都好,就是在男女关系的这个问=无=错=小说=m。=QuleDU=题上有些敏咸。别看他是个导演,整天与一群美女日夜厮混,在绯闻不断的娱乐圈里,他却能洁身自好,从未传出他与哪个女星有染。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也格外在意叶晴染身边的男人。叶晴染很漂亮很出色,追求她的人自然不少。婚前,高博很不放心,常用玩笑的口吻旁敲侧击:“女孩最珍贵的品质就是知廉耻懂自重,外貌还在其次。我最讨厌那种朝三暮四,身边成天围着一堆男人的女孩。她以为她是那堆男人中的女王,顾影自怜,招三惹四,我却觉得,那仅是一块臭肉,徒惹一群苍蝇而已。至于品貌兼修的女孩,那就是人间珍品了。宝贝,你就是上帝赐给我的珍品!”
很多次,高博面对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追求者而心生不悦之色,虽然他知道,这不是叶晴染的错。
可是,他还是介意了。
高博的这个“敏感”的毛病,曾好多次引起叶晴染的不满,可每回高博都说,他这是太爱她的缘故。
叶晴染细想想也是,假如高博不是深深的爱着自己,他才不会如此介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呢。
但总觉得不舒服。
就因为高博有这个“毛病”(其实,天下男人,但凡是深爱自己女人的男人,差不多都有这个毛病),叶晴染没告诉高博实情,没告诉他,沈泽就是她相爱了近三年的前男友!
她担心给高博添堵。
假如,高博去西湖边找自己的时候,沈泽还留在那。假如,高博遇见了沈泽,而沈泽又跟高博说了些什么……那么,高博完全有可能会生气,他觉得自己骗了他!
想到这,叶晴染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她必须马上找到高博,无论他有没有遇见沈泽,她都想在第一时间把她和沈泽之前的往事与沈泽的来意一五一十地告诉高博。争取主动,省得担惊受怕。
给高博打电话。
手机倒是通了,可半天没人接。
是静音没听见,还是不想接自己的电话?
叶晴染宁愿相信是前者。
她给高博发了一条语音短信:老公,听到后马上给我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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