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斋 南朝陈 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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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南朝陈 1.54-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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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志远忽然哈哈一笑:“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安排而来的,但请你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我聂志远忠于天地,忠于皇上,忠于天下百姓,要用此卑鄙手段来试探我,要我认罪,那是痴心妄想。”

婴宁一怔,不及分说,那边聂志远已双手抓起地上的稻禾没头没脑地扔过来:“你这女子快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年纪轻轻,有国色,奈何从贼?”

婴宁小嘴一撅,觉得自己一番好心无端被曲解了,有些委屈,为什么聂大人就是不信自己呢?

她为狐狸精,虽然知书识礼,但毕竟欠缺许多人情历练,在思想上可以说还单纯得很。又或者说,她下意识就不想那么复杂,更不愿意把自己变得复杂:

“聂大人,我真是来帮你的。嗯,只要你告诉我小倩姐姐在哪里就好了。”

此言不发犹自可,一说出口,聂志远双目顿时圆睁,呼的竟站立而起,戟指怒目,骂道:

“你这女贼,还想加害倩儿?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又怎么会上当告诉你们?你们这群逆臣贼子,包藏祸心,蛊惑皇上,我跟你拼了!”

说着,状若癫狂地扑过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根本不是婴宁所能想象得到的,方寸便有些慌乱,赶紧念句法咒,凌空一点,点向聂志远额头处。

聂志远顿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脑袋里,随即像喝醉了酒似的,天旋地转,双眼一黑,

扑地沉睡了过去。

“聂大人,我真是来帮你的呀……”

婴宁嘟嚷了一句。

只是这时候还想打听到聂小倩的下落却已难,因为刚才的动静已警醒了看守的狱卒,甬道那边脚步声大作,骂声一片,正往这边走来。

“哎。”

婴宁一叹,伸指一弹,将手中的稻禾傀儡从聂志远上衣襟处弹了进去,贴身黏住了,随后她施展穿墙术,逾墙而去。

“聂志远,三更半夜你不睡觉,在这里鬼哭狼嚎什么?吵得大爷不得好睡!”

很快,两名狱卒奔到牢房前,破口大骂:“莫非嫌白天时还没有打够吗?”

此时扑倒在地的聂志远悠悠醒转,抬目顾盼,没有见到那名奇怪的美丽少女,倒是见到两名凶神恶煞的狱卒。

“哼,既然你皮肉还痒,那本大爷就再伺候你一顿!”

两名狱卒用钥匙打开牢房门,抢进来,不顾三七二十一,拳打脚踢,就往聂志远身上招呼。

聂志远虽然曾经为一州知州,大权在握,风光无比,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阶段乌纱被摘,沦为可怜的阶下囚,在任何一名狱卒心中,都是可以肆意欺辱的对象。甚至因为他以前的官身,狱卒们打起来更有快感些,出去外面,一句“老子打过前任知州”,倍感威风四射。

这种心理,实在为人之劣性。

拳拳到肉,脚脚中身,而聂志远本人也是清醒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狱卒的拳脚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其居然一点都不觉得痛。

那感觉很是玄妙,就像对方的拳脚踢打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身子,而悉数打在了空气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聂志远大感惊奇,难道说己身已完全痛得麻木,失去知觉了吗?

“好了好了,三哥,就打到这里吧,免得错手将他打死了不好交差。”

打了一会之后,两名狱卒终于罢手,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出去再锁住门,其中一个对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聂志远喝道:“聂志远,你再敢嚷嚷,本大爷棍棒伺候。”

大踏步离去了。

聂志远躺在地上,依然惊愕不已:不痛,真得一点都不痛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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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点月牙终于完全沉坠下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从第一声鸡鸣开始,此起彼伏,城乡相闻,仿佛闹钟一般,响成一片。

婴宁的身形刚刚穿入房间,就见到陈剑臣正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提着笔,笔尖未动,他就这般在灯下坐着,似乎正在等待婴宁回来一样。

事实上,这本来就是一种等待。

“公子……”

犹如做错事的小女孩子,婴宁微微低下头去,一只手儿搓着一角衣衫。

“回来了。”

陈剑臣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婴宁不是冒险去监狱,而是刚出去串门儿了。

“嗯。”

婴宁见陈剑臣毫无怪责之意,悄悄一吐香舌,走过来,问:“公子在写什么字?”走过来一看,却见到纸上空白一片,什么字都没有。

而摆在一边的砚台,墨都还没有磨呢。

陈剑臣放下笔:“书童不在,求字不得。”

婴宁心里顿时甜丝丝的,便道:“公子,我帮你磨墨吧。”橹高袖子,拿起墨块,均匀地磨动起来。

一边磨,一边把前往浙州监狱探望聂志远的过程说了出来。

听完,陈剑臣陷入沉思:到如今,他心中已肯定聂志远从官身沦为阶下囚,肯定是被他人陷害的。

自古以来,党同伐异,庙堂之上的斗争从来都不见刀剑,不见血光,有的,只是口蜜腹剑;有的,只是构陷倾轧。三寸不烂之舌,半尺笔杆,却往往比神兵利器还要厉害几分,杀人,何须见血?

陈剑臣自想通了其中关节,拔掉了心中的那根刺,转而学时文八股,本就存心仕途,要驾驭“权力”这一个最好最有力的工具,但事实上,很多东西本就不能一蹴而就——乡野、江湖、市井,庙堂,四者之中,当属庙堂里的学问最大,最为深奥,最为难以捉摸。

“官”字两个口,一顶帽。然而头上的帽子其实并不好戴。怎么能戴得稳,怎么能戴得久,怎么才能戴得越来越大,都是学问。

陈剑臣为穿越众无疑,但穿越不是万能的,无论前世今生,他都不曾涉足过官场,哪怕拥有无以伦比的知识面,但涉及到官场领域的核心时,仍然是个门外汉,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从点滴学起。

他的性格,有书生意气,讲任侠之风,其实并不合适仕途。那时候庆云道长就看破了他这一点,就先种下一粒种子,心想等陈剑臣在红尘闯荡,饱经坎坷,受尽沧桑之后,到了那时就会头角磨钝,心性抹平,很容易就看破红尘,遁入道门……”

但如今,陈剑臣还只是一个秀才而已,还没有中举成为老爷,更没有参加会试殿试的资格,仕途对他而言,始终隔着一层不透明的纸,看不清,摸不透,对于其中各种翻云覆雨的手腕,仅仅只能猜想……

聂志远在倾轧中失势,沦为阶下囚,关于里面的内幕过程,陈剑臣并不一定要详细了解,因为就算了解,那也于事无补。对他而言,无法用权力解决的问题,就是用超能力。倒是通过聂志远的遭遇,可以猜测出一些朝廷的大势趋向谗害忠良,奸臣当道,一系列有害民生的律令出台,再以后,就是乱世境况了。

难道说乱世真得不可避免地会出现?

提及乱世,陈剑臣油然想起荧幕上的那些极其恶劣的世界环境:府衙内,高高在上坐得是“嗜钱如命没钱不升堂的官老爷……”……、……城府中,来来往往都是手执大刀长龘枪龘,到处乱抓人、滥杀无辜的所谓“执法者”……而乡野之外,鬼哭狼嚎,阴风四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鬼仙……

这,就是乱世。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陈剑臣身在其中,容不得他不心生警惕,早作准备。

“公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婴宁又问道。

陈剑臣左手五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声道:“按照聂大人所言,可能他也不知道女儿的下落行踪。”

“这怎么可能?”

婴宁睁大了眼睛。

陈剑臣叹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聂大人属于朝圌廷重犯,聂小债能否进去探监都不一定,既然如此,他们父女俩自然就会失去了联圌系。设身置地,如果我是聂小债的话,最开始肯定到处找圌人找关系,花银子打点,看有没有希望救出父亲。但据我所知,就算聂家有人脉关系,也不会在浙州,另外聂大人为宫清廉,哪里又有银子打点?所以说这些门路都行不通,以聂小债的性格,她最有可能的,反而是劫狱!”

“劫狱?”

婴宁有点想不明白。

陈剑臣缓缓道:“聂小债自幼受异人传授,会武功。”

婴宁哦了声:“但但只凭小倩姐姐一个人,她也根本劫不了狱呀?”

“她心思聪慧,有才智,粹想不会莽撞而行。但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聂大人会被解押进圌京,从而聂小债半路劫人!”

说到这里,陈剑臣一拍大圌腿:“对,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依照朝圌廷惯别,聂志远并非普通的犯人,他被解押到京圌城去进行三司会审的机会很大。

这个机会,同样是聂小债的机会。

其中道道,婴宁却不了解的,只能静静地听着。

陈剑臣闭上眼睛,平息住内心的动圌荡,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敲着,许久,这才睁开了眼睛。此时婴宁已磨好墨,他便提起笔,醺了墨,刷刷刷在纸上写着。

婴宁仔细观看,就见到公子写得是一首诗: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相思愁华年;对月影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一个个字地读着,读完,一手托着下巴,秀眉微微皱起:“公子,你这一首诗好深奥呀。”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陈剑臣会在这个时候写这么一首“情诗,”完全不合景,也不搭调嘛。

陈剑臣呵呵一笑:“这是我以前送给一个人的一首诗。”

送给人的?

婴宁脑海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什么,已有七八分肯定,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更没有问为什么。

倒是陈剑臣慢慢道:“其实,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这么一首诗送给她,其实也不怎么适合,但我还是写了。”

婴宁嘟起红圌唇,觉得公子的这番话有些怪,有些自相矛盾的样子。这一首,尤其是后面一句,分明就是表白的情诗嘛。莫非当时的情形是“落花有圌意,流水无情?”

小狐狸迅速开动脑筋,不断地幻想补充着当时的情况,到了最后,竟脑补出一个以“穷书生追求富家小龘姐……”为主要核心的、曲折缠圌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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