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所行动,找上门来的麻烦肯定就不会少,总不可能任何事情都自己这个宗主出手吧,人家打不过老的,肯定就会想办法让小的出面,自己出头就是以大欺小,不出头就只能坐看两人受欺负,到时可就折面子了。徐殊不禁眉头也皱了起来,看来自己这个宗主又得耗费丹元,替两姐妹各自淬体一次了,二代弟子之中,总不可能让宋臻韵去出马吧。
冯雨嘉、冯雨茜两姐妹看见徐殊朝着自己皱眉头,不由得也是心直嘭嘭跳,公平来说,两姐妹也算努力的修炼了,但徐殊是什么人,她们就算进度再快一倍估计徐殊一样不会满意。
徐殊沉思片刻,说道:“此次我要办鉴宝大会、祈福大会,你两人责任很重大,甚至比神通、论道法绝对少不了,你两人的表现,切莫替我玄清宗抹了黑。”
王文华想了想,也接话道:“宗主顾虑得很对,我们玄清宗宗主的修为无边,自然无需担心,几大门派吃了亏之后必定会想办法挽回面子,安排后辈弟子之间的切磋。我们玄清宗毕竟根基浅薄,比不得大门派弟子众多,更是积累多年,到时要是折了阵,损了宗派的面子和宗主的形象极为不好。我当了多年的散修,也有数种保命的精巧神通,这一个月,我就传给两位,两位定要努力修习,莫让宗主失望。”
冯雨嘉、冯雨茜哪曾想到这些,王文华点明之后才知道即将到来的凶险。徐殊要立威,损人面子是必须的,保不准哪个受了刺激就会要求弟子下狠手,失手打死了自己还会反怪自己学艺不精,宗主和师傅也难说什么。两姐妹当即齐道:“请宗主和师傅、王长老放心,弟子定会勤加苦练,不辱师门!”
徐殊点点头,这件事情必须要说明的,要不然两个女人还以为可以看热闹,那就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了。徐殊缓缓的说道:“稍后你们姐妹去后院,你们既然要担此大任,宗主我也不会小气,就为你二人各淬体一遍,至于能得到多少长进,就看你两人各自的机缘了。”
冯雨嘉、冯雨茜一听之下大喜,付馨竹惊天动地的变化哪个都看得到,两人连忙跪谢,甚至连王文华都嘴角一跳。
徐殊说完又看了看章荣贵与宋臻韵两人,这两人暂时就装个三代弟子吧,三代弟子有这个样,也应该不丢人了。至于为这两人淬体,还是以后再说吧,否则徐殊自己就要吐血了。徐殊说完,就闭口不再言语,他只负责大的方向,其它一切事情就交由付馨竹来安排即可。
付馨竹接过徐殊的话,详细安排鉴宝大会、祈福大会邀请的人员、官府的联系、请贴的放、举行的地点、气氛的控制等等,甚至还得为徐殊的祈福找个过得去的现由。道门要扩大影响,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祈福、讲道,但啥事也得有理由,明明江湖泛滥你还求雨,那四邻百姓能答应么。付馨竹井井有条的安排着,除了徐殊指定要王文华去各大门派送信外,其它徐殊都没有意见。徐殊的要求就是,这一炮不但要打响,而且要打得漂亮,玄清宗就这么几号人,所以摊到每个人身上事情可就多了,每个都感觉到了压力,但也人人都兴奋不已。
这一通安排下来,时间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半天,众人该表意见的都表了之后,付馨竹也就将这一群弟子赶了出去,仅留下王文华师徒写请贴。王文华不愧是多年散修,啥都来得一点,当即挥濠泼墨几下就写成了,而且字字龙飞凤舞,颇有几分功力,把徐殊这个最难的问题解决了。如果让徐殊来写,估计请贴送出去,人家得启卦来问是什么意思,末了用来擦屁股还嫌纸硬。王文华写完请贴,用厚宣纸的信封装定,将七个信封交给了徐殊。
徐殊将信封接在手上,然后转头对王文华说道:“王长老,你在每个信封之上绘几个符印,我会在每个信封之上留下一道丹元,你在这道丹元消散前,将信送给几个门派,相信他们自然就会来了。”
王文华点了点头,弄来朱砂、玉粉在信封上各绘了一个符印,让徐殊各注入一道丹元之后就出门送信去了。付馨竹撇撇嘴,她鄙视徐殊这样以力服人,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最有效的。送信的都是个炼神期高手,再加上信封之上的那道丹元,真是没哪个门派敢不来。高手不是都大度的,反而更多的是小气和无理,开罪一个成丹期的绝顶高手,那和被阎王女儿看中了是一回事儿。徐殊本就不需要别人服他,现在仅仅是潜水够了,起来冒个大泡而已。
徐殊忙完,就牵着付馨竹的手,两人到玄清宗各处去转悠。两人穿过重重的院落,一边说些此次大会的事情,一边闲看院中的景色,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书斋,只见宋臻韵与章荣贵两人正在一个先生的教导之下习字读经。
这个先生是付馨竹从大凉山城里请来的,四十来岁,一身儒衫儒巾,下巴上留着半尺长的一蓬黑须。徐殊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先生,一见之下印象还不错,仪表堂堂,看起来不像是误人子弟之人。直到徐殊与付馨竹走到几人身前,这埋头叽叽咕咕读书的三人才现。这个先生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望着付馨竹气都粗了起来,半晌才现付馨竹身边的徐殊,老脸微微一红,但是仍然沉着的起身一礼道:“这位可是玄清宗主,不才汪成风,号五闲,在此见过宗主。”文人气高,但面对给自己银子的老板,再高的气也不由自主的矮了三分,更何况付馨竹做的更直接,让曾风去请的他。曾风是干什么的,字认不得十个,刀倒是随身带十把以上,当然客气得很有水平,汪成风半个不字都没敢说。玄清宗的外事堂,之前一直是打着贺逐浪的帮派在不法生意上捞银子,这些事虽然瞒得过普通百姓,但官员和文人消息灵通,哪能不知道。汪成风更是早就在心中替玄清宗定了性,今天一看徐殊之气质,顿时一震,所以大感惊异。
徐殊呵呵一笑,说道:“先生所言正是,先生以后称呼我清云真人即可。刚才听先生之言号五闲,不知是哪五闲?”
汪成风也笑道:“五闲之号,乃是静思之余自醒,意指身闲、心闲、意闲、名闲、利闲。”
徐殊呵呵一笑,弯腰随手拣起宋臻韵桌上的书,略略一翻看,尽是些五经、四书,不由得眉头一皱,说道:“哦,那为何我观先生却身不闲、心不闲、意不闲、名不闲、利不闲。先生虽不日出而作,但却必须明钟讲学,风雨无阻,何来身闲?先生眼后青黑,气血轻浮,乃是劳心过度、积郁不畅、久睡不着之症,再言心闲岂不是胡扯?先生自诩意闲,可先生是否知道鸟兽都争早晚而劳,分雌雄而争,不敢有闲,先生之闲无非是意不得伸之哀,真是连禽兽也不如啊!至于名和利,你更不配谈。何为闲,得之而不珍惜,得之而弃之为闲,就如时间一般,多到无所事事即为闲。先生又何时得过名和利,即无得之,又何来闲,先生不过是名利场中的一败将,还大言不惭的言闲,可笑,可悲啊!”
汪成风气得脸红脖子粗,伸出手指指着徐殊,半天才憋屁似的蹦出一句话来:“你这黄口小子,上不知天地君亲师,下不懂礼义廉耻,也敢在此妄断妄评!”
徐殊嘿嘿一笑,说道:“先生之言错矣,君子不以人举人,不以人废言,先生纵不是君子,也该试着学学君子之道,然先生不明理、不知义,如此之人也敢号称先生,再来教训后生,臭名远扬事小,误人子弟何苦啊!先生之能,还不足以教三岁小儿,真不知你之师如何教授的,你无所谓,累你师名所损啊!”
汪成风的手瞬间就抖了起来,传学授艺,自身学艺不精丢丑倒是自己的事,但要是累及师名,那可是绝对第一大罪。文人历来重师承、派系,徐殊的话可比刀还狠。汪成风饱读诗书没有错,但哪里可能辩得过徐殊这种能凭空感天悟地之人,只觉胸中气血翻涌不已,而又无言可辩,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就干柴也似的倒了下去。
徐殊嘿嘿一笑,其实这个先生与他也无过无节,只是偏偏这个先生有眼无珠,敢猛盯着徐殊的老婆来看,徐殊是什么人,心眼儿和针眼儿有得一比,哪里会放过他。
付馨竹看得又好气又好笑,她当然知道徐殊的心思,但她自己也不是善人,更不会管徐殊之行,只觉徐殊为自己生气很高兴。付馨竹一看教书先生咚的一头昏了过去,故作冷脸道:“这下可好,你气死了教书先生,难道你来教书?”
徐殊将宋臻韵和章荣贵小桌上的四书五经一卷,一挥手就全丢了窗外,说道:“我们玄清宗是道门,又不打算考功名,天天叼这些八股作甚,难道以后要他们边杀人边吟诗?另请一个先生,只需教他们识字断句即可,识字之后,就让两人开始读我们的藏书,打架斗法,以后才是他们的正业。”
付馨竹一想也是,于是让屁股后面跟着的灵儿找人将这个汪成风丢出山庄去,让其自生自灭。两人继续慢慢转悠,将庄子转了一圈之后,天也快黑了,两人就回到后院。徐殊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半天,才慢慢的说道:“馨竹,从今天起,你就将《天元诀》传下,作为我们玄清的主修功法。”
付馨竹想了想,问道:“《天元诀》非同小可,我们都还没摸透。我们玄清宗也不缺一般的功法,是不是以后再传?”
徐殊摇摇头,他当然理解付馨竹的意思。一个门派,最重要的就是功法,哪个做师傅的都会留上两手,要掏心掏肺也得在自己快挂的时候才行,否则万一收徒不慎,青于于蓝还狠于蓝,那就冤死了。徐殊说道:“功法只是让人积累法力和锻体的方法,修仙之人真正的修为,还是在感悟之上,我们又何需担心。”
付馨竹想了想也点点头,不由得想起徐殊那些庞大而独特的感悟,当下也就放下心来。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