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没有修为的新近弟子,都感受到了这无边业火的强大,有些人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咬着牙看着场中的斗法。
滚滚烈火,烧我残驱!滔滔烈焰,焚我心志!
刹那之间,这天与地的一切,似乎都已消失,只剩下这翻滚的火浪,似乎要烧红这漫天的云霞。
火浪之中,隐隐竟出现了一个虚化的火龙!
它耀武扬威的身影充斥在整个离忧广场上空,便是楚箫也不由得想着,自己若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与这火龙相抗了。
这火龙浑身浴火,张牙舞爪的朝那个浑身浴火,被大火灼烧而显得渺小的身影扑来。
然而,那个少年站在那里,脸上虽有万般撕心裂肺,百虫蚀骨的痛苦,却一动不动,一步不退。那幽蓝而冰冷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张牙舞爪的火龙腾起连天的火焰。顷刻之间,便是这火焰之中的虚像火龙都似乎感觉到了无边的嗜血的寒意。
“吼——”火海中的少年,黑色衣服早已被烧的残破不堪,只是,这声倔强而又嗜血的吼叫,似乎从神魂中嘶吼而出,下一刻,便是整个身体,也发出了幽蓝寒冷的光芒。
“寂灭魔心!——”一声低语,从那个白衣飘飘之人的心中缓缓的说了出来。而眼中早已是泼天的狂热。
此时此刻。一声呼啸,挟裹着以龙威尊的威势,巨大的火龙扑了过来,吞噬了世间所有。
仿佛就是这沸腾的一瞬间,却像过了无数个生命轮回。
…………
滔天火浪之外,陆汐月早已失声喊道:“逸之哥哥!——”
便是曾锐金和楚箫也是后悔不迭,若知道欧阳越的势力,如此强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林逸之去搏命的!
便是那个白衣纳兰,眼中竟也似乎有了泪水。
在这火浪翻涌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之时,只有欧阳越看到了他一生都感觉到恐怖的景象。
那个少年,浑身浴火,然而却脚踏翻滚的火焰朝他身前缓缓的走来,所有气势惊天的火焰,似乎害怕他身上的幽蓝寒冷的气息,他的周身火焰呼啸,却半点没有灼烧到他自己。
这个黑衣少年,就这样冷漠而又无情的的朝早已面如死灰的欧阳越走来,一步,一步,又一步!
这每一步,踏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上,宛如浴火重生的飞凰,那踏踏的脚步声,似乎不断的敲响着早已心如死灰又无比惊恐的欧阳越内心深处的丧钟!
熊熊焚烧的火焰在燃烧了漫长的时间之后,终于完全熄灭。此时的天空已经黑如墨洒,黑夜已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降临在离忧群山之内。
然而,透过那被火焰焚烧后的一片烟雾,众人大惊失色,看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打死都不敢相信的景象。
那个黑衣少年,衣衫褴褛,就那样屹立在天地之间,一只手竟死死的掐着欧阳越的脖项!
而方才那如火神般的欧阳越,却面如死灰,惊恐的跪在地上,绝望的颤抖着。
刹那之间,在场所有的人,这八十个新近弟子,或者是楚箫、曾锐金、陆汐月,全部都睁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张口结舌。偌大的广场之上,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蓦然间,那个黑衣少年,嗜血的幽蓝尽褪,冲着欧阳越缓缓一笑,这一笑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那笑容里,有铮铮傲骨,有激动,有悲哀。也有丝丝的嘲弄与可怜。
他缓缓的开口道:“欧阳越,现在,你觉得我有资格做你的师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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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雨夜
“欧阳越,我有资格做你的师兄么”林逸之的手狠狠的掐着欧阳越的脖颈,呼吸粗重,声音冰冷的连问了三遍。
欧阳越面如死灰,却是一动也不敢动,他可以确定,如果他敢稍一反抗,林逸之微微动一动手指头的力量便可将他的脖颈生生的扭断。
饶是林逸之连问了三遍,欧阳越吓得不敢说一句话,直直的愣在那里。体如筛糠。
林逸之眼眉一立,忽的喝道:“我问你话!你说还是不说?”
言罢,掐着他的指尖微微一用力。
欧阳越只觉的呼吸变得极为不顺畅,刹那之间青筋暴起,脸红脖粗。
一种似野兽般的沙哑嚎叫从欧阳越的喉咙中发了出来,他圆睁二目,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林逸之师兄,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还请饶恕则个!”
蓦然之间,他忽然感觉那呼吸不畅的感觉突然消失了,力大如钳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脖项。
欧阳越身体猛的一激灵,因为那被掐感觉的消失,他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离忧山的空气,他心中从未觉得这里的空气是那么清新。
忽的,一声长长的叹息从眼前屹立的黑衣少年的口里发出,林逸之一阵无力的虚脱,手指轻颤,无力的指了指这个曾经目空一切的纨绔子弟,缓缓道:“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你要明白,这世间,不是任你想如何便可如何的,你既想拜入我离忧,心中必要牢牢装着这两个字来,一切,按正途办事,再有肆意妄为,必不饶你!”最后四字,早已字字如刀。
在场众人,不仅是欧阳越,八十个新进弟子皆神色一肃,心中对这个刚才还有些木木呆呆的小师兄有了一股强烈的敬畏之意。
一切,以实力为尊,便是这至高无上的离忧教,这超脱俗世存在的道门祖庭,也是如此。所谓的清静之地,真的有么?还是,这本来就是个弥天大慌?
林逸之说完此句,一阵强烈的疲累感袭上神魂,她再也支持不住,身体摇了三摇,晃了三晃,那兀自支撑身体,被方才神魂深处的冰冷折磨的不堪重负,双腿一软,早已扑倒在地。
谁也未曾想到,方才那个霸气凛然的林逸之,这会儿却如遭重创,轰然而倒。
下一刻,一白一粉两个身影,已然急速的冲到他的身边,一边一个,支撑着他摇摇欲倒的身体。
林逸之神智已经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刚才若不是在危急关头,体内的寂灭魔心瞬间苏醒,这会儿怕是早已败了,可是便是如此,寂灭魔心的强烈反噬,已然让他心神几近油尽灯枯了。
恍恍惚惚,林逸之似乎看到了那白衣和粉衣关切的表情。陆汐月和纳兰明轩。或许,这是我在这个世间唯一放不下的两个亲人了罢。
如果,我死了,他和她,会不会在我低矮的坟前,掬一坯黄土,仰天长哭?
在可怖的黑暗到来之前,林逸之用尽毕生最后的一丝清明,看着两人,蓦的,竟然缓缓的笑了。那笑容,竟如明媚的阳光一般清澈。
可看进陆汐月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心痛与凄凉。
这个不屈的黑衣少年,抗拒着即将陷入的无底黑暗,挣扎着说出了一句细如蚊呐的话语,可那话语听在纳兰明轩和陆汐月的耳中却从未有过的清晰与悲壮:“拜托你们,一定要扶住我,我不想就这么倒下!……”
言罢,那林逸之天生就抗拒,就恐惧,却一直如影随形的冰冷黑暗,再次湮没了他所有的意识,吞噬了世间的一切……
可是在失去一时的最后一刻,他却忽的听到那个白衣男子颤声的呼唤:“兄弟……”
下一刻,他闭上了眼睛,却还带着丝丝的微笑,那笑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安详与温暖。
黑暗,或许是这世间最无情的东西,它的到来霸占了所有的风景,抹杀了所有绚丽的色彩,带来的永远是未知的恐惧和沉入神魂的绝望。
黑暗之中,林逸之只觉的自己的身体被不知来自哪里的力量,高高的抛起,然又狠狠的落下,可是无论抛得再高却终见不得一丝阳光,无论落得再狠,却始终难以着地。便是整个世界都是黑暗,没有来路,也望不到尽头。
他就在这个无比的黑暗中,如一根浮萍,高高抛起,狠狠下落,没有终点,一直重复,虽然如此,却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空空荡荡的心,流离失所,无所依傍。
林逸之想挣扎,想在这黑暗中抓住什么,哪怕是一根稻草,他或许也有些许的慰藉,可是,他的面前除了翻滚的黑暗,再无他物。他想抓住什么,却终究是徒劳。
终于,在已经记不清被多少次抛起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神庭被掏空了一般,再也无法下落,每一寸肌肤,每一缕心神,都与这黑暗融合在一起。便是那血,那肉都支离破碎,悲壮的远离了他伤痕累累的躯体。
再一刻,他终将看不到他自己。
…………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大梦初醒,梦魇随行。
林逸之睁开眼睛,朝四下看了看,这才确定,自己显然还活着,并没有如梦中那样融为黑暗。
这是一件屋子。屋中摆设极为简单,石凳、石桌还有他此刻躺在这里的石床。石桌上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发出微黄昏暗的灯光。这屋子也随着油灯芯来回得跳动而显的一明一暗。
强烈的熟悉感涌上林逸之的心头,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熟悉。林逸之久久的想着那些过往的片段。
终于,林逸之才微微苦笑了下,五年之前,那个雨夜,那个无助的小男孩,在漫天的雨幕之中,人事不省的被人抬到了离忧山上,。
在那里,他睁开眼,第一股温暖传来的时候,他也看见过这个场景。
原来,只是五年前他初上山时,山门前庇护他,为他遮风挡雨的那间小屋。
犹如一个轮回,时光流转,转了五年,他又一次的来到这里。只是,屋中的一切依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