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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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机遇-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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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前次是兄弟见识不明。梁敦彦正得帝宠,又有香帅为后援,急切之间是扳不倒的。”

“香帅病了知道么?”

“知道,昨天我还过去探了他一眼。”那桐心思一动,“难道说?”

“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张南皮一大把年纪病了自然正常。那桐心里这么想,但看徐世昌那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便没说出口,只讪讪地说道:“不晓得,也没好意思问。”

“是被梁生气病的。”

“啊?!”被梁敦彦气病地。怎么会?那桐大吃一惊。徐世昌当下就把粤汉铁路借款复核被外务部拒绝地梗概说了一遍。唯独只口不提张之洞那天夜里冒雨前来探访的事。

“原来如此,我怎么不知道?”那桐恼怒起来,“我还是外务部会办大臣呢……梁生有点过分了。”

“不要说你不晓得。庆王也不晓得。”徐世昌故作神秘地说,“是皇上的意思。”

“这……”

“而且你冤枉了梁生。”昨天我进宫求见,正巧梁生灰头土脸地出来,你猜怎么着?皇上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为啥?”那桐愈发糊涂了。

梁生在那硬顶,说“中德外交怎么能绕开外务部?”

“他胆子倒大。”那桐也有同样的疑问,只是不敢直接问皇帝罢了。

“哪里晓得皇上一句话就驳得梁生哑口无言——‘中德关系改善。光靠外务部行么?这么多年来外务部有哪些建树?收回南洋北洋外交权这样的事情还是皇上挑得的担子,你们什么时候提出过这样的建议了?’听说梁敦彦当场语塞。”

这不指着鼻子骂大佬么?那桐琢磨着话,感觉横竖不是个滋味。心里惴惴不安,听口气皇帝对外务部很不满意,难道也要跟着遭殃?“现在舆情动荡,英法日俄公使天天都上门来吵,我想着既然管不了事情又妨着人家,便想挪个位置。”他灵机一动。干脆糊弄着把自己的动机应付过去了。

“英明!太英明了。”徐世昌挑起大拇指,“皇上地心思还是你看得最透。”

“甭夸我了。外务部我碍着别人,其他部又没地方去,要不到你老兄手下做个侍郎吧。”

“别。你可别折杀我。”徐世昌赶紧拒绝,“堂堂大学士屈尊做侍郎。你肯当我还不敢收。”

“那怎么办?就活该晾起来?”那桐翻了翻白眼。

“邮传部哇!陈璧做得,你那中堂为啥做不得?”徐世昌现身说法,“我也是军机,现在不也兼了农工商部尚书么?”

这话正中那桐下怀,当下一脸虚心:“可怎么跟皇上说呢?也得有人举荐不是。”

“其他都好说,但要留意一人。”

“谁?”

“盛杏!”

“他?”那桐咬牙切齿,“听说他最近上蹿下跳,还拼命在走载泽的路子,看那副嘴脸我就不喜欢。”

“告诉你个秘密。”

“哦?”那桐神经绷得极紧。

徐世昌悄悄耳语道:“皇上本来是很

公的,又有皇后那层关系在。但泽公有两件事情让欢,第一样便是和盛杏走得过近!”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泽公要查账,皇上是赞同的,清理财政本来就是这个用意,可盛杏赶脚上前,居然借张翼的口攻击周学熙,说他靡费公款开办开,要求督促各省切实商办。”

“哼,他哪里是要商办,分明是要自己办,他好捞取好处。”那桐从鼻子里出气,“那几条铁路的烂账还没同他算呢。”

“对!这条陈一上,却把岑云阶给惹火了,他一说盛杏的丑事,皇上能喜欢么?”

“不能!连我看了都烦。”

“所以,皇上只给了他一个署理的衔头,前几次学部、礼部、农工商部大臣出缺哪个不是很快就顶上地,用得着署理么?”

“有道理。”那桐一听两眼放光。

“所以给你老兄出个主意,盯着盛杏,你只消帮岑云阶弄点料就可以了,下不下手、怎么下手,都不用你亲自操办,即便不中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很好么?”

“妙!妙!太妙了!兄台简直是子房复生!”那桐长揖到底,“我若遂了愿,今年……”



“咱们哥俩客气什么?”望着那桐得意洋洋离去的步子,徐世昌微微一笑,又完成了皇帝交代的,挑动盛、那两人争斗的任务——皇帝地心思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可怕?

就在徐世昌对那桐耳提面命时,皇帝在养心殿里召见周学熙和岑春,询问收回开平利权之事。

“臣有定见,但只恐忠言逆耳,触怒君颜,故不敢言。”

岑春煊发恼:“辑之,你这说得什么话?皇上乃是圣主,什么样的忠言听不得?你弄出这么大地动静,想沽名钓誉还是故弄玄虚?做人要像你父亲一般务实,千万不要学人家清流空谈……”周学熙的父亲是周馥,官至两广总督,岑春煊与他交情不错。

不要学人家清流?周学熙心里嘀咕,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么?你岑中堂这次倒陈、李不就用足了清流的力量么?嘴上却一脸谦虚:“岑中堂教训的是。”

“你们俩用不着在朕面前唱双簧,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林广宇也不是傻子,当下便点破了两人的用意,倒把岑春煊闹了个大红脸。

“从前说官督商办,但官方督则督矣,却未曾商办。”

“如何?”

“譬如电报局发电报是官报免费,私报收费;发报时又先官报尔后私报,到好来官报越来越多,私报越来越少,一年亏空累累。若是切实商办,没有一个商人这样傻。现在之所以这样弄,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是官督官办,用公款填补亏损窟窿。”

“这却简单。”林广宇扭过头去,“王商即刻拟一道旨意,免去周学熙所有本兼各职,专任开公司总经理,有职有权,官员不得干扰。”

“第二样事情,要收回开平,靠磨嘴皮子不行,靠打官司也不是办法,臣有个法子可以收回,但是损耗太大,只恐舆情与圣意不能容忍。”周学熙卖起了关子。

“说!”

“那便是商战,只要把开平挤垮,不管八英镑也好,170万英镑也罢,都不用理他,只要让他破产,让他一分钱不值咱再拿回来便是,只是这招数有点损。”

“损不损朕说了算,你只管继续说。”林广宇恶狠狠道,“霸了咱们的矿,不挂咱的国旗,好大的胆子!”“矿面积是开平十倍,目前出煤量却和其持平,还有很大潜力。臣意图加大开采力度,同时削价销售,起码得比进口煤便宜。”

“现在什么价?”

“日本进口的煤炭每吨56两银子,矿煤炭质量稍好|L过7。

“萍乡煤多少?”

“这……”周学熙有些为难,看了岑春煊一眼。

“只管直说。”

周学熙便开始讲了……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三十章 … 语重心长

来周学熙说的第二步是动用官府力量,晓谕各处用煤准购用开平之煤。一听这话,林广宇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周学熙会错了意,以为皇帝嫌麻烦而不愿意,连忙表态说:“也不用告诉所有人,开平煤主要三个去处,分别是轮船招商局、铁路局与各地军工、钢铁厂,这些均为官办实业,说起来名正言顺。”

“不妥……限制竞争,盲目排外,英国人便该找上门来闹外交纠纷。”林广宇追问道,“为何不能再继续削价处理?待开立稳脚跟后着手扩大销量,同时将煤价降到5,岂不是将开平之煤一概打倒?”

“这……臣窃以为不妥。”周学熙急得满头大汗,“如果按这个价格,刨去成本和税金,则一吨煤需净亏1两余银子,一年200万吨就亏200两,开滦总股本不过就200两,而且绝大部分均系官款,臣如何下得了手?如果真这么办,连年亏空、损耗官款的罪名倒是坐实了。”

“官款不行,便不能用商款么?”

“啊?”周学熙简直要抓狂了:摆明要亏本的买卖哪个商人肯上,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他将求援的目光投向了岑春煊。

后者会意,立即说道:“小民不识皇上收回国家利权的一片苦心,听说要折损这么多银子肯定不敢前来。倘若不将此节利害说透,只说招附商股,将来局面一旦有变。必定有不明真相之人以朝廷欺骗商民闹事。如果群情汹汹,反而不利。”

“官款不能亏损,商款不愿亏损。那怎么办?难道要朕填窟窿?”

岑、周二人连忙跪下:“臣惶恐!”

林广宇自言自语:“难道只有动用内帑么?”

让皇帝掏腰包?岑、周两人吓坏了,连声讨饶,“皇上……不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能赚钱时想着是王土要抽税,亏钱时就装作不是王土而置之不理。”林广宇大手一挥,“就这么办。从内拨400两给开滦,先把北洋垫支的180官款给赎出来,然后这事便可办理。”

“皇上……”周学熙感动地热泪盈眶。

“这200的损失朕扛得起!”林广宇加重了语气,“便是要立个榜样给他们看看。周学熙,这事办好了朕重重有赏,农工商部还有个侍郎地位置也可以赏给你。”

“臣叩谢天恩!”周学熙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走出紫禁城时,岑春煊语重心长地告诫他:“辑之,皇上给两银子固然是喜事。办事却要小心,现在朝廷红眼病地人不少,如果你收不回开平,不要说侍郎的位置。恐怕你永无翻身之日,到时候连我也保你不得。你年轻有为。此事抓住机会便可青云直上,错失机会可能万丈深渊。”

“皇恩浩荡,这差事我如果办不好倒真没法子做人了。”

“经营我不懂,只告诫你两句话,第一,万事要谨慎,皇上的钱不是那么好拿地,稍有疏忽便是万夫所指;第二,务必要光明正大、至中至正,千万不要惹起外交纠纷。当然,如果洋人蓄意捣乱你也不必理会,朝中的攻讦我会替你抵挡一二。”岑春煊谆谆教导,“前几年我吃了个大亏算是琢磨出这个道理来。”

周学熙长揖到底:“多谢中堂鼎力襄助,学生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某一贯钦佩令尊为人,见了你便有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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