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浮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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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浮世录-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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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眷娘早在一旁看傻了眼,小姐这是什么情况。

    徐夷温雅一笑:“姑娘大度,明日在下必当拜访府上,赔礼道歉。”

    一想到自己落水的事情会被父亲知道,温锦酥想都不想就拒绝道:“无碍无碍,公子不必大费周章。”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话,“我们单独见面就好,我不想让父母知道我落水的事。”

    徐夷了然,会心一笑。

    他这一笑,顿时就让温锦酥弯了嘴角,喜了眉梢。

    可惜那时的温锦酥并不知道,自己在看着徐夷出神的同时,还有一个人,也出神地看着她,慢慢**。

    翌日,徐夷信守承诺,邀请温锦酥去凤褶湖游湖,恰逢温氏夫妇出门办事,她很顺利的就溜了出去。

    天色晴好,微风轻佻,俩人同坐一船,相谈甚欢,一个不经意,对方的笑脸映入眼帘。

    便是从那日后,温锦酥和徐夷的联系逐渐变得频繁,现在只有温锦酥一坐下来,脑海里全是徐夷的笑颜。

    这段感情来势汹汹,温锦酥和徐夷都没抵挡得住。

    数月里,他教她骑马舞剑,她则为他描丹青做女红,虽然温锦酥每次出行都惊心胆战,但一想到心爱之人,就什么也不顾了。
4。枯骨香(3)
    【3】

    六月十三日那晚,温锦酥偷了梯子翻上墙头,只为和围墙那边的徐夷一起去看草原上的日出。

    温锦酥永远都记得,当她趴在围墙上瑟瑟发抖,不敢往下跳的时候,徐夷从马背上跳下来,伸出双臂,眸灿如星地对她说:“锦酥,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她信了他,一个纵身跳下去,他被撞到在地,双手却紧紧地护着温锦酥的头和腰,一刻也没有松开。

    片刻后,他松开手,万分紧张地察看她是否受伤,她看着他担心的脸,一股难言的感受包裹了她整颗心脏。

    头顶繁星点点,她于上方,与他对视良久,那双眸子里,至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人。

    伸出手摘掉他头上的杂草,眼眶热热的,她笑骂他笨蛋,然后在他准备张嘴反驳的时候,红着耳朵,低头吻了下去。

    那一刻,似有无数烟花在她心中美丽绽放。

    他如约带她去了草原,他们坐在湿润的草地上,相互依偎,欣赏了在京都从未有见到过的日出。

    他握住她的手,郑重道:“锦酥,我向你承诺,待你及笄后,我定会娶你为妻。”

    她红了眼眶,环住他的腰,柔声回应,只要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爱我,就已经足够了。

    语毕,他激动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久久不能言语。

    半月后,温锦酥终于及笄,同一天,温府也突然收到了许多聘礼,温锦酥喜极而泣。

    温母走过来,为她擦泪,柔声道:“孩子,你以为你的事能瞒住我和你爹,我们只是不想太过约束你罢了。”随后忍不住叹息:“这些聘礼是皇宫送来的,你要嫁的,是太子南宫夷。”

    一瞬间,恍若晴天霹雳,若不是温母扶着,温锦酥此刻怕是已经跌坐在地。

    皇命难为,温锦酥最终还是上了花轿,直到庆乐奏起,她依旧没有等到那个她熟悉的人。

    嫁衣的花纹全是金丝而绣,头上的凤冠一共有一千零一颗珍珠,份量极重,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

    一整天,她都生活在喜帕下面,除了脚下的一方视野,再看不见其他。

    脚下的红毯刺眼地厉害,按住袖子里藏着的匕首,她暗自苦笑,那僧人说的话,竟会在今天一语成谶。

    高烛暖帐,满室鲜红,温锦酥掀了盖头,跪着磕了三个响头,抽噎道:“爹爹,娘亲,恕女儿不孝。”说罢,拔开匕首,抬手往脖子上抹。

    叮——

    一颗核桃击中了她的手腕,匕首应声落地。

    “你舍得丢下我一人而去吗?”

    熟悉的嗓音让她浑身一震,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直视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人。

    他有着徐夷的脸,但却是太子的身份。

    南宫夷蹲下身来,捧着她的脸,怜惜地为她抹去眼泪,满是歉意道:“对不起锦酥,我没有及时告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过了好久,她才回手抱住他,放声痛哭:“只要是你就够了,只要是你就够了。”

    从头到尾,温锦酥爱着的都是他这个人,她爱他,无关其他。
5。枯骨香(4)
    【4】

    南宫夷虽有东宫,却还是向皇上请命,和温锦酥一同搬到宫外居住,南宫弗也来凑热闹,把挨着我们的那座宅子买了下来。

    她本来对南宫弗上次撞她入水那件事还耿耿余怀,后来听南宫夷说,南宫弗是所有皇子,唯一和他亲近的,本性纯真善良,上次落水之事也是救人心切,劝她不要和他计较。。

    温锦酥自然不是小气的人,再加上每日和南宫弗接触,发现他确实如南宫夷所说那般,久而久之,便把他当亲弟弟一般照顾,平日里用膳都会把他叫到一块,关系熟络了,他也不再叫她嫂子,直接唤她的名字,温锦酥见南宫夷没什么异议,就任由他叫了。

    温锦酥嫁了人,眷娘肯定就跟着一起过来了,眷娘和她打小一起长大,名义上虽是主仆关系,但在温府,谁也没有把她当下人看待过。

    眷娘生的伶俐乖巧,做事也有条不紊,尽心尽力,兄弟俩没少当着温锦酥的面夸赞眷娘,一日温锦酥打趣,说等以后就把眷娘嫁给南宫弗,本来灿烂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温锦酥还未反应过来,南宫弗已经拂袖而去,连续几日都没来过他们家。

    三年时光一晃而过,温锦酥和南宫弗的感情依旧如初,唯一遗憾的,便是到迄今为止,她都未曾有过身孕。

    南宫夷一直都在安慰她,来日方长,他们未来有的是时间。

    可往往未来这个词,都是不可估摸的。

    安泽二十六年,皇帝驾崩,传位于三皇子南宫弗,太子南宫夷被封为南隽王。

    消息一出,举国震惊,因为在那之前,所有人都认定南宫夷会是新皇。

    得知这个消息,温锦酥赶忙提了灯笼站在门口等他,一站就是几个时辰,眷娘曾来劝过几次,都被她拒绝。

    果然,他是一个人走路回来的,没有随从,一身酒气。

    她把他扶在床上,让眷娘煮了醒酒汤。

    温锦酥噙住眼泪,用热水给他擦拭身体:“我知道你难受,不过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们有彼此就够了。”

    “不!”

    昏睡中的他突然大声喊道,擦拭的动作停在那里,温锦酥呆呆地看着他,耳边分不清是他的醉话还是真话。

    南宫夷说:“不够,什么都不够,我要皇位,那本该是我的东西!”

    闻言,她突然回想起自己曾经问过他,皇位和她,如果只能选择一样,他会选择什么。

    那时的南宫夷盯着她犹豫了好久,缓缓才道,锦酥,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一出生,这辈子便已经注定……

    未完的话被她的手指挡住,她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至高无上的帝位,本就是无数人穷极一生的追逐,多他一个,也无妨。

    她无数次的想过,如果真有让他选择的那一天,那她该如何。

    床上的南宫夷嘴里依旧念叨着那是属于我的。

    她看着他,心中悲拗难受。

    那晚的事她谁也没说,她选择让它烂在心底,她和他的生活还要继续,爱情本就是需要考验的。

    登基大典准备就绪后,南宫弗继位,改年号为旌德。

    龙椅上的南宫弗一袭九爪龙袍,头戴九旒冕,神情淡漠,与平日判若两人,温锦酥惊诧于他的变化,后来想想,先皇既然把国家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那他就应该有一个皇帝样,那将会让文武百官难以信服。
6。枯骨香(5)
    【5】

    南宫弗当了皇帝,旁边的宅子自然是空了,温锦酥有时也去亲自打扫,回想起从前的快乐时光,想多了,心里便难受得紧。

    自打南宫弗登基后,南宫夷对南宫弗的态度再不似从前那样,顷刻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阴沉,敏感,爱胡思乱想他甚至怀疑,先帝的死,与南宫弗脱不了干系。

    毕竟相处了几年,南宫弗那人她也有些了解,不管怎样,她如何也不相信是他动了御旨,但南宫夷是她丈夫,她不愿再在他伤口上撒盐,便再也不提南宫弗的名字。

    时光如白驹过隙,木樨花开满庭院,她和眷娘摘了许多,洗净晾干后做成了糕点,木樨花香,其糕更甚。

    温锦酥端着糕点,轻叩房门,听见里面回应,她轻轻推开木门,一进屋,就见南宫夷眉头紧锁坐于案前,见来人是她,目光有微瞬地闪躲,然后恢复如常。

    “操劳一天了,吃点东西吧,我刚做的。”

    她把糕点放在他案边,正欲退出去,他忽然拉住她的手,含糊其辞道:“今晚……你随我一同入宫吧。”

    南宫弗在寝宫设了晚宴,指名要她同去。

    这是自打登基后,他们第一次聚在一起。

    说是晚宴,宾客却只有他们夫妇二人。

    许是南宫夷戒备的太过明显,南宫弗起身,亲手为他斟酒,朗声笑道:“哥哥莫是怕阿弗会加害你和锦酥。”

    无论是语气,还是笑容,都还是以前的样子。

    温锦酥欣慰,替南宫夷接下话茬,碍于君臣之礼,她不敢叫他本名,只说:“皇上你多虑了。”

    一句“皇上”,南宫弗的眸子顿时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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