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的入了所有人的耳朵,只见张洋还晕倒在那里,可见容溪这一脚踢得不轻,容秋却“准确”的看到了张洋怀中有一角露出来的纸页,她又“好奇”的抽了出来,接着,展了开来。
她只是瞟了一眼,脸上就露出娇羞之态,脸色红如绸布,转过头去不肯再看。
冷亦修一见她的神情,心中狐疑,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伸出手要接过那页纸,容秋却是一阵的犹豫,捏着纸的雪白手指微微的颤抖。
冷亦修越发的心中不安,他沉声说道:“拿来!”
容秋咬了咬嘴唇,红润的唇上留下几个白色的印子,她神情温婉,表情痛楚,“修……你还是不要看的好,否则的话,我真担心你的身体……”
她一边说着,手却不往回缩,冷亦修哪里有心思听这些,一把把那信纸抓了过来,容秋上前,眼睛却是瞄了那边的容溪一眼,声音怯怯的说道:“你不要怪姐姐……”
冷亦修的眼睛里差点迸出血来。
那上面白纸黑字,是一首不堪入目的情诗。
虽然天色已晚,有些模糊,但是那些字却是像利箭一般,嗖嗖的射出刚来,冷亦修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他看了两句便看不下去,微眯了眼睛,对着容溪扬了扬眉说道:“你怎么说?”
容溪不用看也能够猜到那是什么东西,这些粗劣狗血的手段,居然应验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不禁在心中苦笑,一心只防范那些高级阴损的,没有想到来了这么个低级的倒把自己套住了。
不过,话说回来,套与不套,还得看冷亦修的态度。
容溪什么也不想说,说什么呢?对于相信自己的人来说,根本不用解释,对于不相信自己的人,解释了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容秋却上前一步,楚楚可怜的说道:“修,你不要生气了,相信姐姐也是一时的糊涂,左右她出来见外男,也没有人瞧见,你不说,我也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了,你……原谅姐姐这一次吧。”
她越是这样说,冷亦修心中的火越是烧得旺,他的手指微微用力,那信纸便突然碎成了粉末,他的手一张,那些白色的碎粉就消散在了风里。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我给你这个机会。”冷亦修向着容溪的方向走了一步,目光深沉,眼底的光芒闪动,如天边升起的星火。
容溪却注视着他,下巴微微的扬起,扯出一条倔强的弧,脸上的表情平静,仿佛发生的这一切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她只是那么平静的回望着他,眼中任何的波澜。
冷亦修的心锐利的一痛,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容溪这段时间以来和自己所共同经历的一切,包括她只身去往东疆冒险,在关键的时候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朝堂上,那一声清脆的“草民来作证,”如一掬温暖的水,轻轻的流进他的心底。
可是……那个时候的容溪呢?为什么又转眼间成了之前的样子?
背着自己和这个男人在这里,他没有忘记,这个男人刚才抱着她,还居然想吻她!他居然拥她在怀!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里就如同有一只利爪,狠狠的撕扯着自己的心,鲜血淋漓犹不肯停止。
他的目光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如被冰水浸过的冷玉,带着逼人的寒意,他再次靠近她,鼻尖已经能够闻到她特有的清香。
容秋一见,心中喜悦,脸上却是分外的焦急,她急急的上前,提着裙子再次施礼,扬起的小脸满是情深意切,说出的话却像是带血的刺,“修,求你!不要生姐姐的气……虽然她做得不对,但毕竟她对张洋也……请看在她情根深种的分上,宽恕她这一次吧!”
“嘶……”冷十五暗暗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真是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这一句话犹如一滴冷水滴入了滚着热浪的油锅里,彻底激起了冷亦修满腔的怒火,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愤怒?好像不全是,痛恨?也不对。
是痛苦夹杂着嫉妒还有那痛得不得的深深不甘,丝丝缕缕纷杂的搅在一起,理也理不清楚。
他看着容溪,“你到底有没有要对我解释的?”
容溪看着他,冷笑了一声,“既然你如此不相信我,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她说出的每一个字像是冰块,骨碌碌的滚了满地。
“你!”冷亦修控制不住的扬起手来,对着她扬起的脸。
容溪没有笑意的笑了笑,挑起的眉如两把弯弯的刀,一双眼睛笑得眯起,里面却是寒光凛冽,如草原上的狼,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那样冷笑着看着冷亦修的手。
她的笑意让冷亦修的心凉了再凉,整个人浑身的血液都似僵住,他看着她的眼底,那里清亮依旧,自己小小的倒影就在那一片寒光凛冽里,是那样的孤寂而苍凉。
是否……自己从来都没有走进过她的心里?只能这样落在她冰凉的眼底?
冷亦修的手最终慢慢的垂了下去,月光慢慢的亮了起来,天边的一轮下弦月,勾出瘦弱的弧度,也照上冷亦修的脸,越发显得神情清冷。
他看了看容溪,最终一甩袖子,飞快的翻身上马,那匹黑色的马载着他融入了夜色里。
第一百四十九章  ; ;和离
马蹄声声远去,容溪站在夜色中,黑夜把她脸的轮廓勾勒的更加模糊,她静静的看着冷亦修的背影远去,一双眼睛深沉得像是被冰水浸过的墨玉,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却像燃烧草原的火种,刹那光耀千里。
容秋看到冷亦修走了,刚才脸上的温婉已经尽数退去,她慢慢向容溪走了两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刺,“我的好姐姐,听说这段时间你和亦修相处的不错?”
她没有等容溪回答,自顾的继续说道:“那又怎么样呢?你瞧……我一回来,一切都成了泡影,他更在乎我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闲闲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那鲜红的指甲修成了水滴下,在这暗夜里闪着光,她的手皮肤雪白,两者相映,看起来像一只鬼爪。
她一边说着,手突然竖成了刀,带着凌厉的风狠狠的向着容溪挥了过来!
容溪的头微微一侧,轻抬两根手指,准确的叼住了她的手腕,转过目光来看着她。
容秋和她的目光撞上,心中突然一凛,她的眉乌沉如羽,一双眸子寒光凛冽,像蕴藏了千里冰湖的尖锐冰棱,被星光一闪,冷光四射,直入人的心底。
只是,她此时的目光除了冷之外,还有深而浓的怜悯,像打量一只小猫小{无}错{小}说 M。QULedu。狗一样打量着容秋。
容秋感觉那双眼睛像两把刀子狠狠的割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啧啧的嫌弃的看着,身材太差,容貌太丑,头发太脏……
然而,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然后松开手,骑上马飞奔而去。
直到容溪的身影也消失在夜色里,容秋的心情才微微的平复了下来,她不能不心惊,她刚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容溪,次日又只是看到了一个身影,今天这一次,是真正的对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刚才那个……是性格懦弱的容溪吗?是遇到事情就只会哭哭啼啼的容溪?!
她身上的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那种久居上位者的眼神,都不是以前的容溪所有的,那么,她到底是做宁王妃的缘故还是以前一直在藏拙?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允许她再嚣张下去!
容秋紧紧的握了握的拳,恨恨的想,现在自己回来了,一定要努力得到冷亦修,把容溪一脚踢开!
容溪才不管容秋怎么想,她一路疾驰,飞快的进了王府,正在红袖苑中焦急等待的孝儿看到她回来,心头一松,快步的迎了上去,但一看容溪的神色,她什么也不敢说,匆匆施了一礼,跟着容溪进了屋。
“孝儿!磨墨!”容溪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书桌旁铺开了信纸,恨恨的拿起了一支毛笔。
她在心里把那支毛笔骂了上千遍,这该死的古代,居然只有毛笔,害得自己连字迹都要输给冷亦修那厮!
孝儿也不敢多问,看着容溪在信纸上写着什么,她一边磨着墨,一边鼓起勇气,偷偷用眼角瞄了一眼。
这一看之下不要紧,瞄见的那两个字像巨雷一样轰隆着划过她的脑海,让她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和离……和离?!
孝儿的魂儿都快飞了,她的手一松,扔开了磨墨石,砚台里的墨汁飞溅到那张容溪好不容易写了几行字的信纸上,容溪皱了皱眉头,却神情坚定的把那张纸揉皱了扔出去,又重新拿过一张纸来写。
孝儿一见,心中大急,她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手紧紧的揪住了容溪的袖子,声音颤抖道:“小姐!小姐……您要三思啊,这和离……可是大事,不能意气用事啊。”
容溪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抿紧的嘴唇如绷直的线,跳跃的烛火映进她的眸中,深沉的让人害怕。
孝儿一见,心中畏惧,更多的却是担忧,她的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声音哽咽道:“小姐,奴婢自小跟着您,知道您……从前忠情于张公子,可是,无论如何,您现在已经是宁王妃了,而王爷的身份贵重,这婚事又是皇上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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