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意识到,他与她的距离,从来不是眼看到的寥寥数步,而是千山万水,地位之别。
然而,他却更清晰的听到自己说道:“好。”
从此,在万众瞩目中,他成了凌五国皇帝身边最忠心的拥有兵权的王爷。
没有人知道,他从来只是忠于她。
岳战鸣站在树林中,透过那只如血泪般的耳环,依稀看到了她的容颜。
他呆愣了片刻,将耳环紧紧的握在手心里,他警惕的看着四周,却没有一个人影。
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他大步回了自己的院子,房间里的灯也未点亮。
冷十五和冷十六悄悄返回了冷亦修的院子,容溪已经睡下,冷亦修听到声音,看了看她沉静的睡颜,慢慢的起身,站到廊下。
“王爷,他拿走了那件东西,”冷十五说道。
“嗯。知道了。”冷亦修简短的回答道,没有再多说什么。
冷十五和冷十六敏锐的感觉到这气场有些不对,两个人不敢多做停留,快步的退了出去,王爷情绪不太对,快闪吧……
冷亦修心中的确不太痛快,他以前一直都以为岳战鸣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事能够让他一而再的放弃皇位呢?他一直以为,那一定是比皇位还要大的诱惑。
可是,直到今天,听到这个消息这一刻起,他才真的愿意相信,原来,岳战鸣也不过不是为了一份情意。
当世枭雄,也闯不过一道情关。
容溪身上披着外袍,站在窗下,看着冷亦修的背影,月光轻轻照在他的身上,投在地上的影子瘦而长,让她的心底莫名的一酸。
岳战鸣坐在椅子上怔了好久,手中始终握着那枚小小的耳环,这枚耳环带着他想起了许多的往事,只是……怎么会来到这里?
难道说……
不!不可能!这个念头刚刚一冒出来,岳战鸣就被自己给吓了一跳,他急忙狠狠的掐灭,不让自己去胡思乱想。
“阿勋……”一道女声传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怨。
岳战鸣一个激凌,勋,是他的表字,只是很少用,知道的人也很少,自从他掌了兵权以来,想起这个名字的人更少了。
只有她……只有她,在私底下会这么叫他。
岳战鸣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却始终没有什么发现,就在他怀疑自己是幻听的时候,那道声音又传来:“阿勋……”
岳战鸣霍然回首,他望过去,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处,月光从门缝中流进来一线,在她的身上铺了一层淡淡的清冷的光。
她看起来又瘦了些,穿着素色衣袍,头发垂在脑后,及腰的发丝如水,乌黑如墨染。
没有了平日的华服云裳,没有了平日里的珠光宝气,只有温婉和恬静,如出水的芙蓉,让他狂躁的心莫名的安静下来。
只是……她的眉宇间,有浓浓的哀愁。
岳战鸣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紧了,他上前一步,又停下,眼光落在她的脸上,被她的哀愁刺痛,“阿慈……你……你怎么来了?”
“阿勋,你在怕什么?”她问。
“我……我没有怕,我只是,很意外。”岳战鸣心中一抽,那种痛意让他的每一寸神经都不舒服。
“意外?”她的声音轻轻挑起,“阿勋,你的决定让我更加意外。”
“阿慈……”岳战鸣的声音痛苦,只是喃喃的说着她的名字,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阿勋,你答应我的,没有做到。”她说着,似乎要转身离开。
“不!”岳战鸣一下子惊了,手心都有些发凉,他清楚的记得,云珊在跳井之前,也是这样和他说过话,然后……然后,云珊就毅然决然的跳了井。
现在,阿慈也要离开。
不!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袖子,声音中竟然有些许的恳求,“阿慈,你别……别走。”
“你食言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可也没有离开。
岳战鸣的心微微松了松,他的手指紧紧捏着她的袖子,仿佛只要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失去她?
他猛然打了一个冷颤,不——不能!不能失去她!她是他一生追求的梦想,如果自己一意孤行的做下去,夺了她儿子的皇位,那么,她一定会死!一定会!
那个时候,自己就会永远的失去她了,永远都无法再见到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岳战鸣的心底便涌起无限的绝望,就像溺水之人,无法自拔。
他怎么会忘了这个可能性?他怎么会鬼迷了心窍,一心想要夺得皇位?即便做了皇帝,失去了她,又如何?
岳战鸣再一次做出了决择,他知道,也许这一次,再一次的擦肩而过,他将永远的失去得到皇位的机会了。
“阿慈,我保证,以前答应过你的,永远不变。”岳战鸣听到自己清晰的说道。
“真的?”她又惊又喜。
“真的。”他坚定的回答。
“如果你不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大昭皇帝辞行,大比也不参加了,其实我本来就不在意什么大比,明日便起程回国。”岳战鸣把决定说出口,却感觉到一阵的轻松。
“那好,阿勋,我在凌五等你。”她说罢,突然消失不见。
“阿慈!”岳战鸣大惊,他惊呼出声,想要伸出手再拉住她,却发现自己冷汗淋漓的坐在椅子上,手里依旧紧紧握着那枚耳环。
是梦?真的只是梦吗?
岳战鸣长吁了一口气,额角的汗水滴滴滚落,他张开手心,那枚手环闪着莹莹的光。
阿慈……等着我。
岳战鸣决定按照梦中答应她的去做,却不知道,那枚耳环是最大的玄机,那上面有容溪治成的迷药,触温而慢慢浸入皮肤,让人的心神有微微的恍惚,而在他离开房间的时候,又有人在他房间里的香炉里动了一点点的手脚,两者相结合在一起,便让他产生了幻觉。
第三百零五章 ; ;惨烈之死
这一次的围猎之行,注定会掀起一次巨大的风浪,而在漩涡的中心,究竟谁最掉下去,目前还尚未可知。
将近黎明时分,熟睡中的容溪隐约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之声,她瞬间睁开双眼,冷亦修也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怎么回事?”容溪一边披起衣服一边问道。
“不清楚,听声音好像离得并不是很近,”冷亦修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不要管了,我去派人看看,你再睡一会儿。”
“反正也睡不着了,闲着等消息也是折磨,不如一起去。”容溪穿好衣服,拿了件外袍,给冷亦修披上说道:“入秋了,不要着凉。”
冷亦修看着她的手指翻飞,洁白细长,勾着蓝色的带子,如起舞的蝶,他不禁抓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说道:“你呀……越来越像一个温顺的小妻子了。”
“嗯?”容溪轻轻一挑眉,凌厉顿现,“我平时不像吗?”
冷亦修看着她故做凌厉的样子,“哈哈,不是像,是一直是,行了吧?”
两个人说笑着往外走,冷十五从暗中出来道:“王爷,王妃,声音应该是来自陈家的方向。”
容溪和冷亦修同时收敛了笑意,陈家的方向?这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无!错!小说 m。bbokbao。 出了院门,两个人这才发现,原来这声音惊动的不只她们,路上已经三三两两的有不少出来打探消息的人,甚至还有皇帝身边的人。
见到冷亦修,太监急忙上前来,施了个礼说道:“王爷,王妃。”
“罢了,”冷亦修点了点头,“怎么这声音也惊动了父皇吗?”
“不错,”太监应道:“皇上听到声音,立刻让奴才出来察看,那声音……真是吓人呢。”
“回去之后如实禀告,不要过分渲染,省得父皇挂心,”冷亦修看着那太监,脸色沉冷的说道:“这几日父皇已经够操劳了,不要再节外生枝。”
太监看着他的脸色,不禁吞了一口唾沫说道:“是,是,奴才知道了。”
冷亦修说罢,带着容溪向陈家的方向走去。
“容姐姐!”一声娇呼,郝连蓓儿欢快的跑了过来,“修修哥,你要带容姐姐去看热闹吗?”
郝连蓓儿对冷亦修的称呼让容溪差点笑喷,冷亦修的脚步一滞,差一点崴了脚,正在赶过来的郝连紫泽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紧赶慢赶,还是……出岔子了。
“郝连公主,你……刚才说什么?”冷亦修转过头看着郝连蓓儿,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们的光。
“修修哥啊,”郝连蓓儿眨巴着眼睛,同样的回望着她,脸上的表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我想了好几天呢,该怎么称呼你,在没有成功的成为你的侧妃之前,我决定叫你修修哥。”
“……”冷亦修磨牙,磨啊磨,磨啊磨,就在牙床都被磨酸了的时候,郝连紫泽到了跟前,他把满腔的忿恨对准了郝连紫泽,目光凶狠的像一头随时会吃人的猛兽,“七皇子,这称呼可有趣?”
郝连紫泽抹了抹冷汗,想笑,又看着冷亦修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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