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居然说要走。”
“也许……是情之所至?”冷亦修的声音顿了顿,眼神中也有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容溪转念一想,知道他可能是想起了之前自己离府出走,他千里追寻的事儿,不禁笑了笑说道:“怎么?触动你的愁肠了吗?”
冷亦修先是一怔,随即看着容溪明媚的笑意,眉眼弯弯,像是一只发坏的小狐狸,他心中的那一点说不清楚的郁闷退去,伸手指捏了捏容溪的鼻子说道:“还不是你害的!不过……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我一定把你紧紧的抓在手里,不放手。”
“有什么理由也不放手吗?”容溪嗡声嗡气的说道。
“当然,什么理由都不能打倒我。”冷亦修放开她的鼻子,伸手臂揽她入怀,此刻的真实,让他感觉心中安定。
容溪不再说话,头靠在他的胸口,感觉到他的心跳,他身上的香清而凉,缓缓闭上眼,心中清宁一片,如在云端。
队伍进了城,皇帝回了皇宫,其它官员各自回府中安顿,宁王府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家丁精神抖擞的在门口等候。
远远的看到马车归来,手脚麻利的拉马,安置好马车,冷亦修拉着容溪一路进了红袖苑。
容溪到了房间里便在美人榻上舒服的躺下,满意的哼了一声说道:“还是自己的家里好啊……”
一句话听得冷亦修心花怒放,立刻蹭到她的身边来说道:“是吗……那你好好休息,需要不需要按摩更放松一下?”
容溪看着某人灼灼的目光,再看看那双正要伸过来的狼爪,抬起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膛说道:“不必了,谢谢。”
冷亦修顺势握住她的手,“不用谢,不如……”
“不如我们去找岳战鸣?”容溪接过他的话,岔开了话题。
“?”冷亦修怔了一下,神情略有所思,随即明白了容溪的意思,“你觉得有必要?”
“有必要。”容溪肯定的点了点头,眼中的精光一闪,“只要是对冷亦维有打击的事情,我都觉得有必要。”
冷亦修看着她抿着嘴鼓着腮的样子,忍不住的一笑,容溪这种小媳妇撒气的神情真是难得一见,就为这个他也得同意,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说道:“好吧,不过,我得先进宫一趟,如果没有旨意,就算是做成了,也有可能不是好事。”
“……好吧。”容溪在心里嘀咕着这古代人办事就是麻烦,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冷亦修说的是事实。
冷亦修刚要走,容溪又说道:“顺便把胡嬷嬷也送回去,现在回府了,不用总让人家在这里伺候了。”
冷亦修的眸光一闪,点头同意。
皇帝心中像是烧着一把火,冷亦维的心情也好不倒哪里去,他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跟着皇帝进了宫。
说到底这围场的主意是他提出来的,后来却失了火,陈效明的儿子和云姗都丢了性命,岳战鸣也提出要回国,风翼南也和这事儿脱不了干系,这一件一件,如同一道道绳子,结成乱七八糟的网,把他困在中央。
皇帝不想怪他都难了,仿佛事事都和他多少有些关系,当然,皇帝不知道他和陈会轩的事情也有关,否则的话,早就暴跳如雷了。
尽管如此,皇帝的怒意也是难消,看着这个儿子跪在下面,心中的不满如海水翻涌,“你怎么跟着来了?朕不是说,让你们都回去休息吗?”
“儿臣不敢,儿臣有错,特来请父皇责罚。”冷亦维听得出皇帝语气中的冷淡,心中也是郁结难平,这些事儿都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
“责罚?”皇帝的声音不由得挑高了许多,“责罚有用吗?责罚能堵住百姓的嘴吗?现在都说这次围猎不合天意,所以才屡屡遭受灾难。”
“父皇,”冷亦维心中冷笑,那些鬼话也能信?但是嘴上却不得不说道:“是儿臣办事不力,给父皇添忧了,不过,儿臣一定会想办法,阻止流言四溢。”
“阻止?”皇帝微微皱眉,“如何阻止?打压?还是堵上他们的嘴?”
冷亦维垂着的眼光中闪过一丝狠厉,当然是杀一敬佰,让那些人见见血,自然就会乖乖的闭上嘴巴,躲都来不及。
等到事情一过去,自己再出面安抚那些死者的家属,既办了事,震慑了他们,又博了贤王的名儿,一举两得。
“罢了,要想堵上悠悠众口,难啊……”皇帝抚着额头,微微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想再和冷亦维有什么交谈了。
冷亦维自然明白,也知趣的想要告退,门口的苏公公却在此时走进来轻声说道:“回皇上,宁王殿下求见。”
皇帝睁开眼睛,瞟了他一眼,苏公公一见那眼神就明白皇帝是不想见,不等他开口,即刻又说道:“皇上,宁王殿下说,有解您忧的法子,想说与你听一听,如果您恩准,便即刻着手去办。”
皇帝一听,果然眼神微微变了,“宣。”
“是。”苏公公即刻转身出去。
冷亦维心中恨得咬牙,但是却没有留下来听听的借口,只能对皇帝说道:“父皇,儿臣先告退了。”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冷亦维转身出殿,走到门前的台阶上,与进来的冷亦修碰了个正着。
“三皇兄,好本事。”冷亦维拱了拱手,嘴角的笑意中暗藏着冷意。
“彼此,彼此。”冷亦修也微微一笑,“还要多谢八弟所赐。”
两个人都话中有话,一来一回,谁也不肯认输,而显然,在这一个回合中,冷亦维已经输了,他甩了甩袖子,转身快步离去。
第三百零八章 你以为你还有这个资格?
大殿内安神香的味道飘来荡去,雾气轻渺,淡淡的笼罩在人的眼前。
皇帝穿着便装,轻轻靠在龙榻上,头上的金冠已经去掉,只用一枝发簪别住头发,微闭着双眼,手指按在眉间,神情中满是疲惫。
冷亦修放轻了脚步,踩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皇帝没有睁开眼,手指依旧揉着眉间,“修儿,你有何事要见朕?”
冷亦修停下脚步,跪下施礼道:“父皇,请保重龙体。”
皇上帝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看他,脸上的神色微微暖了一些,“起来罢。你也累了一天了,怎么不在府中休息?”
冷亦修站起身来,恭敬道:“父皇,儿臣想着这两日来发生的事情,心中甚感不安,担忧父皇为此等事过分忧愁,所以,儿臣特来给父皇请安,顺便听父皇有无吩咐。”
皇帝抿着嘴唇,看着冷亦修,眼前这个儿子向来办事妥当,而且不居功,不贪功,也从无推脱自己该承当的责任,只是……唯一让自己放心不下的,是他手中握有兵权,这些年来放任他在军中成长,本想着是历练,也可以让他远离朝廷,哪里想得到,他不但干出了一番事业,还做得非常出色。
皇帝思虑良久,—无—错—小说 M。{qul}{edU}。沉吟道:“你的心意,朕都知道,这几天的事情的确是都有些棘手,特别是……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此事,悠悠百姓之口……”
他没有再往下说,冷亦修心中早已经明白,所谓法不则众,难道还要禁了百姓的言不成?到时候不但起不到效果,反而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冷亦修向前一步,施礼道:“儿臣不才,愿为父皇分忧。三日内,儿臣定当让百姓不再议论此事。”
“噢?”皇帝的眼睛一亮,随即眯起,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停,沉默了一会道:“三日?”
冷亦修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请父皇恩准。”
皇帝的手指轻轻的叩着膝盖,大殿里的香气袅袅,鼎里的香灰忽明忽暗,跳跃着如猩红眼睛的火星,四周声息皆无,似乎连香雾飘动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准。”良久,皇帝的声音传来,一字定乾坤。
岳战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眼睛注视着手心里的那一枚耳环,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东西究竟如何到了那片小树林,就算是梦到阿慈是忧思所致,那么,这东西如何解释?
书房里的牛油蜡忽忽的跳动着火苗,偶尔爆出一个火花,发出吡啦的声音,室内瞬间一亮,照亮岳战鸣定定的眼神,他的眼角微微挑起,隐约有几分疑惑几分亮晶晶的光芒,如同年少时那飞扬的神采。
冷亦修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这样的岳战鸣。
听到那细微的声响,岳战鸣瞬间合上了手掌,眼眸中的光芒立即恢复了平时的冷锐与凌厉,仿佛刚才的光亮不过是一场梦,如晶莹的露珠,瞬间消失不见,滚落尘埃。
看到是冷亦修和容溪,岳战鸣的眼睛微微一眯,如同一只凶猛的鹰,嘴唇却是紧紧的抿着,一言不发。
冷亦修赞赏的拍了拍手,微笑道:“今日方见岳王爷本色。”
容溪微微挑眉,原来冷亦修早就看出,平时人前的岳战鸣好斗、鲁莽、神经大条,不过是一件伪装的外衣罢了,而现在面前的这位,沉着、冷锐、目光凶狠的,才是真正的岳战鸣。
岳战鸣歪了歪嘴角,就算是笑过了,连身子都没有动,只是扬了扬下巴,慢悠悠的开口说道:“二位贵客既然来了,就是有要事,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