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如何能办得了这件事?”郝连紫泽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容溪说,“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有预谋的,蓓儿大比之后说漏了嘴,说她之前曾经受到过袭击,而我也听到关于辰阳的星宁郡主受伤的消息,我总觉得,这些都不是巧合。何况……那天晚上,你们兵分几路人马,以铁血雷霆之势射杀了那些想要潜入驿馆的黑衣人。”
郝连紫泽转过头,看着容溪,眼睛中似盛载了春日的风,浓浓的关切之情刹那袭来,“容溪,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做幕后推手,而目标是你……或者他?”
容溪在心中叹了叹,聪明如郝连紫泽,她知道,他通过这些事情的蛛丝马迹联想到了许多,而他说出来的这些,不过只是一部分,他不说,只是不想让自己以为他多事,但是他却恰如其分的让自己知道了他的关心。
容溪点了点头,面对郝连紫泽的担心和好意,她没有否定的道理,何况,她更担心如果一旦否认,让郝连紫泽以为自己并不知情,那么难保他不会再继续观察,最终让他的侍卫来给予自己一些暗中保护。
事情虽然复杂,但是,这是大昭内部的事情,如果一旦掺上明宵国的势力,那才是真正的复杂。
所以,她干脆承认了,“不错,我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否则的话,在驿馆外,不会下杀手,但是,现在事情还真没有水落石出,所以,具体是怎么一回事,还不好说。”
“你既已想到,那……便好。”郝连紫泽听到容溪这么说,再看她脸上镇定和自信的神情,知道她是早已经有了打算,便不再多说什么。
话题结束,似乎静了静,头顶上的树叶轻轻作响,沙沙声声轻轻扫入耳膜,郝连紫泽看着容溪,想着之前在一起时的快意日子,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还好吗?”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句话的问候,语声低沉,散在风中。
容溪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有淡淡的迷离,笑容刹那因为这样迷离的眼神而温软,她翘起唇角,轻声道:“很好。”
两个字,却如千斤,重重碾过郝连紫泽的心尖,他的脸色微微白了白。
这个答案,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他在内心中自私的期盼着,容溪能够跟他诉诉苦,告诉他这段时间过得如何不容易,如何在一次一次的阴谋算计中,闪身而退,那一次次的逃脱,究竟是费了怎样的心机。
然而,她却面带微笑,眼神悠远,那是只有身在幸福中的女子才会有的神情。
“安王殿下来了?”一道男子的声音从院门外响起,刚刚下朝的冷亦修大踏步而来,他身上穿着上朝的金甲,走路之间的锵然之声不绝于耳,阳光扑到他的身上,刹那间光彩万丈,灿然如神。
容溪听着宁王殿下比平时快上一倍的步子,微微低头,悄然勾了勾嘴唇,宁王殿下,吃醋了呢。
郝连紫泽淡淡的一笑,理了一下衣袖说道:“是,刚巧宁王殿下上朝去了。”
“噢?”冷亦修微微眯眼,“那么安王殿下是来找本王的?”
容溪轻轻咳了一声,郝连紫泽脸上的笑意更浓,“来意本王已经转告于王妃,让不让王爷知晓,便由王妃决定罢,本王还有要事,小妹不知道本王来此,再不走,恐怕就要找上门来了。”
容溪听到郝连紫泽把郝连蓓儿都搬出来了,不由得低头一笑,冷亦修脸上的神情微不可察的僵了僵,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刘成!送安王出去!”
“是。”
郝连紫泽也不推辞,淡淡转身,慢步离去,他投在地上的影子有几分瘦长,显出几分难以言说的孤寂和落寞。
冷亦修看着他离开,转过看着一脸坏笑的容溪,大步上前,低声说道:“你在笑什么?”
“咦?”容溪并不答话,只是提了提鼻子,“哪里来的酸味?可是父皇赐了一碟上好的醋来用?”
“容溪……”冷亦修伸出手臂揽过她,又怕冰冷的盔甲凉着她,只用手握住她的,额头抵着额头道:“你今天这样……我很满意。”
“嗯?”容溪微怔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噢,宁王殿下这是看到自己招待郝连紫泽所选的地方了,不是在红袖苑,而是在这里。
她微微一笑,“自然,本王妃自持身份,王爷不在府中,接待客人自然是要在这里的。”
“你这话……”冷亦修的声音更低,似轻声呢喃,“本王极受用。”
他说罢,嘴唇轻轻在她红艳的唇瓣上轻啄了下。
容溪轻笑一声,“他也猜到了一些事,不过是来给你们提个醒罢了。”
“噢?”冷亦修的眸子一深,映在光影里的光芒越发深遂,“看起来,我们得加快步伐了,连一个局外人都猜得到了,那么……这身在其中的人,又岂会毫无觉察?”
容溪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拨动着他腰间的长剑剑柄,上面的剑缨鲜红如血,丝丝顺滑,她绕在指尖,语气轻轻道:“那么,请问王爷……想什么时候去见见那位姿色出众,风姿卓越的方夫人呢?”
一句话逗得冷亦修轻声笑了起来,他的胸脯微微震动,笑声清越悠长,显得极为开心。
这种意味让容溪耳根有些发烫,她佯怒道:“你笑什么?”
冷亦修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提了提鼻子说道:“嗯……本王在想,是不是你偷了本王刚才剩下的那碟醋?”
天空如一块蓝色的宝石,朵朵白云如丝如棉,在蓝天中静静的飘来荡去,金色的阳光笼在金甲男子和淡紫色衣裙的女子身上,风声轻轻,片片梧桐叶子飘飘然落下,他们的发丝轻扬,似缠绵的纠缠在一起,丝丝缕缕,似他们此刻的心。
突然想起昨日苏公公到访一事,容溪想问今日在朝堂之上可听说了有关于蓝县丞的调令圣旨之事,但她感觉到冷亦修此刻内心中的愉悦,便忍住没有问。
只是,冷亦修已经察觉到了她似乎有心事,低声问道:“怎么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听说,你在闹事?
看着冷亦修的眼神,容溪不打算再瞒他,她略一沉吟,轻声说道:“今日在朝堂之上,可曾提到了关于叶龙帮那件案子的事情?”
“当然,”冷亦修点了点头,“父皇追问三司案件的进展,他们只能说还在查。”
“那……叶龙与赤鹰之间?”容溪想到两帮之间的争斗,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流血事件。
“他们自然也知道了,”冷亦修淡淡一笑,“不过,这一次他们聪明了很多,在叶冲锐死后,三司都加派了人手,九门提督衙门也不例外,外松内紧,在夜晚都增加了巡逻队。”
“两边争斗之时,我不过利用他们的时间盲点来做了安排,所以,他们既没有发现两边的争斗,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那些尸体。”
“半夜的时间,足够他们处理干净并不未百姓们发现了。”冷亦修微微一笑,眼中的光芒闪动,“所以,这件事情并未传到父皇的耳中。”
“原来如此,”容溪点了点头,“那三司下朝之后有没有纠缠于你?”
冷亦修抚了抚额头,嘴边泛起一丝苦笑,“当然了,否则我也不会这么晚才回到府中,那三个老头子还有白东民都在宫门外等着我,说得我头疼。”
“也难为了他们,|无|错|小说 m。'qul''edu'。”容溪抬手抚着他的额头,姿态轻柔,“他们见惯了阴谋诡计,对那些明枪暗箭也司空见惯,可是,他们何时见过那些真刀真枪的厮杀?何时见过血流满地?这些足以让他们心惊。”
“何况,还有皇帝的追问,面对那些杀伐血腥,他们的胆都破了,两方夹击,真是苦不堪言。”容溪想着司徒亮撅起的胡子,不知道现在那老头子的胡子是否还撅得起来?
“你说得对,”冷亦修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微冷,“这是一个绝妙的时机,收拢他们的好时机,嗯……不过,现在不想这些了,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晚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容溪眨着眼睛问道。
冷亦修低笑了一声,弯腰把她横抱起,“我要去会会姿色出众,风姿卓越的方夫人,难道……你放心我一个人前去?”
“当然放心,我会在家里点上一柱香,”容溪在他的怀抱中轻声说道:“如果到时候回不来呢,我就……”
“你就怎么样?”冷亦修的眸子一锐,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别跟我说,你又要离家出走!”
“那怎么可能?”容溪瞪大了眼睛,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嘴唇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道:“这王府都是我的,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是当家主母,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拱手让人?”
她顿了顿,在他的耳垂上轻轻一咬,咯咯的笑声传来:“如果一柱香的功夫你不回来,我就提着刀,杀上鸿来赌坊,让方夫人血溅当场!”
“嘶……”冷亦修从刚才耳垂被咬的酥麻中回过神来,夸张的倒抽了一口气道:“一柱香的功夫?那你还是跟我一起去罢。”
见他心情愉悦,容溪靠在美人榻上,轻声问道:“有没有见到苏公公?”
“嗯,见到了,”冷亦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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