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怕什么?”那女子目光一厉,狠狠的盯着丫环,“难道你会说出去吗?”
“不——不敢,奴婢不敢。”丫环急忙退后一步说道。
左青莲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事,她迈步走进后院母亲的房间,看到她的母亲正坐在美人榻上,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纱裙,香肩在纱里若隐若现,她的胸前是水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着精致的仕女洗浴图,香艳无比。
见到她进来,左夫人一笑,眉眼间的风情顿生,她保养得极好,皮肤白嫩,完全看不出已经三十多岁的女人,“莲儿,你回来了,怎么也没有差人来提前通知母亲一声?好为你准备一下。”
左青莲叹了一口气,“这次不是计划中的,我自然也不能提前通知。”
“嗯?”左夫人坐起来,拢了拢肩膀上的薄纱,“遇到什么事了?”
左青莲没有回答,目光在左夫人肩膀上转了转,微微皱眉说道:“母亲,你……父亲又不在家,你穿成这样给谁看?”
左夫人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僵,像波动的水面突然水纹一停,“莲儿,你怎么了?可是听说了什么了?”
“母亲,你以为女儿听说了什么?”左青莲不答反问,一双眼睛目光晶亮,透出不太喜悦的情绪。
“……”左夫人不禁坐直了身子,收起了风情,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唉,你也知道的,你父亲远在边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母亲一个人在家,却也不敢让自己偷懒了去,万一……你那父亲在边关又弄个妾回来呢?母亲总要好好保住容颜,让他不忘不厌才是。”
左青莲听她如此说,也不再追究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母亲,这次女儿回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你得助女儿才好,如果这事儿成了,王爷答应女儿,不但提升女儿在府中的位份,还暗中周旋,把父亲调回京城来。”
“真的?”左夫人脸上一喜,拉过左青莲的手说道:“母亲倒不操心别的,只是你这身份……你是娘心上的肉,娘做梦也盼着你提高身份的,哪怕只能做到侧妃,娘也笑醒了。”
左青莲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递到她的手中说道:“母亲,这东西很重要,成败就在此,还希望您好好的听女儿所说,做成才好。”
容溪离开了亭子,带着孝儿一起去李海江的院子,徐震寒已经回府,只等容溪的消息前来,他就准备好东西来宁王府求亲。
而此时的新晓,已经换了身份的蓝淑羽,这段时间就和李海江一起学习医术,她天姿聪颖,又肯学肯钻,心无旁骛,所以进步很快,李海江本来是看在容溪的面子上答应收她为徒,这下子,对她赞不绝口,庆幸遇到了这个好苗子,好让自己的一身医术有了传承。
第五百零六章 开棺
见到容溪前来,两个人都很高兴,李海江又拿着之前容溪给她的方子问了半天,这才满意的又钻入药房中。
“王妃,是不是有什么事?”新晓问道。
“也没什么,”容溪微微笑了笑,“这几日身子如何了?恢复得可好?”
“很好,”新晓点了点头,“已经完全康复了,伤口也早已经不痛了,这几日和李老学了不少的东西。”
“那就好,”容溪浅浅的笑意,像绚丽的烟花,带着点淡淡的飘渺。
“王妃,是不是有什么事?”新晓再次问道。
两次问起样的话,语气却不同。
容溪看了看她,“没什么,只是想着……你和孝儿都将嫁人,离开这王府,突然有些不舍。”
她的话说完,身边的两个女子都噤了声,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欲开口。
“别,”容溪竖起手,把她们的话挡回,“你们不说,我也明白你们想要说什么,偶尔发一下感慨,也不用你们总是用一辈子的幸福来做牺牲。”
两个人的眼圈微润,把准备要说的话,又都咽了下去。
容溪看着两个人的眼神,自然明白她们心中所想,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便岔开了话题说道:“无错小说 m。quledU。过两日便是大比再次开赛,不过……”
“大昭方面的人选?”新晓接口说道:“我已经想过,本来就只有两个人入了围,可是现在……两个都不能去了,不知道王妃可有了新的人选?”
容溪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
“那不如让我继续去?”新晓上前一步说道:“我知道王妃的手下有高人,易个容,我就是以新晓的身份出战。”
“不行,”容溪断然拒绝道:“就算是容貌不同,在武功招势上还是容易露出破绽的,再说……好不容易把你的身份换了,消除了那些不该有的念想,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新晓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抿着嘴唇不再多言。
“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情,本王妃自有打算,到时候不会派不出选手来便是,”容溪转头对新晓说道:“按照时间推算,王爷派去见你父亲的人已经到了,不日便可带消息回来,如此,你也可以安心了。”
新晓的脸上浮现惊喜,眼睛平日里的倔强荡开,也多了几分温情,她开怀的一笑,“多谢王妃。”
小院中欢欣喜悦,冷亦修所在的陈家坟前却是压抑的如同暴风雨来临。
陈家父子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由皇帝派来的仵作走到梁敬尧的面前行了礼,梁敬尧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官员们说道:“诸位,皇恩浩荡,同意老朽今日在这里开棺,为燕儿验尸身,老朽为求公正,特请皇上恩准,指派了仵作刘大人前来,还请诸位做个见证。”
其它的官员自当附和梁老大人公正、我等愿意为作证之类的场面话,梁敬尧转头看向陈汉平,一双眼睛明亮如苍鹰,“你可有异议?”
陈汉平被堵上了嘴,苏公公挥一挥拂尘,押着陈汉平的侍卫伸手取下了他嘴里的布,陈汉平顾不上喘一口气,急忙上前一步,又被侍卫给拉了回去,他只能跳着脚叫道:“祖父!祖父!我实在是冤枉,不知道为何祖父会突然这样做,维燕之死……”
梁敬尧的目光陡然一锐,两片冰刀狠狠的刮来,生生把陈汉平嘴里的话堵了回去,他挥了挥手,宽大的衣袖带着几分决然之色,“刘大人,开始吧。”
刘仵作深吸了一口气,急忙道:“是。”
他心中明白,虽然梁敬尧唤他一声刘大人,实际上他不过是一个仵作,也就是给他两分面子,他实在不能和梁敬尧相提并论。
刘仵作也没有做过这种事,向来都是给刚刚死去的人验尸身,哪里有这种死了许多年还要开棺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来,着实让人担心啊。
“刘大人,好好验,”一直冷眼旁观的冷亦修淡淡说道。
刘仵作又是一抖,他点了点头,拱了拱手,“是,是,下官明白。”
随着刚才梁敬尧说开始,已经有几个梁府的家丁挽着袖子到了坟前,梁敬尧也走过小路,来到梁维燕的坟前,那墓碑上的字依旧清晰,坟前干净,看得出来经常打扫,但是那又如何?
人已经不在,表面功夫再做得如何美满,终究唤不回那一条冤魂。
梁府的管家拿出几样祭品,梁敬尧亲手摆好,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冷亦修别过头去,目光望着远处,这一刻,心中酸涩难言,梁敬尧也不是什么朝中元老,只是一个迟暮的老者,以一种最无奈最惨烈的方式,见证孙子的冤枉。
不远处的官员也都肃穆不言,站在那里远远的望来,瑟瑟的秋风中,突然多了几分悲怆的凉意。
梁敬尧祭拜完毕,他一挥手,几个家丁立刻上前,手中拿着器具,动起手来。
尘土飞扬,遮住了金色的阳光,也在众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暗影,陈汉平的双腿一寸一寸的软了下去,他心中的惊惧到了极点,仿佛身后便是万丈深渊,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身后拂动的阴风。
他从未想过,梁维燕入土之后,还有能再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冷亦修侧首望着他,目光冰冷,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泽却依旧温暖不了他冷硬的线条。
陈汉平感觉到他的目光,迷茫的望去,却被冷亦修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
陈汉平现在已经无法思考,他根本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宁王,让他用如此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冷亦修突然极慢的笑了笑,那缓缓翘起的嘴角,像是一柄翘起的尖刀,带着浓浓的杀机,赫然一挑。
陈汉平感觉自己的双腿再次软了几分。
在一片低呼声中,梁敬尧向前快走了几步,冷亦修跟在他的身侧,保持着随时准备搀扶的姿态。
尘土扒开,露出一具木棺,虽然已经斑驳,但是仍旧能够看得出,隐约间有金丝楠木的痕迹,在日光下,厚重的棺木,上面沾着的泥土,那些深埋在地下的一切,突然这样冲撞到众人的视线里,以一种沉默而肃穆的情绪在诉说着什么。
风声,似乎停了停。
众人的呼吸也跟着停了停。
陈汉平的眼珠都快瞪了出来,他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一双眼睛上,用力的盯着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的那一角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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