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谋: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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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谋:后宫-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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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素衣静静地听着秦木匠梦呓一般的话,倒回一年前那个案件发生的场景,她还记得当时提审后自己跑回家里,在竹简上记了一句话:难道苏夫人做了两回处女?

    “随后她却哭着说,秦大哥……我们逃不掉了……”秦木匠说到这里,一手捂着两眼,指间隐约有泪水闪烁。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逃不了了,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被抓回去的话,我一定会被打死,而小倩一定会被幽禁起来,等她满十六岁,就会被送到苏家,做她的苏夫人……我没办法啊!我们只能坐以待毙!……”秦木匠抽噎着,只有哭声还显示出他不大的年龄。

    “小倩问我,想不想听夹竹桃的故事……她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桃’的女,爱上了一个性格刚强的叫‘竹’的长工小伙。但‘桃’的父亲出于门户之见,不让他们在一起,还把‘竹’给活活打死了。

    那个叫‘竹’的男死后,‘桃’也跟着他殉情了。后来,在两个人殉情的地方,长出了一棵夹竹桃,叶像‘竹叶’一样清瘦而坚韧,而花却像‘桃花’一样美艳而纯洁,看到的人就把那颗花叫‘夹竹桃’。”秦木匠压抑着哭声诉说着。

    “我当时就抱着小倩说,我们就像夹竹桃一样,死也要在一起,我们不做合欢树,不做双生花,就做夹竹桃……”秦木匠的声音更加哽咽了,“然后小倩告诉我,可以的……只要吃下它的叶,死后就会变成夹竹桃……她说得很认真,很认真,很真挚……她好像没有哭,只是泪水一直在往下掉着……我怎么忍心拒绝她呢?……”秦木匠似乎说的是自己,素衣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可以哭成这样。

    不禁心想,如果自己生命中也有一个男人为自己留下眼泪,这一生就算爱过了。

    眼前的秦木匠跟一年前的秦木匠渐渐拉开了距离,仿佛变了个人,一年前的公堂上,秦木匠指着苏夫人的时候几乎恨不得将她咬死,然而,眼前的他,却是处处动情,深情款款。

    “她说吃够二十片夹竹桃的叶,来世就一定会变成夹竹桃,我当时就采下一朵夹竹桃花插在她的头发上,那时候的她,真是好看了。……她采下一片叶,送到我嘴里,又采下一片花瓣,送进自己嘴里。我们嚼着夹竹桃,很开心的样……她还笑我说,就像是山羊在吃草呢……我当时只觉得饿了,别说叶,就算是泥土,我也想抓着吃了。”

    宫素衣听着这些,心里颇有感动,她知道,夹竹桃是有毒的,当时的秦木匠也许并不知道,这一段故事便成了后来公堂上审讯的谋杀案。

    “吃了二十多片叶后,我开始觉得肚痛,有点想吐,然而,我发现小倩却没有事,她吃得很少,一直在哭。看着我痛苦的样,她竟然笑了……”秦木匠空茫地望着牢房,似喜而悲。

    “她说,其实夹竹桃还有一个故事。那对恋人死后,夹竹桃盛开的是纯白色的花,直到有一年,一个公主爱上了自己的家臣,出于家族的反对,公主选择了和心爱的人一起殉情。她天真地以为自己的情人绝对会和自己永远一起,同生共死的,然而……”秦木匠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

 ;。。。 ; ;    “这么神奇。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因为这是不准的,只是利用人的心理来测探而已。如果那人不是处女,肯定会因为害怕而出汗,汗水渗出皮肤,鹦鹉的血滴自然就站不住了,会顺着手臂滑下来。倘若对方是处女,那好好儿地根本不需要害怕,这一来,血滴就会留在手臂上。很多地方用这种方法验明处身,但其实都不准。”

    “那坐木灰呢?”

    “就是让女坐到一盆木灰、草灰堆上,再让她打喷嚏,假如下面的木灰散开了,就说明该女不是处女。”

    “为什么呀?”蓝采芹天真地问,拎着尾巴看着手里的花猫屁股。

    “破了呀,你自己想想呗……”宫素衣不怀好意地冲她笑笑,蓝采芹喃喃念了几句,恍然明白过来,“这样也行!啊,你真坏!你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啊!”

    “我看的只是摘录本,还不是全本呢,那书只是说,有些断案方法被姓接受、默认着,但其实经不起推敲。如果讼师不知道这些东西,就很容易陷入大众默认的歪理邪说之中。所谓讼,上等的方法是找到对方无可挑剔的证据,也就是‘不言’,下等方法是用名家的方法进行争辩,也就是‘言’,上等对下等,‘不言’胜于‘言’……”

    “哎呀,后面的你不用说了,说了我也不懂。看看,这一刀下去对吗?”蓝采芹握着菜刀问。

    “应该是这里,小心点。”

    “放心吧,我刀上功夫比你好多了。”

    宫素衣看着蓝采芹一刀划下去,拉出一道口来。

    拨开血淋淋的绒毛,里面有一条些微弯曲的小道。

    “水。”宫素衣掬起一瓢水,轻轻冲下去,血水散开,现出一条清晰的****。

    “这是幼猫吧?”蓝采芹问道。

    “没错,一直关在笼里的,卖的人说了,母猫跟母猫关一起,公猫和公猫关一起的。我确定这是一只没有破过身的小幼猫。”

    “但是你看……”蓝采芹拨开肉管,指着里面说道。

    蓝采芹借着阳光凑近一看,“什么都没有。”

    “有点肉阜。继续看看其他的……”

    渐渐地,天色暗下来,两人点灯继续解剖,发现每一只小猫小狗都没有所谓的“膜”。蓝采芹怀疑地问道:“这畜生能跟人相比吗?”

    “书上说了,就算是真人,也没有真正的******,倘若有,我们每月的信如何出来?再说了,你看我们验出来的这些,根本没有膜,顶多只有一些肉阜。人们一直将那些肉阜当成代表节操的膜了……”

    “该怎么说你好呢,素衣……你也是个女孩家,你脑里怎么能想这些……”

    宫素衣放下手里的猫尸体,“必须赌一次。”

    “赌?”

    宫素衣眼珠一转:“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跟谁赌?”

    “天。”

    “呵。”蓝采芹冷笑一声,“伴君如伴虎,你还能知道君王的心思了?”

    “我就赌赌看,皇上是否想收回心意,由于令出如山,皇上是不可以反悔的,所以,他需要一个下台阶,假如有了下台阶,那么这条诏令就可以收回来了。”

    “你又如何肯定皇上会后悔?”

    “因为这条诏令过于残忍,不利于治国安民,晋阳行宫那么多宫女的死已经引起很大的民怨了。”

    蓝采芹听她说得滴水不漏,却还是不敢相信:“还是那句话,畜生怎么能跟人相比呢?”

    “所以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去哪里找?”

    “半年前的一个案,秦木匠……”宫素衣十分把握地说着,她有把握的还不止这些,她甚至已经看到自己不久的将来,就会跟曲萦见面了。

    翌日,天光破晓,宫素衣带着蓝采芹好不容易拿出来的钱,来到牢房门口。

    宫素衣跟守门的狱卒交谈了几句后,拿出十几个钱币放到守门手上,那狱卒点点头,把她领进了牢房。

    牢房两排相对,仿佛一个个关着牲口的栏圈,里面的人憔悴得没有人样,宫素衣虽然听过无数案审,也看过许多人被带进牢房,然而真正走进牢房却是第一次。

    这四周充满各种异味,有稻草腐烂的气息,也有伤口糜烂的臭味,这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不动了似的,所有的气息都散不开去。

    宫素衣心里感到一阵压抑,面对一双双绝望的眼神,她的眉头再也展不开了。

    尽管这里空气不流动,却还能看见阳光,只是很少,只有一两个牢房的门口能够晒到一点,这些牢房里的犯人便把双腿伸到栏外,似乎要借助那日光烘烤那腐烂的肌肉。

    宫素衣眉头紧紧拧着,狱卒将她带到一个比较阴暗的角落里,冲里面喊了句:“有人来看你了。”

    宫素衣一眼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其实这里的好几个身影她都认得,只是她对他们的印象还停留在公堂上,当时他们跟普通人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如今一看,却都没有人样了。

    秦木匠的神情跟别人有点不同,似乎有点优哉游哉,没有什么苦大仇深,这让宫素衣有点迷惑。

    秦木匠这会儿看向她,歪了歪脑袋,并不认得,再看又觉得有几分熟悉。

    “我在哪里见过你……”

    “公堂上。”宫素衣如实相告道,一年前,他还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

    宫素衣打开手帕,放在地上,手帕里包着几张油饼,秦木匠一看,两眼都发亮了,抓起一块大饼便嚼,“好香,好香,就是这个味道。多久没吃到一滴油了,真香……”

    宫素衣看他狼吞虎咽的样,说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来看你吧。”

    “嗯。”

    “这么说吧,我觉得你一年前的案件有些疑点,也许你的疑点能够帮我打赢自己的官司。”

    秦木匠看了看宫素衣,眼神有些狐疑:“什么疑点?”

    “你原是来擂鼓告状的,最后坐牢的却是你?你后悔告那个状吗?”宫素衣一语刺中了他的心口。

    秦木匠吃完一大张油饼,舔舔嘴,“我甘愿的。”

    “甘愿?”

    “为了她过得好,我睡牢房又算什么。”

    “可一年前,你告的就是她啊。”

    “一年前是一年前,那时候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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