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歌施施而来,在觉非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您没发现最近狐神好像有点不大对劲么?”她轻轻地说道,“这几天她老是走神,神情恍惚的样子,好像心事重重的。”
“有么?”觉非摇了摇头,说,“最近几天我一直在头疼着自己的事,根本就没时间去管其它的——那你知道她有什么心事呢,按理来说她都活了几千几万年的人了,该不会有什么事想不开的才对啊!”
“老实啊,我要是知道她老人家心里在想些什么那我还用得着坐在这儿么?反正我是记得越是接近兽人国都她的脸色就越不好看,好像这里有着她的伤心事一样。”
“等等……”觉非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活了那么多长时间的人是该什么事都看开了才对,可有什么事是她所看不开的呢?难道这件事跟其他四位兽神有关?”
是的,狐神出走的这件事的确跟其他四位兽神有些关系,她此刻正站在兽王宫殿之外,安静地等待着兽王的召见。
她回复了狐神的真身,那优美的站姿活像是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而她那一举一动无一不散发着动人的成熟气息。
忽然,从长长的白色阶梯上跑下了一名卫士,他来到狐神的跟前巴结地说:“王请您进去呢!”
狐神望着那建在白色阶梯上方的宫殿一阵出神,根本就没有理会这名卫士说的什么。
卫士再次提醒,声音显然摇比刚才的高多了:“我们的王请您进去会面呢!”
狐神回过神来,看也不看他一眼便淡淡说道:“前面带路吧。”
这名卫士可以说是兽王面前的红人,平常都是别人极力巴结的对象哪曾受到过这样的冷遇,他的心里着实火大了,可是看刚才兽王的那神情他却摸不透眼前这名成熟美女的低,于是不觉间就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没听到我让你在前面带路么?”
狐神的语气不禁变冷了,一股无形的高贵气息散发出来压得卫士连打了两个寒噤。
“是,这就给您带路!”
他赶紧上前一步,头也不敢回的就在面前乖乖带路了。
兽王的确是个懂得生活懂得“摆谱”的人,走在上面狐神才发现阶梯面上所铺着的竟是上等的青玉,那冰寒的气息即使隔着一双厚厚的靴子底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而阶梯正中的那些浮雕更是精致得美轮美奂,尽管时常经受着风吹雨打可上面却依然光彩照人好似崭新。
青玉铺就的阶梯蜿蜒数千米,层叠三寸,每一层上都描绘了一幅美丽的图画,逐个相连竟成了一篇诗史,诉说着兽人一族的兴亡历史!
那卫士自从上了这阶梯之后就不时偷瞄狐神,在他的映象里没有人能在这么奢华的阶梯上神情自若,所以他很想借此来奚落一下她,让她知道民居跟皇宫、草民与贵族的根本区别——可是他失望了,走在阶梯上的狐神除了偶尔会对某一幅画面流露出赞赏之色外基本上不为所动,就好像被她踩在脚下的青玉根本就是顽石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在两扇十来米高的青石大门前停了下来。
卫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请进,王在里面等候!”
狐神点了点头,迈着轻盈的步子不卑不亢地走了进去……
觉非叫十天进了自己的房门,一脸的严肃。
十天看着他的样子,憋红了脸最终低下了头说:“我……我错了!”
“哦?”觉非饶有兴致地问,“你错在哪儿了,我倒好奇了,说来听听。”
觉非越是这么说,十天的头低的就更厉害了:“我……我不该借口赶路辛苦贪睡的,我应该像平常一样一大早就跑去找师父,让她老人家监督我练功的!我……”
“呵呵,你叫狐神大姐‘老人家’?你就不怕被她听到了狠踢你一顿啊,她可是最忌讳别人说她老了!”觉非看着他那一副吃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一会儿才感慨地说,“十天啊十天,看来你在魔界生活得不错啊,连平时那不苟言笑的脾气都彻底改变了!”
“那当然!”十天四处望了望确定周围没人后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要是换了您在我们师父手底下训练那么长时间我保证您的脾气也会变的!”
“哈,有趣有趣,狐神什么时候都变成脾气训练专家了!”觉非哈哈大笑,“不过你不用紧张啦,我让你过来不是为的狐神失踪这件事——她的实力不需要任何人为她担心,倒是魔界那边,魔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吧,”十天想了想,像是在回忆久远的往事一般说道,“一开始神族的攻击相当凌厉,双方死伤都比较厉害,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们的攻击就变得温和起来了,每次都只不过是小规模的摩擦,害得我这‘审判军’的首领都好久没打仗了!哦,对,现在除了四玉先锋主动要求镇守边关外,其他的将领都已经返回各自的守护地了,普通百姓的日子也还算得上是安居乐业了。”
“四玉先锋?”觉非不禁有些疑惑,“魔族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积极的人物啦,有机会倒要好好认识认识了!”
“哈,恐怕您没这机会啦!”
觉非不解地问:“这话怎么说的呢?”
“因为你们早就已经认识了啊!”十天再次哈哈大笑,“还有哦,四玉先锋指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也就是我们对您的四位学生吟风、念土、火舞和雪歌四人的尊称啦!”
觉非恍然大悟,心想原来是他们几个。
“这封号其实很早以前就已经出现了,只是当初您留在魔界的时间比较短没有听闻罢了。”十天进一步解释说,“现在他们四位几乎已经成了魔族边疆的守护神了,一般只要打着他们的旗号神族的军队都不敢轻易进犯了。哦,还有,现在魔族的那些普通老百姓在过年的时候都流行用他们的画像贴在大门正中当门神呢!”
觉非哑然失笑,心里实在是想不通自己那么俊美的四个学生怎么就跟凶神恶煞般的门神给扯到了一起呢?
第四一二章
狐神静静地站在兽王宫殿之中,面对高高在上的兽王双眼平静如水。
兽王微微一笑,让所有人退下。
“你找我?”
狐神媚眼直视兽王,不卑不亢地回答说:“是的,我找你。”
“但不知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找我呢?”兽王呵呵一笑,把玩着手中的一件物事说,“是五大兽神之一的狐神,还是以我的敌人身份出现,又或者仅仅只是以一名普通的兽人女子的身份来见我?”
狐神心中略惊,兽王的这一番话下来明摆着自己一方完全都已经被掌握在他手中了,可是他们却对兽王一无所知!
“这很重要么?”
“自然重要!”兽王从皇位上站了起来,在玉阶上来回踱步,“如果你是狐神,我自然会以最高的礼数将你迎入狐神殿,今后你就将成为我最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但如果你是我的敌人,呵呵,我想我们之间也该有所了断;当然,你也可以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兽人女子,不过如果是这样,你得先给我参礼!”
狐神静静地听完他的话,然后轻轻一笑说:“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以任何身份来见你呢?”
“我不是很明白你所说的,讲明白点?”
狐神紧紧盯着他看,朱唇微启:“古神之命,一族之王,争斗不休的宿命……”
觉非现在很烦闷,因为十天前脚刚走雪歌后脚就来了,更因为雪歌重重复复的只说了一句话。
“就不能再缓缓么?”觉非托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你要知道其实我也有很多事要忙的,再说魔界那边现在不也挺太平的么,干吗非要急着让我回去呢?”
雪歌看着自己平日里尊敬的老实竟摆出这么一副无赖般的模样真是既好笑又好气:“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您对我抱怨有什么用呢?喏,这是大祭师刚才传过来的密文,不信你自己看哪!”
觉非懒得去接,托着自己的脑袋继续诉苦说:“别管是谁给谁的密文啦,你是我的学生,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呢?我说做人最重要的是讲诚信,无信之人绝不能立于天地——可是如果我现在走了岂不是对人族无信了?无论如何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吧,再说了,以前我好歹也是快登基做魔王的人,怎么能被人这样呼来唤去呢,一点面子都没了!”
见雪歌讷讷说不出话来,他又赶紧补充说:“再者说了,兽人之所以会攻打人族其中的缘由到现在都不怎么清晰,我哪能就此不管呢,兴许这其中就关乎神族、魔族呢!照我说的,除非魔族那边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一切都先等我这边的事忙完再说。对,你就写封密文回复大祭师好了,就把我刚才说的话直接写上,不用改了。”
“以您的名义么?”
“算了吧,”觉非赶紧否定道,“你好歹也是四玉先锋之一,难不成写封密文都要假借别人的名义?”
没等雪歌反应过来,他赶紧溜掉了,他可不想在密文上加上“魔王:觉非…夜”这几个字,那还不等于直接告诉别人自己已经同意了当那魔王?!
一路狂奔,他带着莫名的躁动跑到了一条无人小径,路边种满了小树,一眼看去尽是绿色。
他心中那不愿被触及的东西不经意间再次被触动了,难以平息的他只能如牛般喘息着。他实在不大愿意再回魔界去当那狗屁的王——王的背上可是惜妍的生命啊!他怕,他怕一旦再次进入魔界一旦在魔界称王,那无止尽的相思又会像病毒一样侵入自己的脑海挥之不去赶之不走,到了那个时候情又何以堪?!
觉非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相反,他的感情澎湃如海,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在潜意识里就不想回魔界,他怕自己到时候会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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