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这些?〃
〃因为爸爸教过我很多东西……唔,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这样的话,不管过了多久也不会治得好呢——〃
〃——无法治好吗?〃
〃人类的医生、吧。〃
沙耶的语气,不知有几分说笑几分认真。
〃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难度。很多地方都需要验证一下。〃
以爽朗的语气,沙耶开始翻阅其他文件。旁观这些行动,最初以为她会读不懂,意想不到她逐页逐页以专注的视线浏览下去。
——难道,这孩子真的读得懂我的病历,不,是完全理解它?
〃哪,沙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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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沙耶若无其事把视线从病历移开。
〃今天已经很累吧……睡觉了吗?〃
〃郁纪想睡的话,就睡啊。〃
沙耶笑著,放下分类中的文件,俐落地脱下我的衣服。
〃喂、喂……〃
〃哪~睡觉前来一次。怎样?好吗?〃
虽然看来孩子气,沙耶对性的渴求不亚於成人——不,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为过。这样纤细的身体到底从哪里涌出如此的热情,体力也像无穷无尽般。尽情贪求著我,爱恋著身负缺陷的我,如斯诱惑著我。
〃哪,沙耶……每天都这样不会对身体不好吗?〃
〃咦?郁纪,哪里不舒服了?〃
〃不,我没事……我总算是成年人,这样不会有问题,但沙耶你还是——〃
〃呀哈哈,没问题啊~〃
露出小恶魔般的笑靥,沙耶将我推倒在床上,之後我被如往常一样被甜蜜浓厚的触感夺去自由。
〃不会没问题吧!到现时为都没避过孕啊!〃
沙耶漠视问题的严重性继续索求。没用避孕工具下,每次都要我体内射精。她当然不会不知道後果,我只能认为是她不介意怀有我的孩子。
〃郁纪,不想我为你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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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认真、要求回答的眼神凝望著,我不得已只好回应。
〃……也不是不愿意,不过因为这对沙耶你未成熟的身体影响很大。怀孕对母体的负担是相当沉重的。〃
〃唔~郁纪原来在担心这个……〃
沙耶完全没听进我的话,可是她看来反而像是我没搞清楚便草率回答般,露出困惑的表情。
〃——但,那是郁纪重视沙耶的表现吧。嗯,很高兴啊。〃
那样说完,天真无邪的笑容洋溢在她脸上。
〃……〃
被那纯真的笑容吸引,这夜我与她再次沉溺在淫靡之中。
——总之,沙耶回来了。只要这样不就好了吗?
******
下午二时,对铃见洋佑来说是最感充实的时光。送妻子和女儿出门後,开始打扫家居及把衣服洗好,用过午餐,之後就是绘画的时间。
虽然不是什么人气画家,开个人展览结果可能会是赤字,但锺情於绘画的同时,还有著插画设计的兼职,收入可说是不愁三餐。加上在杂志社工作的妻子的收入,供房屋的贷款及缴付女儿学费後还足以过上小康生活。惬意而悠然自得,这正是洋佑的理想生活。
他爱著这个象徵自己人生的家。在庭园除草,抹窗擦地板,保持厨房浴室洗手间的清洁,这和洗澡洁净身体一样,为洋佑带来喜悦。彷如自己的四肢般,对家中各种细节都燎如指掌,乃他的自傲之处。於无一缺乏的家中,坐在充满绘画用的松节油味道的二楼画室内,他感到无上的满足感。
边在调色板上探求各种色彩,边於画布上游走,突然洋佑觉得口渴。也想起在冰箱的果汁已经不多了。说起不够,沐浴露与洗衣粉也差不多该要添置。买晚饭材料时,顺道到超市一下吧,要买的东西可不少。那么,先停下手头的工作去购物……洋佑在走下楼梯途中漫无边际地想。
一股无名冷风吹过他的脖子,他在走廊中间停下来。那应该是从窗户吹进来的风。但按理没有地方能吹进来,
家中的窗全部都关闭著,那还是洋佑上午打扫时亲手关的。为了找风是从哪里吹进来,洋佑踏进了大厅。
大厅充满了异样的臭味。与从隔邻勾坂家传来的恶臭相同,像腐败沼泽的瘴气的刺鼻味道。风是从那边的庭院吹进来。窗廉被吹起,庭院的窗户大开。安全锁旁边的玻璃被开了一个洞。那并非切割造成,而是像用了什么化学品溶蚀了玻璃而成的可疑的洞。有什么人从那个洞开了锁,把窗户推开。
比起不满与愤怒,暴增的恐怖紧紧抓住洋佑。耳边静得出奇,完全没有声音。侵入者已经达到目的离开了吗?
但家中也不像有被搜掠过。还是,察觉到洋佑来了,正躲在什么地方——
右手还握著调色刀,没有留意就这样拿著下楼。洋佑麻木地盯著调色刀思考,继续握著画具也没有什么用。取而代之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玻璃制相当厚重的东西。作为无锋的武器,这的确够大够重。连墙角都不放过走近察看,平时像身体一部份般的家,这时看来彷如未知异域一样。
意识到恐惧正压迫著神经,洋佑好不容易察视完大厅。没有可以躲起来的地方。是从饭厅逃向厨房,还是跑进了客厅,结果只会是其中之一。厨房接近洋佑刚才走下的楼梯,如果有什么异动他应会察觉到的。那么,最有可疑就是客厅那边了。
洋佑蹑手蹑脚移动到客厅那边。室内空气仍然充满恶臭,仅经过都已觉得臭气被卷起。臭味源头应该就在客厅中。下定决心,洋佑打开客厅的门。铺著塔塔米的和室空无一人。虽然有一个入墙柜,但那不足以容下一个人。果然,已经不在家中了吧——洋佑的紧张舒缓下来,放下心後觉得浑身无力,摇摇晃晃走回大厅。
就在那时,脚被捉住了。
身体被恐怖支配而冻结前,反射性挣开被捉住的脚,洋佑没有受身就这样跌倒。被窗户的钢框击中,眼前直冒金星。捉住洋佑脚掌的手——如果那是可以称为手的东西——从大厅的沙发下伸出来。沙发与地板只有不足五厘米
的距离,在那样狭窄的空间,潜伏了从庭园来的入侵者。那决不是人类。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
比起发出惨叫、想爬起身的洋佑更快,无数触手缠住了他的手脚,夺去他的自由。
伴随著令人发麻、无法想像的声音,冰冷而柔软的触感慢慢将洋佑淹没。
〃……!……!!〃
喉头痉挛得连声音都挤不出来。怪物在陷入疯狂的洋佑耳边,以呕心的声音耳语。
之後无数细长的触手从洋佑双耳及鼻孔钻进脑部。
被那恐怖触感迫至崩溃前,洋佑便失去意识了。
90
******
〃你愿意拨时间出来,实在非常感谢。〃
边客气地点头致意,耕司讶於那个女医生的年轻。那浅施脂粉的容颜实在看不出超过三十岁。这么年轻就已成为最尖端的脑外科医生,定必是十分优秀的人物吧。
〃没关系。对我而言身为学生的你们愿来拜访,我也相当高兴。〃
与第一眼看来有点冷漠,及稍嫌傲慢的美貌相反,她温和地笑著回答。
〃初次见面。我是勾坂郁纪的主诊医生丹保。〃
〃我是郁纪的朋友户尾耕司。她是津久叶瑶。〃
被耕司介绍的瑶,有点拘紧地连忙低头致意。
一定不成吧——抱著这样的觉悟,耕司与瑶走访了T大附属医院,要求与郁纪的主诊医生会面,没想到这么简
单就可以进到诊疗室与之见面。
〃你们想询问有关勾坂先生的事,但其实这方面我也一样。〃
〃呀……〃
〃他昨天没来覆诊。在电话录音中留了言亦无回覆。〃
昨天……郁纪到那间诡异住宅搜查的日子。耕司脸上不其然蒙上一层阴影。连关乎自身的覆诊都置之不理,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在学校的情况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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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简直可用不知所谓来形容。〃
注意到身边的瑶震了一下,耕司後悔没注意用词。
〃与以前相比,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们都百思不得其解……为此我们今天想向医生你请教。〃
〃……你们也是医科生对吧?〃
〃咦?没错。〃
〃他的病历,要不要看看?〃
〃那种东西,可以让我们看吗?〃
丹保医生看了一会惊讶地反问的耕司。
〃有想看的人呢。那家伙在医院擅自取走了病历,〃她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有人潜进了医院,从保管库把勾坂先生的病历偷走。〃
〃——真的吗?〃
看到耕司与瑶面面相觑,丹保再次仔细盯著他们,不久她很疲倦地苦笑摇摇头。
〃看来与你们无关,我稍为感到安心了。〃
〃这、这不是当然的吗!〃
〃但是,不知道犯人是对勾坂先生的状况感兴趣,还是想将他的治疗记录抹除——无论如何都只能认为是与他有关的人干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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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司脑海掠过不祥的想像。难道偷走病历的,是郁纪本人吗——
窥视丹保医生的表情,她以深沉冷静的面容承受耕司的目光。由她的神色耕司就可察觉到丹保亦抱著同样的疑问。
〃你们有没有什么头绪?勾坂先生所认识,而且有可能会干这种事的人物?〃
丹保别有用心向耕司询问,他首先想到的是,跟踪郁纪而发现的那个怪异之家。
〃不知道是相识还是什么关系,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大概是医学界人士吧,叫奥涯的……〃看到丹保的脸色骤变,耕司没再说下去。〃……你认识他?〃
〃你知道勾坂先生在何时、如何认识那个男人?〃
〃不,我也很想知道。医生,那个叫奥涯的,到底是什么人?〃
丹保满怀苦衷般欲言又止,之後深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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