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兹马上意识到是怎麽回事──强烈的危机意识让修清醒了。在他这麽想的时候,修已
经一手挥开他翻身坐起来,布莱兹立刻从背後再次按倒他。他努力想用身体压制修,但修挣扎
得很厉害。布莱兹低下头,舔了舔修背上的伤口──那是那些长期钉在他体内的银钉所留下的
,虽然现在银钉已经不在,但伤口仍然没有愈合。那动作让修无可抗拒地颤抖了一下,身体顿
时瘫软,布莱兹趁机压住他。
“噢,果然是敏感点。”
修扭头瞪他。布莱兹继续埋头轻吻他的伤口,那具身体又一次颤抖起来。布莱兹一边吻著
他,一只手顺著他的臀缝滑进去,掰开他的腿。
在他的手指滑到某个部位的瞬间,他的背突然重重地撞上了天花板。
布莱兹惊愕地同时迅速紧紧抓住修,不让他逃脱。修的翅膀并没有实体化,虽然高阶恶魔
不凭翅膀也能飞行并不奇怪,但至少在一秒锺之前修都还做不到。他此刻的愤怒让他迅速成长
了。
一下没甩开布莱兹,修又朝著魔法阵外飞去。最外圈的火焰顿时竖起一道火墙,修一下不
受控制地撞在上面──那火墙竟然像实体一样无法穿越。
布莱兹紧紧缠住修,丝毫不空闲地将手指探进修的身体。一瞬间修的身体紧得像块石头。
布莱兹毫不在乎地继续用手指在柔软温热的内壁内轻轻搔刮。修剧烈颤抖起来,他像疯了一样
在火墙围出来的狭小空间内四处乱撞。
黑暗从他的身体里不断向外散发。
终於布莱兹拔出手指,用力勒住修的小腹想进入。那时他忽然发现自己怀里的躯体越来越
没有实在感。
──修正在把自己虚体化。
布莱兹越发惊讶。在和梅耶生死交战时,修都没这麽成长过。
“你以为这样就能甩掉我吗?”他附在修耳边,邪恶地笑著说。然後低头一口咬住修的脖
子,猛地进入他的身体。
地上的火焰燃烧著。
火墙内,一团黑雾和一团火焰紧紧交缠在一起,疯狂地四处乱窜。
终於他们的速度慢下来,两个交缠的人体重重坠到地上。布莱兹从後面压著修,一边猛烈
冲击著他的身体一边亲吻他背上的伤痕。
修已经完全没有反抗,只是随著布莱兹的节奏摆动──他现在大概连抬起根手指头的力气
都没有了。
布莱兹加快了节奏,他抬起头舔著修的耳朵,喘息著说:“噢,这过程,比我想象地更加
美好。”
他扭过修的头。修苍白的脸透著潮红,整张脸早就被汗水打湿。他咬著牙愤怒地瞪著布莱
兹,眼睛看上去湿漉漉的。
布莱兹笑了笑,凶猛地吻他,同时开始在他体内释放。
一切结束後,地上的火光也立刻散去,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修疲软的身体躺在地上,闭著眼一动不动。从布莱兹放开他後,他就一直保持著这个姿态
。布莱兹不知道他是否在过程中就已经昏过去了,或者只是不想动而已。
布莱兹坐在他身侧,伸手撩开他的发,安静地看了会,又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他的脸。
“你真是……太危险了……”他又一次说起这句话,但这次,并没有黑色藤蔓出现。
“你凭什麽束缚我呢?在我就要得到一切的时候,你凭什麽束缚我呢?”他喃喃念著,顺
著修的脸颊吻到他的耳边,“人类,你要记住,我的名字……”
他轻轻念出了那个禁忌的词,很短,而且一点也不拗口。
然後他抬起头,表情显得有些迷茫。
“我只是,我只是……”他大概想给自己找个借口,就像每一次做的那样。但这次他动了
动唇,并没有说出什麽来。
他又看看修。
“噢,我居然做了这麽蠢的事。”他恢复了一贯轻佻的语气,“简直值得嘉奖。”他快活
地拍拍修的肩,“嗨,人类,你得到我啦。”
又过了一会。
修依然没有动。布莱兹想把他抱起来。他站起来,刚弯下腰去,头发忽然被用力扯住,紧
接著他肚子上重重挨了一拳。
半分锺之後,被狠揍了好几下的布莱兹被修掐著脖子按到地上。
从修的表情来看,他显然已经气疯了。
“噢这不能怪我!”布莱兹抢在修说话前大叫,“你说了你不介意和我做的。至於契约的
事,我又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你肯定不会跟我再订的!”
修阴森森地看著他:“你也知道我不会。”
布莱兹眨了眨眼,飞快地调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是,你也说过愿意把灵魂给我的。你
说过,你想让我平静。我是很弱的,你得看著我,束缚著我……”说著说著,他脸上慢慢浮现
出微笑,“所以,你可要坚持下去,而且千万别死了。如果你对我不再有束缚力,那可就──
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啊!”
修又一拳狠狠揍在他肚子上。
空气里沈默了一会。修看上去怒气未消。不知道是不是气过了头,导致他一时不知该拿布
莱兹怎麽办才好。
终於布莱兹忍不住说:“既然你还有力气,你想不想再来一次呢?我保证这次是单纯的、
不会掺杂任何其他目的的……”
他一边说视线一边顺著修赤裸的缩骨往下滑。修掐著他脖子的手一下收紧。
房间里再一次传来凄厉的惨叫。
终章
罗伊满脸不高兴地站在铁门边抽烟。昨晚他们费了一番功夫才攻进身後这栋建筑,而且抓
到了那个打开地狱之门的女孩──结果最後她却变成了一个布娃娃。
真正的人皇早就逃走了,他们被耍了一道。罗伊恨恨地想。他还从没这麽窝囊过。
阿尔文检查完现场,从屋里出来,看到罗伊的样子忍不住安慰:“别郁闷啦,至少地狱之
门关上了嘛。”
罗伊瞟了他一眼,依旧是一副想要屠城的凶恶模样。
阿尔文早见怪不怪,毫不介意地继续说:“接下来你要去哪?去协会报告?还是回家?”
罗伊把烟头用力按灭在一旁的石墙上。“不知道,”他说,“但至少不是这两个地方。我
不想再呆在这里。”
阿尔文显得有些惊讶,但聪明地什麽也没问。
“如果你没想好的话,要不要去我家?”他建议到,“反正我也要回家……之前为了赶回
来从舅舅那逃跑,回去肯定要挨一顿。要是有客人在的话,他们应该会克制一点吧……”他笑
著抓抓头,“我还没带朋友回去过呢。”
罗伊诧异地看著他。瑟特查家族因为常年被追捕,家族位置一直非常隐蔽,现在没几个知
道他们家族究竟在什麽地方的。即使阿尔文进入驱魔人协会,他也从没透露过家族地址,当然
更不可能“带朋友回去”。
罗伊知道这邀请意味著什麽,那代表著信任与友谊。虽然阿尔文一直以他的朋友自居,但
直到这一刻,他才算明白“朋友”的意思。
“好啊。”他淡淡地回答。
32年前的一个夜晚。
15岁的丹尼尔从宴会中溜出来,信步走进附近的树林。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他看见湖边一个有著漆黑长发的女子。
那时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只是愣愣站了会,忽然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服,挺直背努力
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一点。
他说:“你好。”
那女子同样有些慌乱地把双手藏到身後,而後她端庄优雅地笑了笑。
她说:“你好。”
没有人知道,那就是一切的开始。
32年後的一个清晨。
阿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罗伊放下。
“这里可以搭车了,以後别老把我当交通工具。”
阿奈说完,阿尔文又冒出来:“行了行了,消耗的是我的魔力嘛。”
“这是尊严问题。”
罗伊没搭理他们,走上街挥手招的士。
同一时间──
修正给雇佣兵团长打电话,询问之前托他办理的护照和其他证件。
同一时间──
圣者面对驱魔人协会的长老团:“我有些事想和你们谈谈,关於修……”
同一时间──
日後被称为“一无所有的疯狂女皇”的艾薇正朝赫尔曼森家的私人机场走去。她一身黑色
的丧服,肩头站著一只漆黑的鸟,手中铁链牵著一个人。那人穿著一套中世纪厚重的铠甲,引
来不少路人的目光。没有人知道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巨大铠甲里究竟是个什麽样的人,只能听
到他沙哑而痛苦的呻吟。隐隐有火光从铠甲的缝隙里透出来。
同一时间──
沃尔森挺直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天空。
那是混乱的一天。那天各大新闻都在报道前一晚游行“由於狂欢”所引发的惨剧;驱魔人
们站在赫尔曼森家开启地狱之门的现场,看著满地残骸面面相觑。那天人们赶著起床上班上学
晒太阳,没有人知道,有那麽多日後掀起大风大浪、在大大小小的记载上留下赫赫名号的人,
都同时聚集在这里,又朝著不同的方向各自分散。
飞机离开了地面。
修生长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变得越来越小。
“噢,我们这算不算越境?”布莱兹翻著自己的假护照,欢快地问。
修瞟了他一眼:“你不是早就越境了。难道你有国籍吗?”
布莱兹认真想了想:“噢,对。我是个可怜人,只拥有一小片地狱而已。”
修没再搭理他。修的怒气还没消,一路上没和布莱兹说几句话。
他怎麽能这样呢?布莱兹委屈地想,作为一个人类,他怎麽能像个恶魔一样小气记仇呢?
何况他後来又不是没有报复!
他开始怀念修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