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画面一转,她看到重楼在房间里,用水镜查看着那几人的行踪。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紫衣女子的身上时,眼中不自觉地带了一些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蓝釉的心突然痛了起来。
痛到,连气都喘不过来。
再接下来的日子,她一直看着重楼的目光,紧紧地追随者那个紫衣女子:看着她为了心爱的男子,拼命压抑自己的灵力;看着她为了解救天下苍生,跟着她心爱的男子方小说奔西走,然后受伤。
蓝釉的目光有些黯淡。
重楼,都说你不懂得爱,可是为什么让你懂得爱的人,偏偏是一个已经深爱着别人的女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座塔似乎是要彻底坏了,然后,那个紫衣女子用自己的生命修复了它。
她终于也看到了,重楼第一次发怒的样子。那暗红色的眼眸里燃烧的怒火,仿佛能够照亮半边天。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慢慢地蹲在地上。
胸口那边很难过很难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深深地喘了两口气,再看向前面的时候,前面的画面已经过了很多年了。重楼和那个头上吊着金币的男子在说话:“我有什么不好,我一向独来独往,过去这样,将来也这样!”
她呆呆地看着那个已经脱去少年外表的身影,眼中不自觉地蓄满了眼泪。
那个任性骄傲,不可一世的魔,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喝酒?什么时候也会自嘲了?什么时候他的背影变得这么孤独寂寥了?难道,就因为他爱上了那个叫紫萱的女娲后人?
对了,她怎么忘了,魔一向是冷心冷情的,但是若是他们动了心,动了情,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重楼爱上了紫萱,不管紫萱爱不爱他,那都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她一心一意对待的那个少年,她把他当成亲人的那个少年,她不愿意他受一点委屈的少年,最后竟然是,孤独终身!他守着魔界至尊的位子,居然要在无尽的岁月中,孤独一生!
蓝釉擦去泪水,捂着疼痛的厉害的胸口,慢慢地站起身来。
不管怎样,她总会一直陪着他的。就算她无法给他爱人的那种感情,至少,他不会一个人在那无尽的岁月中,感到孤独。
(仙剑)蓝釉
明争明斗
蓝釉不知道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接下来看到的画面一直是断断续续的。她的脑袋有些木,昏昏沉沉的,心口那处的疼痛一直在翻江倒海,搅得她常常喘不过起来。
不久之后,那些画面全部都消失了。白雾又渐渐地围在了一起。蓝釉能够明显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周围静的可怕。她往前面踏了一步,可是一阵白色的光将她弹回了原地。她皱了皱眉,伸手往前面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面透明的屏障。
前面,已无路可走。
蓝釉起身,又试探着往左边走去,可是,又碰到了一面透明的屏障。
右边,后面,都是一样。
无路可走。
她被困在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中。
蓝釉突然有些慌乱。在接触了重楼那些令人心疼的画面后,在她下定决心要好好陪在他身边后,她突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她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她在乎的少年,陷入无尽的孤独中?
蓝釉蹲坐在地上,将头埋到了膝盖上,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就在那时,突然又有一道白光闪过,将她吸入其中。蓝釉心中一跳,突然就睁开了眼。首先入目的,是挂在床上的纯白色纱帐,然后是红色的床桅,浅蓝色的锦被。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床边那美丽别扭的少年,就惊喜地握住了她的手:“阿釉!你醒了!”
蓝釉微微一愣,然后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无奈那少年握得紧,竟像是怕失去她似地,将她的手死死地按在胸口,声音中也有了一些哽咽:“阿釉,你终于醒了”
蓝釉闭了闭眼,然后从床上坐起。她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摸了摸盖在身上的锦被。柔滑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她的大脑也立刻清醒过来了。
她从那个幻境中回来了!
那么,重楼的那些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不是已经在她昏睡的这几年中发生了?如果是真的,为什么重楼的生活中,没有一丝她的影子?
心立刻被那些问题堵得烦闷而沉重。
她立刻强行抽回自己的手,拉开盖在身上的被子问道:“穷奇,我睡了多少年?”
穷奇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回答道:“九十又七年。”
蓝釉从床边拿过自己的靴子穿好,又从下床,从衣柜中拿出一件长袍:“重楼在哪里?”因为在床上躺了许久,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穿衣服和鞋子的时候都有些手抖。
穷奇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暗淡,随后又变得愤恨,低声说道:“重楼重楼!蓝釉,你的眼中就只有重楼吗?!一醒来找的就是他!”
蓝釉穿外袍的动作停住了。她略带疑惑地看向那个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语气中带着愤怒的少年,问道:“怎么了?”
穷奇转头,看着她的目光晦暗不明:“我去找你的重楼!”说罢,挥了一下袖子,转身就朝外面走去。可是没走两步,袖子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
蓝釉仿佛从穷奇的话中嗅到了一股火药的味道,那股味道中似乎还参杂着些许委屈和不甘。穷奇的那个样子,像极了他以前戏弄她时的模样,骄傲而冷漠,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心软地一塌糊涂。
她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袖子,无论他怎么甩都不松开。她放柔声音,低声道:“穷奇你别这样,我是在昏睡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和重楼有关的景象,要和他谈一谈”
穷奇看着那只拽着他袖子的手,想甩又舍不得真的甩掉。做了做样子后就停下听她解释,听了以后又接着恼怒:“你还不是做梦都只梦到重楼!”
蓝釉无奈地叹了口气。静了许久之后,她才收回自己的手,低低地说道:“穷奇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见她要松手,穷奇一下子就急了,忙抓住她还没有收回去的手握在手心,涨红了脸说:“反正你少想着他就好!”说完,又将头转到一边,别扭地说,“我带你去找他。”
蓝釉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穷奇红着脸低着头,拉着她就出门了。谁知道刚到大厅,还没见到重楼,就先看到了从天界来的神将。
穷奇脸上的红色渐渐退去,神色有些严肃:“阿釉,从你昏睡的那一刻起,他就守在这里了。”
蓝釉的笑容中带着些许讥讽的味道:“是吗?天帝陛下,还真是费心了。难为我这小小的罪仙,居然也要他派人看守?”
那位神将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九行仙子,小将是代陛下宣旨的。”
她的那件事闹得那么大,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意有所指,在讽刺天帝陛下。虽然不知道那件事具体是怎样的,但是他们好歹也能猜出一些。更何况,现在神界神树的生命将要耗尽,唯一能拯救神树的,只有眼前那个刚苏醒的仙子了。
天帝陛下曾经嘱托过他,不管她如何不恭敬,如何犯上,他都莫要去争辩,只要用尽方法将她带上天庭即可。
想到这里,他又挤出一个笑脸:“九行仙子接旨吧。”
蓝釉压抑住心中的恨意,抽出握在穷奇手中的手,优雅地坐在椅子上,说道:“说罢,你们尊贵无比的天帝陛下,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
神将有些尴尬:“九行仙子,你看这厮陛下的旨意”
蓝釉微微侧过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恨意,浅笑着问:“还要跪下接旨,是吗?”
神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蓝釉侧头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隐在最深处的,却是到了极致的恨和讽刺:“你们的天帝陛下是盘古之后,三皇之首。神界生命,皆由他创造,给他下跪,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你犹豫什么呢?”
神将被她一眼看的愣在了原地。他正想接着说话的时候,却听到那个灵秀动人的女子接着说道:“可惜,我不想跪他。你们神界的命根子,都握在我手里呢。”语气中,带着说不尽的讽刺。
神将眉发倒竖,怒道:“九行!陛下请你上天,那是你的荣幸!对天帝无礼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蓝釉深吸了一口气,藏好心中的那些负面情绪,淡淡地说道,“当年伏羲的一道法旨,就让我吃尽了苦头。他那个时候打着的,不就是冒犯天威的名号吗?神将大人,您若是想要将我捉拿回天庭,那就动手吧。”
神将愣了一下,居然不知道该怎样去接她的话。
只有她心甘情愿地献出鲜血,神树才会有救。所以,无论怎样,他都不能得罪她,惹怒她,否则她就有可能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毁了整个神界。
他叹了口气,双手抱拳,长长地对蓝釉行了一个礼,诚恳地说道:“九行仙子,拜托您了。”
蓝釉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说道:“也罢,我为难你一个传信的,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去告诉伏羲,等我为师父守完了灵,自然会去天界。”
(仙剑)蓝釉
物是人非
神将睁大了眼睛,暴躁说道:“等你守灵结束,神树早就没救了!”
蓝釉斜睨了他一眼,微笑着说道:“我的答案就是这个。你可以选择押着我去神界,或者,去向伏羲禀报这件事。”伏羲或者早就料到了,可她就是不想那么轻易地就让他们得偿所愿。
神将愤怒地瞪着蓝釉。蓝釉侧着头,微笑着和他对视。
过了许久,神将才愤怒地甩了甩衣袖,迅速朝天界飞去。
等到神将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蓝釉才以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后退一步坐在椅子上。她的身体本就不好,刚刚和神将那一番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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