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天纵1931》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年少天纵1931- 第6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才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汉威几步上楼,亮儿讪讪的贴到他身边喊了声小叔,怯生生的样子令汉威心中那股勇气勃然腾起。大姐就在楼道,堵了小客厅的门口大骂,大哥和玉凝姐都闭门不出。

一股浓郁的香气,绝对不只是一柱檀香的气息。汉威诧异的问亮儿:“你焚得是什么香?”

“什么香?那是我从宝光寺请来的高香,是长老开过光的。”凤荣不依不饶。

汉威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说:“亮儿,你也不怕薰到你娘?”

“阿母说她想吐。”亮儿抽噎说,受了无限委屈。

“我是说,你别把我嫂子从地底下薰出来睡不到觉。”汉威奚落的看了眼大姐。本来还在为亮儿不平,现在都不忍要说是大姐在无事生非挑起事端了。

汉威来到大哥的书房复命,大哥仍是屏息静气的默写着那《曾文正公家书》。一手提着长衫衣袖,一手执笔气定神闲,犹如世外隐者在清心抚琴一般笃定从容。广州时局,眼前的战事,小盟哥的争端,大姐在门外的挑衅似乎都是在隔世。

汉威重新坐会书案前,铺好纸张,定定心神,开始重新抄写《曾文正公家书》。

心静,自然笔法流畅,不知不觉中投入其中,抄了小半册。

什么“盖世人读书,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识,第三要有恒。有志则断不甘为下流。”这句话汉威都听得耳朵要结茧了。当抄到“言多招祸,行多有辱;傲者人之殃,慕者退邪兵;为君藏锋,可以及远;为臣藏锋,可以及大;讷于言,慎于行,乃吉凶安危之关,成败存亡之键也!”

汉威抄到这里不觉频频摇头,心想这曾老夫子也可谓为人臣子,“惴惴小心,如临危谷”了。难怪大哥年纪轻轻就修炼得如此谨慎持重,怕都是这曾老夫子荼毒的。

大哥飘然的踱过他眼前,汉威没敢抬头,怕大哥骂他分心。而大哥也没有停步,从他眼前走过回了卧房。

汉威看着桌案上那落得整齐的几本抄成册的《曾文正公家书》,心里不由感叹大哥的定力。

就听隔壁的卧房中传来玉凝姐嘤嘤的哭泣声。

“怎么,还在生大姐的气?我见你没有出去同她计较,自当你修为宽广了许多,不去计较了。”

汉威听了大哥笑问,那声音里反有几分哄劝。

玉凝姐揽住悲声,话音哽咽的说:“没有,我哪里有计较。总之我们母子就指望你了,我娘说,嫁了人的闺女只能靠自己的男人。”

汉威听得诧异,那声音时断时续,竟然玉凝姐也学得如此善解人意了,怕当初都是华妈妈那贼婆娘捣鬼挑拨。这些次大姐明目张胆的欺负玉凝姐,玉凝姐都是如此息事宁人的忍辱负重,大哥该有多愧疚呀?

屋里没了声音,过了一阵,听了玉凝姐娇嗔的声音埋怨:“别,不怕肚子里的孩子看到?”

汉威心里窃笑,当然能猜出大哥和玉凝姐在屋里温存。

汉威揉着生疼的手指,继续抄书,心想再有一个小时,无论如何也能将这一册抄完了。

外面客厅的门支扭扭的推开,汉威还以为是小黑子,顺口说:“懒去哪里了,还不给小爷端杯水来,渴死了。”

“嘘~”

汉威觉得不妙,抬头一看吓得手中的笔险些脱手掉落。

大姐正蹑手蹑脚的过来,伸了只手指在肥厚的唇边,示意汉威别出声。

看看汉威抄的书卷,大姐悄声问:“那个妖精是不是跟你哥哭天抹泪说我坏话了?”

汉威多少对大姐这种鬼鬼祟祟的行径不耻,撅了嘴说:“我又没长顺风耳,哪里听得到?”

大姐鼻子里反出一声不屑的“哼哼”,竟然蹑手蹑脚的走去大哥的房门口偷听。

汉威惊得瞠目结舌,然后就见大姐一把推开门,屋里的玉凝姐“啊!”的一声惊叫。→文¤人··书·¤·屋←

“大姐,你怎么进来了?”大哥强压了怒火的声音。

“天要下雨,我看看你的窗子关好没有,被子有没有踢掉。”大姐说得理直气壮,还补充说:“当年娴如在时,不也是我总去给你盖被子,关窗。你小时候洗澡都是大姐给你洗,你被爹打得皮开肉绽,不都是姐姐给你上药。如今哪里来得这么多忌讳,亲姐姐心疼弟弟,有什么大惊小怪?”

“娘呀,好在我没这福分被她心疼。”汉威心里庆幸,怕是恶毒的婆婆也没大姐凤荣如此过分。

大姐凤荣被大哥哄劝出房门,还不甘心的一步一回头叮嘱大哥说:“龙官儿,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行为检点些,别让人看了笑话,怎么给小弟做表率?”

汉威窃笑摇头,看来大哥和女人上床都难逃大姐的法眼,王母娘娘也管不到这么宽吧。

第31章 父子

天光微亮,汉威匆忙洗漱,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就借口夜间有雨,他要去视察黄龙河青石滩驻地的汛情急忙脱身。

胡伯追在汉威身后不停口的心疼说:“小爷,就是忙公事,也要顾惜身子,不吃早饭怎么行?”

汉威忽然停住步,眼珠一转跳回厅里,从点心匣子里包走几块儿新鲜的点心,又拿走几块包装精致的朱古力。

边走边跳,兴奋的想,婉妹看了一定开心,很久没去见贫民窟的“爹娘”了。

福全勒好绑腿,刚要拉了福宝去德新社开工,一见汉威穿了一身学生装,扣了一片瓦学生帽,调皮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又惊又喜。

婉妹拿了新鲜的点心和朱古力,高兴的跳去了一边。汉威同大娘寒暄几句,就拉了福全和福宝说出他有要事要见小魏老板,而且还不能让老魏老板知道。

兄弟二人互视一眼,似有难意。

福宝神秘的说:“三儿,你是不知道。小魏老板近来可是处处违拗着他爹。那天下午的戏险些被他误场。戏班里都说,小魏老板的魂怕被那露露表小姐给勾搭走了。如今老魏老板不许小魏老板随便出门,说是再敢乱跑,打断他的腿。”

汉威听得一惊,心想定然是魏云寒去探望露露误了事,被老魏老板责罚了。

福全撇撇嘴说:“要我说,这小魏老板有情有义。你看那大魏老板~”

汉威知道他们说的大魏就是魏云寒的哥哥魏云舒。

“那大魏老板,据说当年同金家这位四格格同他有娃娃亲,后来是老魏老板毁亲了。这魏云舒可是带了人家露露格格逃走,没跑成被抓回来一顿板子,嘿,立马就乖乖的娶了另外一个女人。可怜这四格格就被逐出家门,过继给了旁人,那是金家没脸要她了。听说这些年,都是小魏老板照应着金家这位表小姐。”

汉威也懒得去明白中间的八卦,央求半天,性子活络的福宝才答应他,趁了早晨老魏老板去老城根去吊嗓子练功的时候,带汉威去偷偷见一眼关在后院的魏云寒。

金色的阳光穿窗入户,汉威被福宝从后门带入,藏身在后院一见耳房里。

福宝去前院看动静,汉威就四下环顾这间小房间。看来是间杂物间,墙角一张大大的蜘蛛网,一只蜘蛛吊在一根被阳光照得晶亮的银丝下向上爬。

院里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还不练功等我请呢吗?”

那声音浑厚,绕梁般有着余音。汉威一惊,这不是老魏老板的声音吗?

慌得往箱子后躲躲,没听到动静,又捅开窗纸向外看。

小跨院里就这三间耳房。对面一间耳房里放出疲惫的魏云寒。

一夜间,魏云寒憔悴不少。一身白色绸布短衫,晨风一过衣衫随风飘,反勾出匀称颀高的身形轮廓。

立在院里恭敬的说了声:“爹,昨晚安歇得可好?”

老魏老板鼻子里挤出一声“哼”,骂了声:“你自己说呢?”

边接了身后尾随的长子魏云舒手中的刀坯,带了魏云寒练功。

劈腿,翻跟头,倒立,练过一阵,老魏老板就用刀坯送着魏云寒练着空翻。一个个跟头翻得连贯,那刀坯就紧追了魏云寒的身后催促了喊:“走,走,走,走,走……”

魏云寒身轻如燕一般,翻滚起来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一连串就是十几个跟头。

汉威心里暗自叫好,难怪他魏云寒是头牌大武生。

“快,快,再快,快些……”老魏老板的催促,魏云寒翻滚得如一道道光影圆弧一般。

汉威正在享受着这出难得的台下大戏,却猛听老魏老板打吼一声:“腿!直着!”

一刀坯带过,魏云寒“啊”的一声就地一个翻滚倒在一旁。

“你满脑子在想什么呢?啊?”老魏老板呵斥。

魏云寒从地上翻起,俊美的面颊神色从容,只是剑眉微蹙。

汉威心想,也并未看到魏云寒这娴熟的空翻中有何不妥。

“有没有对你讲过,台上稍一分心,那就是终身大错。你看看你大哥,还不是你的前车之鉴吗?小毛子,小毛子,你是想把你这十多年的辛苦都为了一个女人付之东流呀。啊?”

汉威不屑的微哂,心想,怕这天下的父兄都是这般不讲理,教训人都是牵强附会。这老魏老板分明是带了气来寻魏云寒的晦气的。

“给我墙根练腿去!”

魏云寒并未辩驳,走向大树上垂下的那个绳套,在大哥的搀扶下将一只腿抬起,脚伸入绳套,身子贴直,将大腿缓缓的直起抱在耳后,那金鸡独立的姿势真是潇洒,看来这功力不是一朝一夕练就的。

“站直!”一刀坯拍在魏云寒大腿上,魏云寒腿一抖,旋即咬了牙痛苦的站直。

“不分寒暑的连这功夫,你从小哭了多少鼻子,吃了多少打,你都忘记了是吗?”老魏老板说罢,一刀坯又抽在魏云寒的腚上。

魏云寒的身子微颤,腿在颤抖。

“我叫你有蔫主意,我叫你屡教不改。你个畜生!”老魏老板发泄般的雨点般抽下去,魏云舒慌得冲过去一把抱住云寒。

“爹,您要打就放下小毛子来打,这若抻坏了腿就是一辈子的后悔。”

“云舒,你今天就给我盯了他练功,让他练,不许停,省得他那腿闲了就往外面跑。”

汉威看得揪心,心想自己总埋怨大哥手狠,魏老板打儿子也这么凶。

直到老魏老板走了一阵,魏云寒对大哥说:“哥,你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