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霍安又再次喊出了声:“一、二、三、出——”
这次果然没忘。
两人同时出手。
只不过,夜离已经不是出的刚才那个石头了,而是两指,剪刀。
而对方,却是出了她方才出过的东西,石头。
石头对剪刀。
石头赢。
也就是,凤影墨赢。
所以,缉台跟六房二十四司先对决。
组已分好,顺序也已排好,四人告退。
回看台,四人稍稍要同一段路,分道扬镳的瞬间,凤影墨跟她轻擦着衣袂而过,她听到他在她耳边略带得意地说,“就知道你会出剪刀。”
夜离一怔。
敢情他说忘了出是假的。
其实不出,是在试探她。
试探她出什么。
只是他如何看出她第一次出石头,第二次就一定会出剪刀呢?
她自己都是无意识的,他又是什么逻辑呢?
脑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心中疑惑的同时,她撇撇嘴。
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争强好胜。
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讲,比赛顺序已经完全不重要,他至于如此处心积虑也要赢她吗?
真是的。
待在看台上坐定,场下比赛也正式拉开帷幕。
缉台十六人与六房二十四司十六人很快便投入了战斗。
原本相对于六房二十四司的太监服来讲,那一众白衣的身影就相当打眼。
而这一众白衣中,有个男人的身姿更是引人注目。
那便是缉台的领队凤影墨。
夜离也是第一次发现他的蹴鞠那么好。
奔跑、带球、拐、蹑、搭、蹬、捻、投门,动作灵活娴熟、潇洒流畅。
几人防他一人都防不住他。
又加上缉台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男子,而六房二十四司都是一些宦官和太监,所以,很快优劣就显现了出来。
最终结果毫无悬念。
缉台获胜。
六房二十四司淘汰。
夜离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样,就等于成功了一大半。
第二场,戒坊对大理寺御史台。
她带戒坊的队员下去场地的时候,凤影墨正带着缉台的人在收队。
两人身形交错的瞬间,她又听到他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说:“缉台已经赢了一场,你不用那么拼命。”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何要石头剪刀布赢她了。
因为他要比在前面,赢在前面,这样,排在后面的她就不会那么大的压力。
如果她先比,她肯定拼死想赢。
若赢,还好,若输,肯定难过非常。
而现在他先赢了一场。
她就算输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心里负担。
这样一个男人!
扬目朝男人看去,看到他拾阶走上看台的背影,夜离不自觉地弯了弯唇,收回目光,她拍手集合队员:“来来来,马上就轮到我们上场了,大家也不要紧张,就发挥平素的正常水平就可以了,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十五人的回应整齐洪亮、气势震天。
“好!那就各就各位,准备迎战!”
虽然凤影墨赢了一场,虽然他说,让她不用那么拼命了,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赢的欲。望并未有减。
若在这一场对决中,戒坊能赢了大理寺御史台,那么,就等于彻底吃了定心丸。
接下来的决赛,戒坊跟缉台谁输谁赢就都不重要。
可,若这一场戒坊输给了大理寺御史台,那么凤影墨他们还要进行一场恶战。
能分担掉一些她自然要尽全力分担。
哨声响,比赛开始。
所有人跑动起来,夜离也全神贯注投入了战斗。
可是她很快发现,这一场出现了跟上一场同样的局面。
实力悬殊很大。
所不同的是,他们现在跟凤影墨他们正好相反。
戒坊都是宦官跟太监,而大理寺御史台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男子。
所以……。
他们很吃力。
且越来越处于下风。
但是,因为心中的信念在,她被那一股心火强撑着,紧咬牙关,拼尽全力。
戒坊的那些人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见她如此,自是也誓死追随。
虽然他们一个一个早已疲惫不堪、精疲力竭,但是,他们的士气却越来越高涨。
终于,在下半场的紧要关头,战局开始扭转。
最后的最后,她利用个头小的优势,趁对方不备,先一个斜插花,将球抢到,再一个佛顶珠快速运球,最后,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燕归巢,投了决定生死的一球。
至此,胜负定。
戒坊赢。
三方看台,掌声雷动。
夜离彻底松了一口气,脚下却已经有些站立不稳,戒坊的队员兴奋地簇拥过来,将她抛起,再抛起。
在空中跌宕起伏间,她看向看台上的凤影墨,见他似乎一直凝着她这边的方向。
她又看向高座上的陌千羽,陌千羽薄唇轻抿、眸色深深,同样是看着他们这一群人这边。
如此一来,南火草已是囊中之物。
戒坊缉台无论谁赢。
掌声未消,起哄未停,就在现场一片闹哄哄之际,忽然,一个身影从一侧看台的人群中飞出,身轻如燕、快如闪电,直直飞向放南火草木匣的高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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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同时攀上顶峰以后,他还抱了她很久。
毕竟棺材空间太小,不好躺,所以,他披衣而起,一件一件将散落一地的衣衫捡起来。
夜离躺在里面动也不想动,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
头上夜空广袤高远,男人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响在耳侧,她长睫轻颤,觉得一切是那样宁静醣。
就在她准备沉沉睡过去的时候,男人又过来撩她:“起来!”
夜离懒懒地眯眼看他,见他已经将自己收拾得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不悦道:“别惹我,让我睡会儿。”
“要睡也挑个地方,哪有在棺材里面睡觉的?”
男人一边说,一边将她抱起来,开始替她将衣服往身上套。
不提这个还好,提这个夜离顿时回了几分精神。
“不挑地方的人是你吧?你也知道这是棺材啊?”
男人笑笑,没有吭声。
末了,又似想起什么,替她穿衣服的手一顿,“对了,棺材铺有男装吗?”
夜离怔了怔,以为他要,因为他的袍角先前被撕下两大块掩面了。
“有是有,没有你能穿的。”
他身材那么高大,一般人的衣服他又岂能穿?
她只有她自己变身用的男装。
“谁说我穿了?”
夜离就懵了,“那谁穿?”
这屋里还有第三人吗?
男人指指她,“你呀!”
“我?”夜离一震,“我穿男装做什么?”
“你方才不是说,要去找张硕吗?还说最好马上就去找。”
“是啊,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跟男装有什么关系,要找也是你去找啊。”
“不行,你得跟我一起去,关于解蛊,我看你一套一套的,见解独到,必须我们三个人碰头商量一下才行。”
男人又用那种不容人有一丝拒绝余地的霸道口气说道。
说完,直接将她从棺材里面抱了出来,往走廊的方向走:“厢房在哪一边?男装是不是在厢房里面?”
夜离简直有些跟不上这个男人的节奏,“就算去找张硕,也不用穿男装吧?”
“你知道张硕平身最大的爱好是什么?”男人抱着她,脚步轻盈,顺着走廊,朝一侧的厢房而去。
“什么?”夜离嘀咕道,“总不会好男风,或者不见女人吧?”
男人“嗤”的笑了,“你想哪里去了?他最大的爱好是女人和酒,这样美好的夜,他肯定在万花楼里,你不换男装,怎么进万花楼?”
夜离一怔。
只听说过张硕的制毒和解毒本领,其余的她还真不知道。
一直以为他年轻有为,卓尔不凡,却没想到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浪。荡。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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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离一身男装走出来的时候,凤影墨盯着她,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怎么了?”
夜离故作轻松地垂目看了看自己。
其实,她知道他震惊什么。
果然,男人上前拉了她,上下前后左右整个看了一圈,“啧啧”道:“你们兄妹二人长得太像了,若不知是你,你这样出来,我还以为是夜坊主呢。”
夜离心里汗了汗。
实际上,她自己也别扭着呢。
平素男装是夜离,女装是夜灵,特别是在这个男人面前。
今日穿男装,却还是夜灵,心里面感觉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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