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拉着他就往回走,走着走着心里一动,转念一想,上次那门就是雷迪嘎嘎打开的,这次我去医院也得带着他开门啊!
这么一想,我马上拉住雷迪嘎嘎的胳膊,说:“你跟我走。”
雷迪嘎嘎把那个戴着丝袜、画着口罩的头转过来看着我。
我马上就败了,说:“咱先回去把妆卸了,再出来。”
和雷迪嘎嘎回到小二楼门口,正要进去,雷迪嘎嘎头上的裤袜被门给钩住了。雷迪嘎嘎捂着头上的丝袜使劲地拽,就是拽不下来。
我看不下去,说:“别动别动,我来。”说完伸手把那丝袜从钩的地方拿下来,见雷迪嘎嘎还捂着头上的丝袜,我就一肚子气,说,“把手松开。”然后一把把那袜子从他头上拽了下来。
雷迪嘎嘎还很不乐意,伸着手够:“把我帽子还给我!”
我说:“这东西是往腿上套的,不是往脑袋上戴的,你知道吗?”
雷迪嘎嘎迷茫地看着我。
我气得把那丝袜往头上一套,说:“你看你这样像话吗?”
雷迪嘎嘎乐了。
我把袜子还给他:“还笑!这袜子是谁的,赶紧还给人家。”
雷迪嘎嘎拿着袜子往我身后一递:“还给你。”
我转头一看,云美表情复杂地站在我身后,眼神游离地看了看我,然后接过袜子。
我心马上就凉了,问:“你啥时候站在这儿的?”
云美说:“你把袜子往脑袋上戴的时候。”她顿了一下,很费劲儿地说,“不过我理解,人类大多数都有心理疾病,你也不算是变态得最厉害的。”
你理解什么了,这误会大了!
云美拿着那袜子,欲言又止。
我说:“有话你就说吧。”
云美吞吞吐吐地说:“我想把这袜子扔了,又怕当着你的面扔,伤了你的自尊心。”
怎么就能伤我自尊心了,你还真把我当变态了?
貔貅对我说:“云美她虽然是魔,但是心地却很善良。”
貔淋在这时候夸她,我感觉怎么就那么复杂呢。
吊死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后探出头,很内疚地说:“玛丽叔,原来你喜欢这个东西,尊素对不起,偶木有丝袜给你。”
我愤怒了:“你用不着为这种事道歉!”
雷迪嘎嘎很好心地安慰吊死鬼:“没关系,没关系。”
都是你惹出来的!
就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看见苟富贵、勿相忘俩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苟富贵很兴奋地对我说:“‘雷锋’同志,出大事了!”
我问:“怎么了?”
勿相忘说:“有人在我们的地盘挑事,我们过来的时候,看见一群人围着俩人,看样子是要闹事。”
“人?”我奇怪地问,“你们不是不管人类的事儿吗?”
“人死了就归我们管了。”
“那现在死了没有?”
“没死。”
“那你们管啥?”
苟富贵很高兴:“我们是不管啊,所以我们过来通知你。”
我说:“干吗通知我?”
勿相忘说:“因为那俩人是你认识的,那个男的经常在你家出入,一副财迷样。”
我反驳道:“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出入我家的男的有不财迷的吗?”
勿相忘没理我,继续说:“他身边有个女的,这女的我们头一次见,应该是个妖怪,不知道是什么妖怪,看起来挺霸气的。”
我和云美看了一眼,马上明白这俩鬼差说的是谁了——强子和他老婆!
苟富贵、勿相忘把我们带到他们说的那地儿,那帮人还在那里。站在前面的几个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棍,一群人身上都带着煞气,尤其是领头的那个,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善类。
强子对那几个人叫:“你们不要过来!过来很危险的!”
黑社会中领头的人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没用了。”说完,大手一挥,手下两个小喽啰拿着棍子向强子和他老婆而去。
强子他老婆一人一个巴掌,直接把两个混混扇晕了。
强子说:“你看,我就想提醒你们别过来,多危险!无论你们是要劫财,还是劫色,都选错对象了,别盯着我们了,散了吧。”
以我对强子的了解,看他说话这口气就知道他得瑟了,这小子越得意就显得越谦虚,那贱样让人想抽他。
那群黑社会又上来了几个人,被强子老婆打趴下之后,警惕地围着强子和他老婆,不敢上前。
看这模样,这群人的目标就是他俩了。
我和云美跟着两个鬼差靠近他们,就差十几米的时候,俩鬼差忽然缩到一土堆后面,勿相忘还把手伸进怀里。
“他是要拿枪。”我连忙拉住云美躲到那土堆后面,“这俩鬼差还知道帮帮强子,那咱就躲起来吧,比较安全!”
勿相忘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递给苟富贵。
我看看那瓜子,再看看勿相忘,愣了。
勿相忘拿着瓜子问我:“要吗?”
苟富贵说:“他是人类,吃不了我们鬼界的东西。”
“不是。”我说,“你们不是要阻止他们打架吗?”
苟富贵边嗑瓜子边摇头说:“我们不能现在上去嘛,得等他们打完再上去,你见过哪个警匪片里面没完事警察就冲进去的,那多危险,死了怎么办?而且人家打架,我们过去打扰他们也不礼貌,我们要尽责,但不能坏了规矩,坏了气氛。”
我说:“那你们就在这里看着他们打完?”
勿相忘点点头:“我们鬼差的主要职能就是抽着事后烟清场。”
这鬼差当得也太轻松了。
强子老婆问那群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我们麻烦?”
领头的说:“你们找了别人麻烦,有人让我们教训你们,让你们以后别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往别人的地盘潜!”
强子老婆问:“让你们来的人是谁?”
领头的说:“我们黑社会打手是有职业道德的,绝对不会告诉你谁出钱教训你们。”
强子老婆听了这话,笑得很霸气:“教训我?你们教训得了吗?”
领头的气得面色铁青,大手一挥,后面几个瘦瘦弱弱的小混混像饿兔扑虎一样扑向他们。强子老婆面不改色心不跳,几下就把那几个人撂倒了。
那边应该已经吃了不少亏,再不敢上前。
两派人僵持着,一个长头发的小混混跑到领头的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那领头的冷笑一声,鄙视地说:“他们说啥你就信啥?那个破瓶子能有什么用处?”
长发混混说:“这女人太厉害,我们现在没办法靠近,不如试一试。”
领头的嗤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就是这个?他们说打不过就用的玩意儿,不就是一个药瓶,你真当他们活神仙,这瓶子里能有什么东西。”说完,把瓶子扔给之前和自己说话的那个混混,幸灾乐祸地提醒道,“你打开吧,他们既然是医院的,说不定这里面是毒药。”
这群人确实有职业道德,不告诉我们究竟是谁想找我们麻烦,可是这药瓶一拿出来,又说了人家是医院的,我们就全都明白了,这是市医院的那群人找了人来收拾我们呢。
想不到一个医院竟然耍出这么卑鄙的手段。
这更让我确信了他们心里有鬼。
长发小混混明显只是想提个建议,现在骑虎难下,被领头的一提醒,更是吓得直哆嗦,只能狠下心,闭着眼睛,扭过头,打开药瓶,那小瓶中冲出一股气流,把小混混的头发吹掉了!
他竟然是个秃头,戴了顶假发!
秃头小混混显然对自己没有头发的事情十分自卑,捂住自己的头,用凄厉的声音喊道:“不要看!”然后捡起假发,捂住自己的胸部,扭头娇羞地跑了。
他的同伴们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又看了看那个瓶子,领头的一脚将那个瓶子踩扁,骂道:“什么破烂玩意儿!”
貔貅问我:“你看到了吧?”
我说:“嗯,看到了。”
在那个长发小混混拧开药瓶的一瞬间,有十几个鬼从那个拇指大小的药瓶中冲了出来,现在就站在那群混混的旁边。
那一个小小的瓶子,竟然能装进去那么多个鬼!
我问貔貅:“那瓶子也是什么仙器?”
“不,”貔貅说,“如果是仙器,又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人踩坏。”
“不对吧。”苟富贵看着那几个鬼,忽然皱眉问,“这些鬼魂是不是咱们辖区的?”
勿相忘肯定地回答:“不是。”
我问:“怎么了?”
苟富贵说:“这些鬼看起来不太正常。”
我仔细去看那些鬼,果然和平时见的鬼不一样,表情呆滞,动作僵硬,这十几个鬼朝强子他们走去,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计算机操纵的机器人。
云美低声对我说:“你觉不觉得这些鬼的模样看起来有点熟悉?”
没错,那时候在医院看到的鬼魂就是这副模样。
难道那医院里有高人能控制鬼魂?
“还想找死?”强子老婆显然也看见了那些鬼魂,马上摆出备战的姿势。倒是那些黑社会的看不见鬼,看见强子老婆的架势,都往后挪了几步。
那几个鬼动作迟缓地走向强子他们,大概到了还有四五米距离的时候,十几个鬼忽然间齐齐弯下身子,然后脚往地面一蹬,借着冲劲儿扑向强子和他老婆!
强子老婆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上前一步,挡在强子面前,双拳如风扫在几个鬼身上,只见那些鬼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叫,如同被打散的雾一般消失了。
“竟然魂飞魄散了!”勿相忘睁大了眼,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也不去捡,只是使劲儿地揉眼睛。
我奇怪地问:“这母老虎这么厉害,一拳就能把鬼打得魂飞魄散?”
“不可能吧。”苟富贵说,“我们鬼再怎么弱,也不至于被她一拳消灭。”然后他对勿相忘道,“对这几个鬼招魂,把他们招过来看看。”
勿相忘拿出了一个小铃铛,在手中摇了摇,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