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菡睑下眼帘不语,德妃出生四大家族的恭家,虽不及萧家和南宫家,但在宜妃横行宫中十几年的日子里,却不曾找过德妃一丝的麻烦。
宜妃曾说,善于伪装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能看穿你的心思,却不言明,仿若看戏者一般。这便是德妃。
德妃又道:“且本宫以为,如若婉儿进了老七府里亦不违皇上的心思。老七和老四历来亲近,必然会全力帮衬老四,且老七心思淡薄,皇上当可无任何的顾忌。且婉儿如若进了老七府里,亦称了她的心思,也能帮衬老四,这岂不是更加地一举两得。”
顾梓菡低下眼帘不语。德妃说的话自然是有理的。四爷自幼丧母,先帝去后便在如今皇后宫里养着,两人可以说是一同长大的,感情自然比其他兄弟亲近许多。虽然这些年,四爷在外,少了联系,但彼此的兄弟情分还是在的。
她犹记得小时候二姨带她进宫,两人便是影形不离,被人笑称皇后得了一对双胞胎。
见顾梓菡不语,德妃拍了拍顾梓菡的手背道:“且婉儿性格单纯又莽撞,进四爷府必然少不了事,到时候你且还得分心照顾。去老七那便简单得多了。老七府里如今只有两名夫人,为人都是和善的。自然不会生事。”
“德妃娘娘,婉儿与七爷、四爷之事不是奴婢能左右的。”顾梓菡淡淡道。德妃说如此多的话便是想要让她打消让婉儿进四爷府的念头,但为何要如此做,她却猜不透。
听顾梓菡如此说,德妃不再多说些什么。
稍许,二人寒暄了几句,顾梓菡退了下去。
顾梓菡退下后,德妃身旁的莫姑姑压低了声音道:“娘娘,那菡妃不简单。”
德妃拿起一旁的茶杯浅饮了一口,“本宫刚见她时,还以为见到了昔日的顾歆茗。不过她二人却又大不同。顾歆茗喜动,她却喜静。但却同样都有课七窍玲珑之心。但愿她不像顾歆茗那般固执便好。”
 ;。。。 ; ; “皇后娘娘,德妃娘娘那差人来问,可否请菡妃过去一下。”一名宫女走了进来禀报道。
皇后对着宫女吩咐道:“你去回话,说菡妃过些会儿便去。”
“是,娘娘。”婢女退了下去。
德妃,顾梓菡眉头微蹙。不明白德妃找自个为何事,毕竟彼此未有一丝牵扯。
皇后见顾梓菡面露疑惑,叹了口气道:“半月前太后欲给老七和婉儿赐婚,却被老七给拒绝了。婉儿受了些打击,南宫大人怕其做傻事便让人送进了宫里,刚好太后去了佛庙便让她暂住在德妃那。”
德妃的母家恭家与南宫家甚好,南宫婉和德妃历来亲近。不过——顾梓菡眉头紧蹙,婉儿被七爷拒绝之事,她却未听说过。
皇后又解释道:“昨儿本宫提及要招你入宫,德妃听了便问本宫可否让你去瞧瞧婉儿。本宫想你与婉儿亲近,你去说些话,恐比本宫和德妃千言万语的管用。便允了德妃那。”
顾梓菡沉眉不语。
稍许,顾梓菡从皇后那告辞,跟着德妃宫里来的宫女往德妃宫中而去。
不过刚出皇后的景阳宫不稍许,却被人截住了去路。
御书房内——
景帝拿着黑子落下,淡淡一笑看着坐在对面的顾梓菡道:“朕记得上次和你下棋还是在宜妃那,那次你有所顾忌留了几分,今儿无旁人,倒可和朕好好对弈一番。”
顾梓菡冷眼看着景帝道:“皇上大费周章地找奴婢来此,不会单单地想和奴婢下棋吧。”
景帝拿棋子的手微停,而后嘴角微扬对于顾梓菡的无礼不甚在意自顾自地继续道:“朕记得上次许你如若下赢了朕,朕便许你一承诺。此番朕的筹码一样,如何?”
顾梓菡眼眸微眯,思量稍许,而后拿起黑子落下。
几个来回后,景帝看着顾梓菡落的子眉头微扬道:“你今日的落棋倒多了几分兵法行迹在里头,看来尤城一行,你却也是受益颇多。”
顾梓菡沉默不语,但静静地下棋。
景帝拿起黑子落下,“朕听闻,你下棋喜用黑子,如今换了白子朕倒未看出有多少的不适应。”
顾梓菡落棋的手微停,不露声色淡淡道:“不过颜色而已,无所谓喜欢。”她下棋的确喜欢用黑子,便是自个与自个对弈亦偏爱黑子。所以方才刚下几子时,她却有慌神之处。而如此细致之事,景帝却知,看来她身边没少景帝的眼线。
听顾梓菡如此说,景帝嘴角微扬,不再语。
一盏茶后,景帝突然道:“方才你是要去德妃那见婉儿那丫头吧?”
顾梓菡眼眸微眯,看来景帝此番找她来和婉儿有关。如若是,景帝的心思她倒猜到几分。
景帝落子状似随口道:“前些日子太后欲赐婚却被老七给拒绝了的事,你听说了吧?”
“方才皇后娘娘告诉奴婢了。”顾梓菡淡淡道。
景帝拿起一旁的茶杯道:“看来皇后和德妃是想让你去劝婉儿那丫头。”
景帝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抬眼凝视着顾梓菡道:“不过,朕却和她们想法不一样。老七拒绝倒是好,对婉儿,朕却有另一番打算。”
顾梓菡拿着黑子的手紧了紧,果然和她猜的一样。景帝这是将主意打到了婉儿身上。如若她猜得不错,景帝的想法当是——
“朕和你心里此刻想的一样,朕打算让婉儿入老四府里。”景帝的声音传入顾梓菡耳中。
顾梓菡眼帘低下,手中白子落下,声音不低不高道:“皇上想让奴婢做什么?”眼帘下的瞳孔却微闪。
景帝淡淡一笑,“如若能让婉儿对老七死了心当是好。”不愧是顾家的血脉,倒是沉得住气。
顾梓菡抬眼看了景帝一眼道:“皇上何以认为奴婢会帮皇上。”
景帝眉头微扬,“朕以为你与朕当是同一条船上的。”
顾梓菡眼眸微沉道:“皇上此话却不甚对,奴婢与皇上不过是买卖而已。”
景帝,黄总管背后的主子。一月前,景帝让黄总管给她带话,想让她帮其做事。条件便是吕荣的命。她在试探轩辕墨后答应了。
除柔妃便是她帮着做的第一件事。
听顾梓菡如此说景帝微愕,而后一笑道:“不错,是买卖。不过——”景帝眼眸微眯,划过一抹锐光道,“经过恭凨之事后,这四大家族里的人,朕能信的已无多少。老四如若日后想要坐稳帝位,却又少不了他们的帮衬。而南宫家的势力如何朕不说你应当知道。南宫婉入四爷府对老四来说是何等重要朕不说,你当明白。”
顾梓菡脸色微僵,而后一笑道:“传言都说皇上昏庸,奴婢如今倒要耻笑那些笑皇上昏庸之人。”便是一句话让她不得不按景帝的话去做。用四爷当借口,她如何能拒绝。
而被说为昏庸景帝却不怒而笑,“这昏庸能换这些年的太平,朕这昏庸却是好的,你说了。”
顾梓菡细细地打量起景帝来,中庸之智,说的恐便是景帝这样的人。如此大智,却是自个无法比的。
“你输了。”耳边传来景帝低沉的声音。
顾梓菡回神,看着棋盘上被逼入绝境的白子。
顾梓菡淡定地拿起白子落下,清冷的声音淡淡道:“皇上,是你输了。”
景帝惊愕地看着棋盘,而后大笑,“声东击西、暗度陈仓,你这招倒是用得妙,连朕也疏忽了。”
“是皇上分心了。”顾梓菡淡淡道。景帝将心思用在了说服她让婉儿入四爷府之事,而怠慢了棋局。
景帝止住了笑,看着顾梓菡道:“的确是朕疏忽了,说吧,你想要朕帮你实现什么?”
两人的赌局景帝自然记得。
顾梓菡缓缓地拿起被吃掉的黑子,不急不慢道:“奴婢暂时想不到,暂且留着吧。奴婢为人莽撞,这指不定能成为奴婢日后保命的免死金牌。”
景帝一笑道:“便是你如此谨慎之人还能说是莽撞,那天下之人便各个都成了莽撞的武夫了。”
“皇上谬赞了。”顾梓菡淡淡道。
 ;。。。 ; ; 深夜,一道黑影跃入吕府。
“信使!”吕荣见站在窗前的黑衣人微愕,起床恭敬地走到其跟前唤了声。
带着黑色面具的信使看着吕荣,粗糙如车毂子碾过石子的声音嘶哑难听道:“恭凨之死主子很为震惊。”
吕荣眉头紧蹙,恭凨是自个好不容易找上的,本来想通过恭凨帮主子拉拢恭家的。如今却被景帝杀了。
“没想到恭凨会如此莽撞,为了个侧妃而断了自个的前途。”吕荣道。
女人争宠之事再寻常不过,因其而牵连了母家人也不少。但未想恭家兄妹如此不济,枉费了他们的心思。
信使沉声道:“主子对恭家兄妹之事有怀疑。”
吕荣眼眸微撑,“主子的意思是?”
“主子要你查明那菡妃的一切,如若背景不够单纯——杀!”信使冷冷道。
“是!”吕荣两手抱拳于胸,眼里划过一抹狠毒道。
一个时辰后,信使从吕荣离开。
身影刚才墙头越过,一抹黑影从吕府外一旁大树下走出,看了眼信使离开的方向,而后转身向皇宫方向而去。
柔妃的死在四爷府里传得沸沸扬扬。
“你们听说了吗?”
四、五个婢女围在假山下议论着。
“你说的可是柔妃之事?”
“嗯,我听说柔妃死那日有人看见一个黑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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