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雅点了点头,只是一想到杀她的人居然是父亲,而父亲还用下降头的这种卑鄙方式让她失去记忆,心中的怒火便止不住的往上蹿。
但更多的,却是心酸。
“你现在被烧了几张照片了?”林暄皱着眉,问道。
现在,既然她知道了路雅的事情,就不能袖手旁观。陈诘九本就罪大恶极,现在路雅的这件事绝对是又给他加了一条死罪。
“十张。”路雅目光幽然的看向厕所窗外浑浊不清的世界,犹如陈诘九的只有浑浊的,只有眼白的双眼。
她还有一年,就要彻底消失了。
那时,她就解脱了。
林暄见路雅垂头丧气,善良单纯的模样,叹了口气。
这陈家儿女的性格是都随妈妈?怎么都这么善良,连陈诘九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都被人欺负到这份上了,还不肯反击?陈诘九现在根本就不配叫人了,他是一个冷血的动物,说白了,就是一个祸害。
“你不打算报仇?”末了,林暄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路雅很明显的一怔:“报仇?我从来没有想过。他是我的父亲,我不能不孝。”
林暄挑了挑眉:“他用那么残忍的方法杀了你,你觉得,他还配做你父亲吗?他杀了那么多人,早已是罪大恶极。再有,你这想法,是愚孝!”
林暄加重语气,语气格外伶俐逼人:“陈离诺眼见着你们的母亲被陈诘九残忍的杀死,却没有半分反应。而你自己被陈诘九折磨致死,居然也不反抗?
路雅,善良过头必是害人害己,你和你哥哥都是。还有,陈诘九的心早就被降头吞噬,你真的觉得他还有心!?他还是人!?”
路雅神经瞬间紧绷,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暄:“你说什么?父亲的心被降头吞噬了?那他……”
 ;。。。 ; ; “吱呀”一声,训练场的大门被打开,路雅探头看看这看看那,确定没人后才放心的钻了进来。
一如既往的迈着轻盈矫健的步伐,脸上扬着欢快天真的笑,路雅径直走上了天台。
林暄紧随其后。
天台上,坐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者,老者面前摆放着一个铜盆,铜盆内是一叠冥币,冥币之间叠加着一张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看不真切,但她的轮廓很美,隐约看出是一位美女。
而那盆中被大火燃烧的女人好似要从照片中挣脱开来,如凤凰磐泥般冲出大火,却一遍遍的被照片强制拉回!她痛苦的哀嚎着,一时之间,鬼哭狼嚎传遍了天台的每个角落!
反观老者,他面无表情,丑陋的脸浑浊不清只有眼白的眼,面对这一切很是冷静沉着。同时,嘴中絮絮叨叨的念叨着什么,像呓语,听不真切。
路雅被这惊悚的一幕吓得睁大了眼,双手捂住嘴不断的往后踱着步子。
路雅没注意到她的身后有一根巨大的铁柱,下一脚刚好踩到铁柱上,身子剧烈的晃了起来,“嘭——”的一声,她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这声音很大,老者完全能够听到,可他没有回头,只是僵着脖子,一动不动的看着照片中的女人痛苦的全身痉挛扭曲。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是很享受这一幕。
路雅早已吓得不知所措,满脸泪水的瘫坐在地上,完全站不起来。
陈诘九的嗓子中突然发出闷闷的笑声,像来自地狱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我亲爱的女儿,还记得这照片中的人是谁吗?”
路雅身子一僵,双肩止不住的颤抖,泪水一滴又一滴的划过脸颊:“母……母亲……”
“原来还记得母亲。”陈诘九再次发出低低的笑声,伸出手撩拨着照片中逐渐消散的女人魂魄,“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路雅心狠狠一颤:“母亲……母亲不是跌入悬崖去世的吗?”
陈诘九笑着摇了摇头,胸腔缓缓的起伏着:“她是我杀的。我给她下了血降,看着她痛不欲生。之后,她眼睁睁的看着我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喂了狗,她死的时候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这种感觉……嗯……好极了。”
路雅不可置信的呆怔在原地,全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妈妈……妈妈居然是父亲杀的……为什么……为什么!
父亲不是很爱母亲吗?母亲死的那天,父亲还在母亲坟前哭了整整一天。可现在居然说母亲是父亲杀死的?还是这么……残忍的方法。怎么可能……
眼前铜盆中的火焰渐渐消失,女人的哀嚎声也停止下来,陈诘九缓缓起身,步步逼近脸色惨白的路雅:
“我把你母亲的灵魂分成11份,分别禁锢到十一张相片中。每到7月7日,我就会举行一个这样的仪式——烧掉一张照片。”
“为……为什么?”见他步步紧逼,路雅不断的往后退着,晃着头,眼泪纵横。
“因为……我想要她痛不欲生,永世不得超生。”
路雅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冷意从心底滋生到周身,冻得她牙齿打颤:“你……你不爱母亲吗?”
陈诘九面部抽动了一下,像是在笑:“爱?我很爱你的母亲,这就是我宠爱她的方式。”
“母亲一定会恨透你的!”路雅哭喊着说出这句话,嘶哑的声音近似咆哮。
陈诘九再次笑了笑,没再作答,直到把路雅逼到一个墙角,他才缓缓蹲下身,伸出手,轻抚上路雅的头:“女儿,父亲真的很爱你。”
路雅睁大了眼,想挣开他的手,却被他的手死死的扣住脑袋。
“父亲……不要……不要杀我……”她一双澄清纯洁的眼充斥着泪花,对上他只有眼白的瞳孔,不断的哀求着。
陈诘九胸腔中发出闷沉的笑,嘲弄着犹如小丑的路雅。
他向来反感女人,自己的妻子履行完自己的义务就该杀,而面前文弱的女儿,更是激起了他要折磨她的冲动。
他浑浊的双眼打量着路雅,发出阴沉的笑:“降头是时候开始了。”
“父亲,你……”路雅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父亲……终是给她下了血降……
脑袋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全身犹如火烧火燎,无数小虫子来回爬在自己皮肤内,咬着,吸着她的血……
她咬牙隐忍着,看向陈诘九的目光早已没了敬意。陈诘九看着她眼中絮满了仇恨,满意的发出一连串闷笑。
“你和你妈妈真像,连眼神都一模一样。”陈诘九伸出粗糙的手,流连忘返的在路雅的脸上滑着。
路雅想避开他的触碰,可全身的疼痛让她没动一下就疼出一身冷汗,她双眼带泪,倔强的看着陈诘九,咬牙切齿道:“你……你这个魔鬼!变态!杀人……狂魔!”
陈诘九歪了歪头,丑陋的脸上展现出诡异的笑:“我亲爱的女儿,游戏才刚开始,不要这么早用光力气。”
路雅疼的全身痉挛起来,倒在地上闷哼着。
疼……好疼……
快点了结了她吧…
她用头撞着水泥地,可陈诘九完全不给她机会,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后,扔到一块平地上,拿出明晃晃的刀。
 ;。。。 ; ; 这里,犹如换了一个时空。
整个时空,静谧,诡异,唯有“沙沙”的笔声惊扰的人心慌。
所有人,好像都没有看到林暄。
林暄往后退了几步,走回自己原本的座位,发现这里正坐着一个安静静好的女孩子。
她正极其认真的答题,脸上扬着浅浅笑意,似乎是答的很好。
而这个女孩,林暄见过——
路雅。
那个在林暄面前魂飞魄散的女鬼,却又三番五次的出现。
她记得,路雅明明被陈诘九超度了,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究竟是哪儿?
随着“叮——”的一声,众人放下笔,有序的交上试卷后,秩序井然的走出考场。
而路雅脸上带着轻松的笑,蹦蹦跳跳的走出考场。林暄立即跟上。
出了考场,入目的景象与现实没什么差别。
林暄一直跟着路雅的步伐,按常理说,考完试,路雅应该直接回女生宿舍。可她没有,反而径直朝着老九门中央高层走去。
林暄心中诧异,难道路雅还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普通的学员是禁止进入中央高层机构的。
路雅扬着纯真的笑,脚下的步伐愈加轻盈,灰蒙蒙的天空都好似因为她的好心情愉悦起来。
走到高层大厅,两名接待员立刻迎了上来:“小/姐,考完试了?”
路雅甜甜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巡视了一眼四周,像是在找着什么东西:“父亲呢?”
“回小姐,九爷正在训练场与人比试降头术。”
路雅一愣,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谁呀?这么厉害,居然有勇气和父亲比试?”
“回小姐,是少主。”
“哥哥?”路雅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诧异的双眼微睁,张大了嘴。
“是的,小/姐。”
路雅心道不好,加快了步伐朝着训练场走去。
而此时的林暄,皱眉理着这复杂的关系。
路雅居然是陈诘九的女儿?是陈离诺的妹妹?可路雅明明姓路,难道是她的名字叫路雅,姓氏为李,全名应该是李路雅?
见路雅越走越远,她侧眸看了一眼刚刚与路雅对话的男人,那男人脸上的阴险狡黠之意还未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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