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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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的天空-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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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在芸芸众生中要寻找某个人,那还不无异于大海捞针?徒劳无功啊!难道我没有想过吗?我也曾几度想过要独闯深圳的。

  然而现在,我连这个“关键人物”都找不到,更不要提去深圳找魏敏了——如果掌握到有关线索,我想我当然会那么做。可是我连找姓江的都“徒劳无功”,因此就更不敢想象,去深圳那样的大都市寻找某个人究竟有多难。

  我也曾经找了韩雪,甚至约她出来吃过几顿饭。她把能提供给我的全部提供了,还不就那些,无异于老生常谈,半点帮助都没有!我每天都在发愁,愁绪满怀,可是再愁也是白愁。

  魏敏的那个手机号已经停用了,我是在不断拨打的过程中得知的。现在的留言变成了:您好!该用户已停机。我当时心里想:停他妈的停!这条线索从此也中断了。

  时间到了10月中,杂志上我的版面逾期10多天了,我无心再去跑什么业务,杨梅和陈立明两人的业绩填补了我的空白。我甚至连单位也不去了,我哪有心情去听领导们正儿八经的训话,我现在倒想狠狠地教训别人!只不过苦于无处发泄,我的愤懑、我的怨恨、我的血海深仇……我找不到发泄的对象,我又不能在街上随便抓个人来发泄,这点法律意识我还有。慢慢地我变得沉默寡言,变得厌世愤俗,变得看什么都不顺眼,似乎每样不合拍的声音全都针对我。我是个失败的人,是个失意的人,是个失去了心爱的女友才因失败而失意并且失得十分透顶的人!

  每时每刻我都在想魏敏,想她的善良她的真诚她的好,甚至想念她过去的坏脾气。我欢迎她对我发脾气,要我付费都可以,只要我有钱,每次发脾气的收费由她来定。我整天呆在家里,愁眉苦脸,满腹心事,唉声叹气,痛不欲生。我的诗歌已经写不下去,小说更构思不出情节。每当坐到桌台前,打开诗集落下几行字,读了感觉苍白无力,立即就兴致全无了;而写中篇小说,写着写着就脱离了主线,越来越像自传了,就也只好收笔,搁下稿子不管了。我感觉我本身——如果要加某个人进来的话,必定非魏敏莫属——就是部小说,故事情节曲折、离奇而生动,是部可读性极强的小说。写不出文章我就看书、读报、看电视,可这几样我竟然也了无兴致。天啊!这三个节目我曾经那么的喜爱,它们是我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如今居然被踢出了我的生活!试想我的存在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呢?我的小命还有什么精彩和盼头呢?

  每当翻开诗集,赫然在目的是魏敏过去留下的那些文字,那些不知是评注还是读后感之类的娟娟小字。或者它们本身就是诗,是魏敏自己的诗,她要跟我夫唱妇随,吟诗作赋,以此为乐。或许她这样做是为了提醒我,在我背后有她这么个默默的支持者;再则就是提醒我,我和她之间要互相勉励、取长补短、共通有无。但不管是何种可能,那些文字都会令我产生无穷的遐想。我常常看着它们发呆:长久地凝视,悠远地思索,无言的倾诉,莫名的疼痛。眼下最接近我的关于魏敏的气息就只有这些文字了,它们虽然只是些无声静止的符号,但对我却远比任何有声运动的事物都要鲜活,都要珍贵,都要有血有肉,都要来得清晰可见。

  每个夜晚,我躺在床上,熄掉灯后的屋子黑漆漆的,而这间屋子以外的整座城市却灯火辉煌。我躺在黑暗中,默数着魏敏离开南宁的日子,由10天到20天,由两个月到三个月,这些日子我是怎么捱过来的呀!对我而言这绝不只是个单纯的时间的过程,而是情感倍受煎熬精神遭遇困扰的炼狱般的100多个日日夜夜啊!

  有天晚上,极度痛苦的我又将自己藏进黑暗里,躲在被窝下想心事。我念念不忘“18”这个数字,这是魏敏离开南宁的那天,18号;之后我脑海中又浮现出“7”这个数字,这是魏敏离开的那个月。我把两个数字组合起来——7&;#8226;18——天啊!这是巧合吗?这日期就是3年前的1998年魏敏住进我江南小屋的那个日期,那天正好是7月18号!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个谜呢?3年,整整就3年!如果从认识她开始算起,那就是6年。我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最后到离开,携手风雨走过了6年!难道3年是个起点,6年却是个终点?或者理解为:前面的“7&;#8226;18”是个起点,而后面的 “7&;#8226;18”是个终点?这怎么好理解呢?可偏偏事实就是如此!真的令人匪夷所思啊!

  我在想,这天地冥冥之中,是否有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掌控着我的命运呢?

第四章   满腹心事
11月就快到了,我感觉老呆在家里终究不是个办法,就想出去透透气,顺便去单位走走,年底了不知单位里有没有什么新花样出来。

  我先去到滨湖路那家摩托修理店,几月前被撞坏的那辆红鲨被朋友送到了这里,我还从没有来看过,也不清楚还能不能修。当时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哪怕就是修好了也不知道通知谁来领。刚走进店面修车师傅就认出了我(过去我曾在这里修火花塞),他惊讶地说:哟,是程老板啊!你再不来我们就把你的车当废铁卖了。我说:修好啦?他说:哪里修好!你不来我们怎么敢修?都还没报过价呢!我说:那现在报吧,大概多少钱可以修好?他说:贵啦!这车被撞得基本没个零件是完整的。你自己看吧——钢圈变形了,轮胎爆炸了,表盘破损了,外壳散架了……我说:你报个价吧,该修的修该换的换要多少钱?他说:至少5000块——太多地方必须要换新的,不然交警都不给它上路。我说:那还修什么修!你们拿它当废铁卖吧。他说:那……哎程老板,车都撞成这样了,那开车的人肯定当场报销了吧?是谁开你的车啊?我抬眼横了横他并说:你讲什么话呀你!老子不还是好好的吗?他慌得连连摆手:哎呀对不起!程老板真的对不起了!我不知道……

  走出修理店,在路边摘了两片树叶拭擦我的皮鞋,妈的进店不到5分钟,鞋帮上就沾了不少机油,黑糊糊的,我这双皮鞋可是白色的!我在低头下去擦鞋时,发现裤脚也脏了,油渍渍的几大块!妈的久不出门,刚出来就碰上倒霉事!心情坏透连机油也要欺负我!

  太阳在云端上露了露脸,不到3分钟又缩回去了,像是故意跑出来嘲笑我。天阴沉沉的,是下雨前的样子,10米开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没有了摩托,这条路搭公车极不方便,我只好步行去杂志社,路上还可以观赏风景呢。

  我走进杂志社时,看见各间办公室都是空的,半个人影也没有;再转头去看严总的办公室,里面却挤满了人,原来大伙都在那里开会呢。我心想单位会议真多啊!每星期总有那么几次;还想我要不要闯进去参加呢?既然是全社的会议,按道理我是应该参加的。正当我举棋不定时,总编室里出来人了,是贾主任。他说:小程你来啦?先在办公室坐等,散了会我再去找你。我说:我不要开会吗?他把那根细食指竖在嘴边并说:嘘!等下我过来跟你讲。说完就又转进人堆里去了。他刚刚进去,我就看见几个人伸出头来直往这边瞄,我才懒得理呢!跨脚就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直接朝最里面那张办公桌走去,那是我的位子。走近了我感觉奇怪,我的桌上干嘛放着女人的包,而且摆放的办公用品也不是我的!我掏出钥匙开抽屉,钥匙是插进去了,可左旋右转竟然打不开;我看见墙角有个纸箱——那里原先什么都没有的——就好奇地走过去打开来看——居然全是我的东西!包括办公用品和抽屉里我的私人物品。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暂时也无心去想,就在大班椅上坐了下来。我只想独自那么静静地坐阵子,最好谁也别进来打扰。

  可我越不想,脑子里就越是有东西闯进来,搅得我不得安宁。我索性舒坦地仰靠在大班椅上,看起来差不多就像躺在床上了;我心里想:来吧来吧来吧,再复杂再恼人的事情,尽管统统放马过来吧!我是谁呀?我是程华!什么大风大浪我没经历过?什么艰难险阻我没品尝过?

  记得刚进杂志社那天,我也是这个坐姿,我也是满脑子的思绪,只不过现在的思绪和那天的比起来,真有如天壤之别啊!那天是意气风发,今天是心灰意冷;那天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今天是垂头丧气日落西山。用“日落西山”这成语是针对我工作的,我在杂志社的工作看来是到此为止了。通过现象窥探本质,我就是猜也能猜得到了——我桌上这女式皮包就是最佳答案。

  我心想:杂志社或者贾主任也真会用脑的!把人榨得差不多了就剩点喘息的力气了,他们就把这个人放弃了,准确地说是抛弃了,下逐客令叫人家离开。可是呢,游戏也有游戏本身的规则,他们竟然违反了游戏规则,赶人之前也不打声招呼,把人家的东西搬出来换几把锁就算功德圆满了。佩服!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这事哪怕放到联合国安理会去裁决,我想他们也会齐竖大拇指的。

  我又想:人无完人嘛,或许我也是有过错的,也有做得不对或不够好的地方。就比如这几个月我无故旷工,连单位的门槛也不踏半步;我的版面到期了,我应该主动出去跑业务,可我居然窝在家里不肯出来。让版面留空终究不是办法,杨梅和陈立明就只好顶上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接着想:这皮包到底是谁的呢?款式还挺新潮的!首先绝对不是陈立明的,我敢保证他还没达到变性的境界;那么就是杨梅的?这妞居然顶我的位子了?先顶版面后顶位子!或者另有哪路神仙加盟了杂志社,进了专题部,刚来就坐我的位子——就像当年我刚来就坐的,也许原先是别人的位子那样。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政权”的更迭也太频繁了吧?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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