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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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的天空-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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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我的创作园地。

  还有个相关情节:当时我毕竟是在校学生,系部起先死活不肯放人;再有就是想留住我,今后多拿出新作去参加比赛,或者哪怕只放到报刊上去发表,中文系也因此脸上有光。系主任就暗示我的班主任不要放人。张宏大姐就不断地解释,说让他做编外记者也行啊,又不会耽误到学习!并举例说某某院校还剩半年就放学生出去了,贵校就当小程是到我们报社去做社会实践吧。话讲到这份上,两个不同级别的主任都无话可说了,只好极不情愿地答应了……

  再以后——我现在说到以后——以后我曾换过工作单位,但那也并非我自己去“找”的,而是人家过来把我“挖”走的。这两个字虽然都同属于动作范围,但实际意义却恰恰相反:前者是主动,而后者却是被动。

  今非昔比了呀!吃完早餐的我,就要主动出击,去“找”我的生活了。

第五章   败走麦城
时间是4月,阳光明媚,天上没有云,半朵都没有。也没有风,住宿区内静悄悄的。我抬头望见那片湛蓝的天空时心情特别的好,或许是跟找工作有关吧,我今天是饱含激情出门的。

  我要去的是河池日报社,这也是受了黄东的提醒,或者说鼓励。从学校走向社会的头个饭碗是操弄笔杆子,如今回到家乡来,我还想把这饭碗继续端下去。别的能耐我没有,我就想做做新闻写些文章把日子混下去。

  我没有事先预约,但我知道报社老总姓什么,门卫在听见我说“我找陈社长”后就放我进来了。我转身递了支“555”香烟给他以示感谢;门卫大叔说了句“五楼右转第三间”作为回报。我对他笑了笑,就“噔噔噔”跑上五楼。

  我知道社长的尊姓大名缘起于报纸,从南宁回来后我就开始留意这份报纸。社长大名放在报上最显眼的位置,我自然轻而易举就看到……当我莽撞地闯进社长办公室时,坐在超大旋转椅上的人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我。我在心里想,我是省城来的记者我怕谁!至少我曾在省城做过记者,卸甲还没到半年呢!我边想边盯着那张足以把整个人藏起来的皮大椅瞧,边瞧还边又想“老板真阔气啊”之类的问题。

  可不由得我再想下去了,因为皮大椅的主人问话了。他惊问:你、你、你,你找谁?

  我嬉皮笑脸地走近他,在那张同样大得出奇的办公台前站定,从裤袋里抽出右手伸过去,想跟领导握握手。我说:就找您啊,陈社长。久仰大名了!今天才得相见,幸会,实在幸会啊!

  他——我猜应该就是陈社长——极不自然并慢吞吞地抬起手,象征性地跟我握了握。又问:你、你是谁?请问你是……

  我愉快地回答说:我程华呀,陈社长。我是省报记者程华。呵呵!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我的回答有点大大咧咧。

  他欣喜地点着头:哦,哦,不好意思!事先没见过面。陈社长——目标可以锁定——的眼神立刻变欢快了,他起身走出来,拉着我的手走向对面的沙发,两人并排坐下了。我拍了拍屁股下的沙发,心里想这办公室的玩意真软啊,肯定是真皮的。但不容我再想了,陈社长又热情发话了。

  他说:什么事啊陈记者?——你也是耳东陈吧?有劳你从南宁大老远跑来……我们这里可是山区啊!陈社长居然跟我这小人物客套起来,甚至明显带有攀亲拉故的嫌疑,这令我感到十分开心。

  我开心地回答说:不不,我是禾呈程。同音但不同姓,哈哈……我刚满意地笑完立刻就后悔了。我非常后悔为何不直接说同姓,那样工作的问题恐怕就好解决得多。中国人的认亲观念还是挺强的。况且报社又不是派出所,不用查身份证的。唉!我这笨脑子!我在心里骂自己。

  正当我追悔莫及时,陈社长若有所思地说:哦,哦哦……程记者有心事吗?这次下乡是来采访的吧?——听听,你听听!社长大人居然把个地级市说成“乡下”了!看来啊,他在省级记者面前是越发谦虚了。

  我“哦哦”两声,还没完全回过神来,言语略带慌乱地答:我不在那边报社上班了,我目前是自由人……今天来……是来请陈社长您……请您给我份工作的……还是做记者……

  社长原先是勾头弓腰的,脑袋跟沙发靠背顶端基本持平;刚听完我的话他立马坐直了,还略微向后面挪了挪,现在沙发顶部多出了他的脑袋。也就是说,他的头部背景刚才是沙发,而现在则是雪白的墙壁了。坐直之后他盯着我打量良久……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左手已经伸进公文包,做好了随时取出求职表呈上去的准备……可眼下呢,社长半言不发,就那么盯着我看,脸上是领导才有的那种严肃而傲慢的表情,嘴角还露出几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笑……我屏声静气,我在等待。我在等社长发话。我边等边心想:到底还要不要把求职表拿出来?皮包里还有两大本剪报集,都是我以前见报刊登过的文章,有新闻方面的,也有纯文学的:报告文学、纪实文学、诗歌、散文、小说……我甚至在想,如果我现在把东西拿出来,社长他会不会看——假如社长不看,说他没空——领导嘛,总有忙不完的事——那我岂不是很失望?这种事会不会特丢人?

  我越想越烦,越烦还越要想,想得脑袋都差点钻进裤裆里去了。正当“想”和“烦”这两个问题被我愈演愈烈时,听见陈社长干咳了两声,我明白他在暗示我集中精力,他要发言了。天啊,领导终于肯开金口了!我立刻做洗耳恭听状。

  他说:我们报社目前不缺人。不过我倒想找个外省籍的,读过文学研究生的来挑大梁,前段我们已跟有关方面联系了——听你口音,应该是本地人吧?唉,领导就是领导!讲起话来抑扬顿挫。

  我把手从皮包里抽出来,因为我知道没指望了。首先我不是外省人,我家和这位求贤若渴的陈社长家说不定相距还不到2公里;其次呢,我也不是什么研究生,我只念了4年中文,写过大堆狗屁文章——公文包里揣着的这些就是。我立即起身告别,我对陈社长说:那打忧了!不好意思。

  陈老板真该进跨国公司去做CEO了。跑下楼来在第三层拐角处,我突然冒出这么个怪念头。

  我现在只希望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半秒钟都不想停留。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   再败麦城
求职首战告败,当晚我在新居里弄了两碟小菜,把黄东叫过来,好朋友你言我语,推杯移盏,话尽炎凉,不知不觉把4瓶“桂林三花”给整完了。酒没了我和黄东也倒了,就互相搀扶着睡觉去。把我安顿好后,黄东进了隔壁的房间,当时我还想,李怡今晚要独守空房了。

  这顿觉睡下来,已是第二天下午3点。原本在12点前我醒过的,我还去客房里找黄东,看见床铺整理得很整齐,但却没了人影,估计这小子半夜想起老婆孩子溜回去了。春天的被窝里特别温暖,加上求职遭受打击,我就索性蒙头大睡懒得起床。我在被子里思考下步棋该怎么走。

  隔了两天,我梳理好情绪,又斗志昂扬地向第二站——河池乡情报——走去。该报是市政府的机关报,社址就设在政府办公大楼内。

  我在封闭式电梯里接连看见进进出出的五六个人,那些人个个都挺有派头,发型大多是油光发亮的后翻式,T恤或衬衫都中规中矩搞内扎,有人还系着鲜艳的领带。电梯上到三楼时进来了位女士,她的着装更加职业:下穿深蓝色紧身短裙,上穿雪白的大领衬衫,脖子还围了条点缀着蝴蝶图案的丝质纱巾。职业套装将她整个人套得曲线分明,凹凸有致。我刚看见她,就猜想她应该是位秘书,是只在领导身旁飞来飞去的蝴蝶。除了“蝴蝶”外,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即肚皮都比较大,显得非常富态。看着别人想到自己,我小肚扁平绝不超出水平线半毫,由于前晚醉酒昨天无食欲,今早只进贡两个馒头加半碗豆浆,肚子里严重缺乏原材料,这下连水平线都达不到,肯定是凹进去的。想着,想着,不经意我又想到求职那方面去了,我想我还有没有必要走出电梯去赌运气呢?

  其实,我今天出门前也刻意装扮了的:竖条纹的白色衬衣斜条纹的蓝色领带,外面是套合身的西装,配上我本来瘦高的身形,看上去就显得格外的修长了。这和前天不同,那天我完全是休闲打扮。我还在屋里就心想,今天去的可是政府机关呢!务必要穿得整齐点,这也是对别人的某种尊重。

  主编不在,有位姓黄的副主编接待了我。顺便提提,这家机关报不设社长职位,只设主编副主编。黄副主编在认认真真地听完我的求职意愿后,让我留下个电话号码,说回去等消息,这事要等李主编来定夺。我站起来后似乎还心有不甘,就从皮包里拿出那本剪报集,递在“黄副”的面前并说:这是我以前发表的作品……不做记者我也可以做编辑,像他们那样做编辑。说着我朝编辑室里隔子间那几个盯在电脑屏幕上审稿的人努了努嘴。副主编有点惊讶地接过剪报集“哗啦啦”翻了翻,边翻边说:咦,看不出来,老弟本是个才子啊!你还有吗?有的话这本就留我这里了,我要仔细看看,帮签个名吧。我的近视眼突然出奇地亮了亮,随即爽快答道:没问题!我还有呢,这本是复印的。说完,我抽出笔在集子的扉页签上“敬赠黄主编存阅并雅正之。程华。2002年4月2日。”的字样。黄副接过瞧瞧就乐了,嘴上却谦虚得如同班里的“三好学生”似的。他说:我只是副的呀,老李才是正职。我说:官位无论大小,都是革命同志。老黄显然是被我这句话逗乐了,他笑容可掬地说:那谢谢啊!转念想想又补充道:不过这事还是得等李主编回来做决定。他上省城开会去了,要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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