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杨寒时刻表现出来的不冷不淡若即若离,让他感觉到,她离他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近乎不可企及,然而他做梦都想不到,这样不可企及的东西,在今天又莫名其妙地落入自己的手中。
他不由得又开始怀疑:这一切,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这是天降好运,还是真情所致?
这些风起云涌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中搅成一团,让他心里不觉升起一丝恐惧,他隐隐感觉到,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走进一个深沉的陷阱之中,然而随之,他又为自己有这样奇怪的感觉而嗤之以鼻:“真是怯懦到极点了,杨寒怎么可能害自己呢?再说了她愿意以身相许,就算自己因此而死,恐怕自己也应该感觉到无怨无悔吧。”
“娘子,你掐我一下。”余跃轻轻地说道。
杨寒猛地睁开眼来,一脸错愕地望着他:“为什么要我掐你?”
“我还是觉得我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余跃一脸苦恼地说道。
杨寒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同情的神色,继而嘴角浮出诱人的笑意:“那么你觉得这是噩梦还是美梦?”
“当然是美梦了。”余跃毫不犹豫地答道。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意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呢?”杨寒伸出手来,玉指轻移,轻轻地滑过他的眉毛,他的睫毛,他的脸颊。
“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余跃眼睛闪亮,大为赞同地点头,“那我们就轰轰烈烈地做一场美梦吧。”
“为什么要轰轰烈烈呢?你不怕吵醒自己吗?”杨寒睫毛闪动,低低地说道,幽幽的声音,就像是小溪流水轻轻地流淌,清凉、和谐、自由、平静、美好……
出人意料地,她今晚的话变得特别的多,也许这便是梦中的她才有的性格和表现吧。
“不怕,吵醒了自己,就到现实中再轰轰烈烈地梦一次。”余跃说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轰轰烈烈的,平平淡淡的不好吗?”杨寒手指停留在他的嘴唇上,语调仍旧轻缓。
“呃……”余跃窒住了。
原来她喜欢平淡的宁静的生活!
“轰轰烈烈不好吗?”半晌之后,余跃有些无力地反问道。
“你……你真没有风度,就这个问题都要跟我分个高低。”杨寒嘴角微掀,倾斜了他一眼。
余跃看得呆住了,那似怒还嗔,那娇羞作状,自她冷若冰霜的脸蛋上展现出来,竟然别有一番风情。
余跃痴痴地看着她,一言不。
杨寒眼见于此,有些紧张地问道:“你,生气了吗?”
“没有,”余跃大度地摇头,“我只是用沉默了表现我的风度而已,怎么样,传神不?”
“噗嗤”一声,杨寒掩嘴笑了出来:“很传神,很传神。”
余跃轻轻地抓起她的手,俯下身去,将自己的唇印在她娇嫩的双唇上。
她的唇温润、软滑,无尽地释放着令人心醉神迷的芬芳和令人心旷神怡的温度,不知不觉地,他便在一阵天旋地转中陷入迷醉。
许久许久,仿佛已经窒息得喘不过起来了,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而这时候,身下的某件物事,已经坚硬得可以敲死一头大象了,也撑得他难受至极。
“娘子,让我们把上次洞房没有完成的任务继续完成吧。”余跃“媚眼如丝”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刺进她的心扉里。
杨寒的身体也娇弱无力,滚烫得似乎要燃烧起来,然而她的面容却出奇地平静:“难道,做夫妻就一定要做那些事情吗?”
“当然,”余跃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夫妻一定要做这些事情的,要不然男人和男人都可以成亲了。”
“噗嗤”杨寒再一次忍俊不禁,“其实你这个人啊,有时候真的令人讨厌,别说当初百里冰想杀你,就连我都想砍你两刀。”
百里冰?差点把那个心狠手辣的心肝儿忘了,她现在不会杀自己了,而且还会茶饭不思地思念自己,可是自己此刻做的事情,是不是对她的一种伤害?他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这一阵冷战,引起他猛地一阵咳嗽:“咳咳咳……”
杨寒惊愕地弯过手去想要敲他的背,却只见他忍不住张口,“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将被单染出殷红的一片。
“怎么了?”杨寒花容失色,惊恐地看着他,双手轻推,想要将他推起来。
“不碍事的,”余跃若如其实地说道,“间歇性的习惯性的吐血,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我已经习惯了。”
杨寒却悄无声息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柳眉轻蹙,仿佛陷入了沉思。
余跃却吐着沉重的呼吸,不顾一切地去解她的衣衫:“娘子,先办正事吧。”
杨寒却怨恨地白了他一眼:“你命都不要了吗?现在你的正事就是先治病,其他什么事都不重要。”
余跃惊恐地看着她:“我,我有病?还是能要命的病?”
杨寒脸上泛起些许担忧,点点头:“你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用一种错误的行功方法行功,把自己弄得五劳七伤,气血逆向运行,全身经脉都已经紊乱不堪了,换句话说,你这是走火入魔之象。”
这都看出来了,还真有两把刷子。
“会死吗?”余跃有些紧张地问道。
“会死,但是还有救。”杨寒脸色凝重地说道。
然后,她轻轻地推他的身体:“起来吧,我先替你推宫过穴,运用斗气调理气血,然后给你写一副处方,将来你照着药方按时煎药,按时服用,一定会好起来的。”
………【第200章 巨变】………
余跃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起来,却仍将腿死死地盘住她的腿。
杨寒也爬起来,与他对面而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样子好看吗?”
“不好看,但是非常好受。”余跃嬉皮笑脸地说道。
“别贫了,坐直身子,凝神归元,集中注意力,我要开始了。”杨寒语气中透着严肃,认真地说道。
余跃答应一声,坐直了身子,按照吩咐,凝神归元,集中注意力。
杨寒双目微阖,双手作兰花指,在胸前划弧,有丝丝的光芒,渐渐地在她指尖流窜,似流水一般,自她指尖轻轻地流淌出来。
她将她白皙的双手轻柔地顶在他胸口上,便只见那些流水有如实质地源源不断地流进他的胸膛。
丝丝的暖流顺着奇经八脉流淌,似轻柔的风,一路轻拂,拂开旧日的沙尘,抚平经久的伤痕,留下的,便是温暖和前所未有的畅通和舒适。
气流一圈一圈地流转,一圈一圈地更加顺畅,不知不觉地,整个身心都轻松起来。
※※※※※※※※※※※※※※※※※※※※※※※※※※※※此时此刻,在帝都彭阳,正生着天翻地覆的巨变。
皇宫里张灯结彩,鼓乐齐鸣,文武百官来来往往,尽皆相互称贺,宫人侍女忙忙碌碌,尽皆搬搬抬抬地准备着喜宴和盛会。
好一阵张罗,一切准备就绪,群臣落座,富察康走了出来,他今日神清气爽意气风,满面红光喜气洋洋,扫了一眼群臣,掩饰不住的笑容就从脸上流露出来:“众位爱卿,今日即是我大婚的日子,也是册封皇后的日子,婚庆和册封大典同时进行,望众位爱卿与我共同分享此一加兰盛事。”
富察康带领群臣,在殿外祭天,宣旨公告天下,群臣山呼万岁之后,壮丽的乐声在森森楼宇间回荡起来。
放了一通鞭炮和烟花,乐声结束,册封的仪式开始,侍女们簇拥着穿红戴绿缨络垂旒的梅玄霜从侧面走出来,一直将她拥到皇太后的驾前。
皇太后面色肃穆,面前放着一个雕凤的金冠,镶着金边,在阳光下闪闪光,正中间嵌着一颗透明的宝石,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梅玄霜脸色阴沉,神情有些许的落寞,但更多的是不甘,仿佛慷慨赴死的义士被压上刑场一般,无论如何视死如归,却总逃不开无奈的心境。
宫人唱诺完毕,皇太后脸上溢出了笑意,站起身来,执着那宝石金冠,就往梅玄霜的头上套去。
这时候,有士兵悄悄地走到项云身边,悄悄地对他耳语几句,项云脸色刷地变了,露出满脸的惊恐,立刻出列,疾走几步,直至皇帝驾前,躬身奏道:“陛下,臣部下来报,城北和城西突奴隶动乱,声势浩大,直扑皇宫而来。”
富察康微微一惊,旋即问道:“那你们禁卫兵都在干什么?”
项云一道黑线突兀而下,惶恐地答道:“臣部下已有一个部使的兵马前往据敌,但臣恐有变,希望亲往督促作战。”
“准奏。”富察康淡然说道。
项云领命而去,群臣惶恐,尽皆手足无措,东张西望。
龙啸天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此刻应当停止一切仪式,务使全方位进入高度紧张和战斗状态,否则,一旦匪人攻入,我等仓促之间难以应对,更重要的是,会影响士兵的士气和情绪啊。”
虽然龙啸天一向奸诈,然而富察康不得不承认,他此刻所说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此刻不停止一切仪仗,里面欢歌笑语推杯换盏,而外面却在拼死拼活,谁能不产生一点抵触情绪啊?如果这些抵触情绪无限泛滥,可能导致军心动荡,一败涂地,甚至倒戈相向。
然而此刻,富察康已经不顾一切了,他和梅玄霜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眼看着一步跨越就将实现自己多年的梦想,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呢?哪怕只是中断,那也是不允许的,因为他担心,这一中断,就像断掉的琴弦一般,恐怕再难续接了。
“几个跳梁小丑而已,不必理会,大典继续。”富察康淡然地说道。
群臣默然,尽皆摇头:这个不求上进贪恋美色的君王,看来是无药可救了。
然而此举却正中龙啸天下怀,他的目的正是要让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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