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记者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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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记者那些年-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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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当地文物所的李副所长打了电话,等了不到一个小时,李副所长就和几个工作人员,开车来到了现场。

    “原记者你好,哎呀,好久没见面了!”李副所长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和我握手。

    李副所长是一个非常博学且风趣的人,他年近60岁,个子不高,戴一副金边眼镜。记得跟他相识时,我问他:“请你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李,叫李勃”

    “噢,怎么写?”

    “木子李”

    “勃呢,哪个勃”

    “呃……勃起的勃”

    听到他如此介绍自己,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强忍着没有笑出来。事后我俩熟稔了,有一次提及此事,他笑着说:“这就是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估计我这个名字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跟我打完招呼,李副所长快步走到坑前,伸头往里看了看,拿起脖子上挂的相机就拍起来,连续拍了几十张之后,李副所长转身问道:“这是谁家的墓葬”

    村民们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这是无主墓?那这块地原来是干什么用的?”李副所长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里最早是一个小水库,建国后水库慢慢的水就少了,变成个小泥塘,最近这两年有些人在上面种点菜,堆个柴火垛,就这么回事”村支书也闻讯赶了过来。

    “嗯,这个有待继续研究研究,你们村里负责把这口棺材看好了,明天我们还要来”说完后,李副所长跟我握手作别。

    “咱也先回单位吧,明天再说”眼看天色已晚,我收起摄像机,开始往回赶。

    石棺,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因为依当地的风俗,棺材都用松木制作,即使再贫穷的人家,也会准备一副薄棺材板,但起码是木头的。这里怎么会出现石头棺材呢?难道是因为担心出现尸变还刻意使用石材代替棺木吗?

    潇潇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潇潇说,石棺葬,上起新石器时代,下至秦汉时期乃至更晚,是古代西南夷民族中流行的葬俗。在本地暂时没有发现记载。

    晚上8点多,我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上床休息。李副所长给我打来了电话,李副所长说,一开始,他以为这是村民们的恶作剧,但他回来后查了史志记载,发现了一条线索。

    据清代古籍《华木垌照堂》记载:胶东四社山有池,曰龙马湾。湾中有牛头怪蛰伏,喜食兽血,三桶方止,乡民惧之。

    “这是我从档案馆里找出来的一本资料,明天我去看看咱的县志,看看有没有想过的记载”李副所长热情地说。

    李副所长真的是一个勤奋的人,第二天早上6点多,他就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当地县志(1980年版)也有类似记载:四社山下龙马沟,潜伏千年马头怪,啮噬人畜,足饮三桶血方去。东乡壮士程氏,骑牛斗之,周旋三日,乡民助威,自从水怪不复见。

    驴头人骨,是否与记载中的传说有关呢?

    潇潇的老家的确距离四社山不远,但石棺所在处,是否曾叫龙马湾或者龙马沟,村民们都不得而知。

    我和潇潇再次回了村,现场依旧聚拢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只不过石棺盖子依旧被挪回原位。几个小报、网站的杂牌记者拿着数码相机,鬣狗一般望着我,企图借机拍一张石棺内部的照片。

    “莫非这驴头人身的怪物,就是记载中的牛头怪或者马头怪?那如果这是真的,那程氏壮士必有其人”我心里想着,找地了潇潇的爸爸:“叔,咱附近有姓程的?”

    “姓程的?我想想,不太多,东边海边有个小庄,叫海崖,那里有几户姓程的”潇潇的爸爸想了半天。

    一不做二不休,我和潇潇开车就往海崖村奔去。现场那几个杂牌记者一脸的惊愕和失望。

    随着近几年的社会发展,许多渔村经济都不错,渔民们开渔家宴饭店,收益都很可观。但海崖村却没有赶上时代的脚步,可能是因为村子太小,也可能是地理位置不好,总之,这个村里冷冷清清的,村民们做生意的少,除了少部分仍在出海打渔外,大部分青壮年都进城打工了。

    “大爷,咱庄里有没有姓程的?”我看到村口的树下有个两个老头在下棋,就过去询问。

    “姓程的,有。不对,剩下那个还活着不?”一个大爷扶了扶眼镜,看了看跟他对弈的另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头。

    黑瘦老头只顾着摆弄棋盘上的棋子,也没抬头:“活着是活着,也快差不多了,你们找他干什么”

    听到村里果然有姓程的,我很兴奋,连忙说:“大爷,我想找他打听个事”

    “你要打听什么事,你找他能问出个什么来”黑瘦老头抬头不解地看着我俩。

    “咋?”黑瘦老头这么一说,我倒是十分不解了。

    “光长个大个子,又不干活,话都说不清楚,你要打听什么”黑瘦老头这么一说,我开始明白些了,原来,这姓程的,是智障人士。

    “那咱庄里姓程的就没有其他人了吗?”我追问着。

    “没有”眼镜老头摇了摇头,“他家就在庄最西南角,你去看看吧,他应该在家里”

    我和潇潇向村庄西南角寻去,远远的,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拿一根柳条,跟一群七八岁的孩子嬉闹着。再走近一看,这个汉子身高有一米九左右,长得浓眉大眼。他穿着一套满是灰的旧西服,脖子上还扎一条领带,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笑容憨憨的。

    “还真是个傻子啊,他不会打咱们吧”潇潇胆怯地说。

    我调转车头,再次找到了那两个下棋的老头。“大爷,我们是电视台的,咱村里姓程的是有个打过水怪么”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打水怪?村里是有这么个传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咱就不知道了,反正谁也没见过那水怪。不过这姓程的,祖祖辈辈都长得高大,但代代都是单传,家族总是不大,到这一辈,这不只剩下这么个人了”黑瘦老头叹了一口气,“他父亲死了好几年了,这个小伙子都三十好几了,也说不上媳妇,愁人呐”

    “俺爷爷活着的时候,听他说过,把水怪打跑了,上面还奖了一些粮食还有地瓜干”眼镜老头又笑了,“还说他死的时候才三十来岁,好话的,突然跟老婆说‘给我准备一副棺材,快点,要石头的’,结果第二天就不行了”

    “噢,那他的坟还在不在”我着急了。

    “嘿嘿,三十年前还在”黑瘦老头裂开了嘴笑,“后来庄里整地,把他的坟平了,下面也没看着有棺材,他媳妇上哪给他弄石头棺材,连木头棺材都没有”

    “听着说骨头都没有了?”眼镜老头接着说。

    “快行了,别跟人家年轻人扯瞎话了,让人家笑话,这都是些传来的故事,咱也不知道,走喽”黑瘦老头弯腰起身,拎起了屁股下的马扎子,眼镜老头也收拾起了棋盘。

    我呆呆地看着这两个老头说笑着离开了。

    “真相,未必会流传,流传的,或许就是真相啊”我感叹道。

    “他打败了水怪,结果水怪报复他,把他弄死了,又把它的棺材拖到了水库里,是不是这样啊?”潇潇发挥起了想象。

    “又或者是,水怪去找他报复,两个人抱着打了起来,双双都打死了,程氏壮士的媳妇就把它俩一起埋了”潇潇喋喋不休地说道,“但是棺材怎么跑到我们村里去了,这个好奇怪啊”

    “这个程氏壮士,或许就是那个水怪啊,他在水里的时候,人们又看不到他的下半身,所以不知道他其实也是人”我开玩笑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那三桶血水?”

    潇潇吓得一个激灵:“原野哥,那怎么办啊?”

    “你的命理属纯阳。纯阳和纯阴的人,都容易看见一些异象,不用担心,水怪再凶猛,那也曾经只是你的一个噩梦而已,按照神婆说的,把这石头棺材找地埋了吧,那具驴头人骨,自然会有人替咱安置”我拍了拍潇潇的肩膀。

    “近日,我市东部某村一位村民,在用挖掘机清理泥塘时,无意中发现一具人兽合葬墓,石棺中分别有一具人骨和一具驴骨,经考证,墓主人死后,其圈养的驴子作为陪葬被一同埋入棺椁。这个发现对于研究我市的墓葬习俗以及村风民俗有着重要的参考意义……”

    不久后的一天,李副所长的一篇学术报告在当地的报刊中刊发出来,我知道,李副所长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暗含着多少苦笑,多少无奈……

    不过,令我们感到安慰的是,潇潇,再也看不到那可怕的三桶蹦跳的血水了。
第三十一章 电波捉奸
    春末夏初,万物复苏,每个生物体里都充满了能量,卯足劲地往上长。

    今天的可以采访的新闻线索不太多,上午9点多,办公室里大多数同事还在玩着电脑,胖龙在看着网络小说,潇潇在浏览着购物网站,来自东北的小伙小刘在卖力地看着公务员考试书籍。

    “叮铃铃”热线电话响了。

    “龙哥,快去接电话,来活了”潇潇虽然距离电话机最近,但是却吩咐远处的胖龙接电话。

    胖龙过去接起了电话,他默不作声地听了一会,对小刘说:“保安说门口有人找你,还是少妇,哭着喊着要找你讨说法”

    胖龙的这句话,如同在沉闷的办公室里扔进一个重磅炸弹。“少妇”“哭闹”“讨说法”这些字眼刺激着我们这些敏感的神经。

    “小刘,你不会是勾引少妇,让人家赖上了吧”有人惊讶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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