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记者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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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记者那些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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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大爷的儿子儿媳种了花生和大姜。去年春天,有一天气温很高,曹大爷担心地里刚出的花生苗被太阳烤坏,就好心来到儿子的花生地里,帮忙把地膜抠出小洞散热。抠完洞后他又去姜田里帮儿子捉姜虫了。

    一会,儿媳妇来到姜田地头上对他说,今天天热,你去花生地把地膜抠开。

    曹大爷听了后回答说,我已经抠完了。

    儿媳妇听到曹大爷这样回答,不仅没有觉得意外和表达感谢。反而鸡蛋里挑骨头地讥讽他说,**个x,你还没去你就弄完了?

    当时地里有不少干活的村民,儿媳妇这样当众辱骂曹大爷,村民们都听不下去了,纷纷为曹大爷鸣不平,指责这个媳妇太过分。曹大爷也是十分生气委屈,但他没有给儿媳妇对骂,他甚至没有反驳,他太善良太老实了。他只是低下了头,羞红了脸,默默的不再说话。

    事后没多久,曹大爷跟一位村民闲聊时说,活着真没有意思。

    去年夏天,曹大爷失踪了,一年来,虽然他那不孝的儿子也在寻找打听,但是却一直没有消息。

    然而就在前几天,有一位村民意外地在村旁一个废弃的姜井里发现了曹大爷。

    姜井,需要解释一下,我们当地盛产大姜,是中国最大的生姜产区。我们当地农村近年来早已不再种植玉米、小麦、等经济效益低的作物,农民们一年四季主要种植两种作物:大姜和大葱。大姜出土以后,有些农民就在地头上出售,大部分农民则挖一个或者多个窖井,把鲜姜储存到窖井里,在姜上覆盖沙子,可以保鲜一年多,农民可以待价而沽。

    这种储存鲜姜的窖井,当地人称之为姜井。姜井深大约五米,井底两侧再凿出宽敞的窖室。窖室内空气湿润,温度常年保持在15度左右,适合鲜姜的保存。

    前几天,一位村民准备整理一下自家闲置的这个姜井,等他下到井底时,意外发现了失踪一年多的曹大爷!更让他害怕的是,曹大爷身体竟然没有半点腐烂,而且脸上还长出了白毛。

    这位村民一时吓得不能动弹,过了好久才勉强从姜井里爬出来,告知了村民。村民们通知曹大爷的儿子,曹大爷的儿子起初并不相信,等他到了现场,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时,这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欲哭无泪。

    目击村民们说,曹大爷被用绳子拴住,吊出了姜井。自从失踪至今,整整一年过去了。

    曹大爷的尸体依然饱满,没有一丝**。尸身僵硬,寒气逼人。最为令人们迷惑不解的是,他的脸上长出了密密的白毛,极纤细柔软,像一种菌丝,但是却像动物毛发一样柔韧。

    曹大爷失踪一年多,为什么出现在姜井里?为什么尸体不腐并且脸上长出了白毛?村民们百思不得其解,警方赶到现场后,只是得出了一个结论:曹大爷非他杀。

    至于曹大爷尸身不腐和脸上的白毛,警方只是说,这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尸体长毛的现象并不少见,前几年,岛城某商业广场地下室内就发现一具尸体,我到现场采访时看到,尸体全身长满了白毛,但是尸体已经高度**,法医认定,这些白毛是地下室内的一种霉菌,依附在尸体上生长。

    民间传说,有的尸体长白毛,有些则长黑毛,长白毛的尸体俗称“白凶”;是最为凶险的一种僵尸。

    曹大爷,一个善良的、勤劳的、老实本分的、隐忍的人,怎会变成最凶险的“白凶”呢!

    曹大爷死得冤,村人都说,他是被活活逼死的。即使变成“白凶”,是也是他的怨气积成的。

    曹大爷的儿子可能听说了一些可怕的传闻,随后急急地把曹大爷火化了。

    曹大爷,今世再见,来世幸福!
第九章 杀子烹食
    出殡的队伍很长,所有的亲属都来了,几乎每个人都嚎啕大哭,拼了命的、撕心裂肺地哭。

    只是,这泪水来得太迟了。如果早在一年前,你们曾流出一滴同情恻隐的泪水,曹大爷就不会走得这样仓促凄凉。

    出殡队伍经过一处,围观的村民无不为之动容,许多人都在悄悄抹眼泪,是感叹,是惋惜。

    我也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戏,是悲剧,是滑稽剧。都是人生如戏,但人生不如戏。戏演砸了可以重来,人生失败了,却不能再走回头路。

    围观的人群里,有一个人,却手舞足蹈,好奇地看着送葬队伍,就像世外的光景一样新鲜。我仔细一看,原来,这是跟曹大爷同村的“大傻”。

    大傻左手拿着一块发黑的干裂的馒头,右手攥着两只油炸的蝉………咬一口馒头,吃一口蝉,跟在送葬队伍的旁边走,生怕掉了队似的。

    “大傻,离运点,别在这里嬉皮笑脸的,一边玩去”,有位年长的老人一脸严肃地呵斥道。

    大傻很听话,夹着腿乖乖地躲到了路边一棵大树后面,怯生生地继续啃起了馒头。

    大傻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光着脚板。无论冬夏,他的身上永远是一身渔网似的破衣服,是黑色的………也许布料是黑的,也许是灰垢把衣服变成了黑色。

    大傻本来不叫大傻,他姓张,而且他是有名字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的姓名。

    大傻的弟弟叫峰峰,我跟峰峰是小学同学。清晰地记着,上三年级的时候,我在一班,他在二班。印象中,峰峰似乎是某一科的课代表,因为我经常看见他抱着厚厚一摞作业本从教室办公室走出来。

    记得有一年,整个学校的孩子突然都迷恋上了放风筝。那段时间,只要一放学,我们就各自拿出自己做的风筝来,到我们两个村交界处的田野上放风筝,麦蒿和荠菜刚刚露头,点缀着松软的灰褐色的土地。

    大家都喜欢比较谁的风筝做得好看,谁的风筝飞得更高。有一次,峰峰放了一只鹞鹰形状的风筝,大老远看去,仿佛一只真的雄鹰在盘旋。所有孩子们都围着他欢呼,峰峰两手紧紧拽着风筝线,眼神里充满了自豪……

    峰峰生长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里。他的父亲是我们当地信用社的柜员,跟大多数孩子的父亲都是务农的农民相比,峰峰似乎有了自信。但是他的母亲却把他的这种自信打击得荡然无存………峰峰的母亲,是一个傻傻的笨笨的农村妇女。

    每次开家长会,峰峰是从来不让他母亲参加的。小伙伴们一起聊天,峰峰也总是刻意回避谈起自己的母亲。

    峰峰的母亲的傻,仅是不善言谈、木讷而已。她并不缺心眼,下地、干家务活,她仍是一把好手。有时刮风下雨,她站在远离学校大门的地方,手拿着衣服,等着峰峰放学。这个时候,我们不再嘲笑大傻,心里反而涌起了淡淡羡慕和嫉妒。

    那时我还不认识大傻,我只是从峰峰口中了解到,他的哥哥,在当地县城最好的高中上学,平时住校,一个月回家一次。

    天有不测风云,峰峰一家平静的生活突然被打破了。有一次,信用社在例行查账的时候,发现保险柜里少了3万元。银行因此把矛头对准了峰峰的父亲。

    峰峰的父亲感觉受到了冤枉和屈辱,尽管他一再申辩自己是清白的。但是银行领导就是铁心认定他是嫌疑人,逼他交出那不翼而飞的3万元现金。

    在上世纪90年代,3万元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峰峰的爸爸突然失踪了,两天后,人们在附近一处机井里找到了他的尸体。

    他用自杀来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峰峰的母亲,听闻这个消息后,突然晕厥,醒来后精神开始恍惚,她真的傻了。

    第二天,在学校里的我们,就听到了峰峰村里传来一个残忍的消息:峰峰母亲疯了,把峰峰杀死烹食了!

    我没敢去峰峰家里看,这件事迅速成为我们当地热议的话题,人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我从大人口中,也了解了关于这件事的确凿细节。

    峰峰父亲尸体被发现的当晚,峰峰一个人在炕上熟睡了。睡梦中,他母亲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来到炕前,残忍地将峰峰的头砍下,随即把峰峰大卸八块。

    当天深夜,有村民曾看到峰峰母亲出门拿柴火。他的邻居还听到峰峰家里传来劈柴和舀水的声音。

    直到第二天,人们才在峰峰家的猪食槽子里发现了被煮透的人肉人骨,还有一旁目无表情神情呆滞的峰峰母亲。

    峰峰的母亲被警方带走了,但因患有精神疾病,很快免于刑罚,被释放回家了。

    短短几日内,男主人跳井自杀,女主人受刺激肢解煮食了小儿子。家中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村民们不敢把消息告诉在外读高中的大傻。

    每个月底,大傻的叔叔就会把钱送到学校去,并且告诉大傻,家里父母都忙,不必回家,在学校安心读书就行。

    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时间一长,大傻心里犯了疑:父母即使再忙,为什么每次写信都不见父亲回信?犯嘀咕的大傻悄悄回了家。

    然后,他知道了这一切。

    大傻受到极大刺激,精神当即崩溃。好在他活了下来,但是却永远变成了一个傻子。从此,“大傻”永远取代了他在学校里的名字。

    没多久,大傻的母亲失踪了,至今20年过去了,一直杳无音信。

    这个家庭,只剩下了大傻一个人。

    大傻原本真的是一表人才,个头、相貌、气质,基本符合现代女生嘴中所谓“男神”的形象。

    可是,变傻后的大傻,不再是男神了。人们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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