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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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 第5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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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深叹一口气,微仰着脸,道:

“你大嫂刚巧有事外出。”

步惊云怒道:

“荒谬!待我进内堂找她!”

脚上刚一迈出,手臂便被秦霜抓住。步惊云猛一扭头,只见秦霜的脸上己笼上一层寒霜,声音己变得冰冷异常道:

“二师弟!这里并非飞云堂。让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他的话是有点含蓄,意思却很明显。

也很少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忍着气,隐晦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但步惊云却不怖,他象是己疯了,单臂一甩,己挣脱了出来,大声道:

“别阻我!”

又疾向前冲去。

秦霜带未的几个徒众立即站成了一条线,拦在前面,一齐大喝道:

“请步堂主自重身份!”

步惊云怔住。

他们组成这道防线,无疑是秦霜的最后通谍。

他是冲过去,还是退回去?步惊云的头脑己渐渐清醒了过来。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威仪的声音道:

“惊云!”

步凉云心头不禁一怔,转身回望,便看到一个威严猛厉的人影。

雄霸!雄霸一脚跨入门内,怒叱道:

“放肆!我早就命你回来后马上往第一楼见我,为何竟来此撒野?”

步惊云的心立即沉了下去,他即使有天大的事,现在也不敢违抗雄霸的命令。

天下会,湖心小筑,就筑在湖心。

四周无桥无路,唯一可以到那里的办法,只有乘船。

现在船在岸边,人也在岸边,一齐恭候聂风。

恭候的人有三个:

——两个待婢与一个孔慈。

一瞥见聂风,不禁立时喜形于色。

两个侍婢抢着迎上去道:

“聂堂主回来便好了,小姐因你而终日茶饭不思啊!”

“请你快些劝她吃点东西吧!”

孔慈亦轻声道:

“三师弟!自你失踪后大家都很担心,今日你无恙归来,真是值得庆幸。”

聂风却连一句话也没说,径直登上小舟。

孔慈本为湖心小筑总管,故此次务须亲迎聂风,连忙跟着上船撑篙,接着又道:

“幽若渐见消瘦,令师尊十分优心,希望你嘱她保重身体啊!”

聂风仍没有说话,双眼只盯着湖心——湖心小筑。

孔慈忽然红看脸,低声道:

“风……当日在水车居中的事……”

聂风这才冷冷的应道:

“大嫂!你毋用多说!只要你安守本份,我仍然会尊敬你!”

“放心吧!”

最后三个字终于让孔慈缓缓的放下了心。

一到湖心小筑,两个红衣稚婢,立时笑嘻嘻的跑过来,道:

“聂堂主,嘻嘻!咱们还没告知小姐你已回来呢!好让她有个意外的惊喜!”

“酒菜亦己弄好了,聂堂主,请!”

幽若住在湖心小筑的幽阁。

请聂风去的地方自然亦是幽阁。

幽阁内,幽若一个人落下一子后,幽幽道:

“风,下一着该到你了……”

但风不在,她只有一个人又下一子。

——个人下一局棋,多么寂寞,多么无奈。

孔慈也只把聂风送到幽阁外,便道:

“小姐只想见你一个,你还是独自进去吧!”

聂风宁立门外,只觉幽香四溢,不禁令人心族摇荡。但聂风想到房内的人为了自己安危而寝食难安,日夕牵挂,内心更泛起丝丝歉疚。

房门轻启,一线曙光透进这漆黑死寂的寝室内,仿似将内里的所有郁气,一扫而空。

幽若执子的手亦谭然顿止。

猛一回首,聂风己在门外,挺立的就如一棵大风雨后,仍仁立不倒的树。

——玉树!——临风!幽若立即掀翻了面前的棋桌,身形如燕子般扑了过去。

孔慈从门外,偷偷的看着他们,眼睛里带种奇特的笑意,似己看得痴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本就是她的心愿。

但与她自己结成眷属的人,是不是有情人?孔慈轻轻的带上门,刚一转身,便有人来报:

“禀夫人,天霜堂堂主有事急请!”

秦霜请孔慈来的急事就是——喝酒。

喝闷酒。

两人相对凝坐,桌上摆满了丰富酒菜,秦霜依旧自顾酌饮,默不作声。

孔慈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直望秦霜,心中似有一种不祥预感。她忽然道:

“大哥,明天你还有要事去办,可不要再喝了!”

秦霜却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再倒了一杯,才道:

“慈,最近我忙于会务,冷落了你……”

孔慈只感到奇怪,秦霜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他倾耳听秦霜说了下去:

“难得今夕凉如不,气氛幽恬,正是我俩共晋享用的好时候,嗯……咱们的确久未如此共聚了……”

又立干了一杯。

孔慈忍不住轻声道:

“大哥,我知你满怀心事,你说出来,会舒服些的!”

秦霜将酒杯倒满后,低着头,颓然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我刚才谒见师尊,他说两位师弟失踪一时,此刻急地回来,恐怕事有跷躁,加上步惊云情绪显见波动……为慎重起见,明天决战之期,全由我掌权统领天下会!”

“但强敌环伺,这担子太大了,我怕自己担不来!”

孔慈道:

“放心吧,只要你依照师尊的安排去做,就绝不会出任何岔子的。”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况且,他从来都不会看错人的!”

“无错……”秦霜暮然抬起头,似醉非醉的盯着孔慈,喃喃道:

“就正如他当初安排你嫁给我一样,是吗?”

他的声音不大,孔慈却如听到一声炸雷一般,骤然睁大着眼睛,瞪着秦霜。

秦霜垂下头,低声道:

“我似乎有点醉了!”

窗外,夕阳如血,浓化不开,似乎是明天腥风血雨的先兆……

良久,孔慈才问了一句:

“云师弟他无碍吧?”

秦霜端起杯,就如吃一剂苦药似的慢慢的饮尽后,才道:

“他太倦了,正在休息!”

但步惊云并没有休息,他正怒火冲天。

他掀翻了整张紫檀木大桌,桌上的碗。筷。杯。碟。壶、盅还有菜肴、菜汁,洒了半身。

近身的两个待卫怕得赶紧跪倒在地,等着步惊云的怒吼。

步惊云果然怒吼道:

“统统都是饭桶!即使将天下会覆转,也要找她出来!否则不要回来见我!”

两侍卫忙不跌道:

“是是是是!”爬起来,忙退了出去。

这时,夜己降临,沉重的黑幕笼住了天下第:楼。

寝室内烛影摇动,映照看步惊云铁青的脸!自从由凌云窟回来后,当年凄厉的阴影又再缠绕着他,逐步将他的心志侵蚀。

他害怕在这斗室中独自面对那天边的寂寞。

他再不能一个人躲在这问昏暗的房中。

他需要一个体贴的人去开解他……

以前是雪缘,现在只有孔慈。

但孔慈呢?她到底在哪里?摹然,窗纸上映出一个纤巧的身影。

步惊云一眼便看出了他是谁?“孔慈!”

刚喜叫了一声,人影又倏地消失,步惊云连忙箭一般撞破窗格,冲了出去。

只见假山后人影一闪,步惊云追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孔慈就象躲着他一般,又掠到了别处,但她的轻功终究不及步惊云,在小松树林中,步惊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急切道:

“慈!不要走,你知否我已等你许久了?”

顺势又搂往了孔慈的纤腰,垂下头,凑过去,似在耳语道:

“为什么这么迟才来找我?嗯……”

孔慈却摹然大力的推开了他,哀求道:

“云,不要这样!风师弟已知道我俩……”

步惊云立即截道:

“不用怕,没有人可以阻碍我们的!”

孔慈没有办法再分辨,因为步惊云已封住了她的嘴——用自己的嘴封住了她的嘴。

他的嘴唇灼热而有力,令孔慈无法抗拒。

她只有热烈的迎合……

孔慈自小便是那样的人。她对任何人都关怀备至,故此狂做的步惊云终于撇下了雪缘,不禁对她日生情愫……

亦只有拥抱着她,他那寂寞震惊的心灵方可平复;只有紧贴着她的胸膛,才可便他感受这人间仍有少许温暖。

于是,在这天地间,仿似只剩下他们二人,雄猛如虎的步惊云亦被她驯服得象头羔羊,二人似己溶为一体……

痴缠间,孔慈感到步惊云本己温驯的身体突然如变回了一头猛虎似的绷紧,遂惊问道:

“什么事?”

但己用不着步惊云回答,因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看到了一个人。

一一冷静宁立,己近似一头出猎的豹子。

孔慈的心立即沉了下去。

这个人无疑就是——聂风。

聂风无法相信眼前所见,他做梦也想不到两人己至如此地步。

但他这次却只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而正因为毫无动作,才是最可怕。

——谁也不能预计他下一步将会如何?奸情被揭,孔慈羞愧难当,慌忙披回衣服。

步惊云却面无傀色!他,深爱孔慈!他深信孔慈是属于他的,他根本就没有做错。

那到底是谁的错?步惊云的眼神己坚如磐石,因为他认为事情己到必须有个了断的地步!聂风的眼神却流露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冷静!自从不虚一语释解后,他己能按捺心内那股疯狂的血,更能洞悉眼前一切事情。

他盯着孔慈,冷冷的,缓缓的,道:

“我曾说过……不想再看见这样的事!”

孔慈的脸立即彻耳通红。她与聂风的目光稍一接触便深埋了下去,似永远都不敢再抬起。

步惊云马上拦在她前面,冷笑道:

“但如今你又看见了,却又能把我俩怎样?”

聂风却对他看都不看一眼,他仍然注视着孔慈,似毫无责备之意,反之,眼神流露的不仅是惋惜,还有同情……

孔慈自幼为天下会稚婢,长大后便在师尊安排下嫁给了大师兄,也许她根本不喜欢他,一切都只是顺应师尊的意思!倘若由她重新亲自挑选,她会选谁?每个人都应有权选择,可是孔慈却较任何人更为可怜,她半生备受摆布,为什么还不能选择自己心目中的男人?想到这里,聂风内心忽地一阵触痛:

“她不守妇道,固然是错!但她亦有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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