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此刻还不知道她已经被一条毒蛇盯上,她送走了苏景华略休息了一下,便被告知前往将军府的谢礼都已经准备好,车驾也已安排妥当,明日一早便可由着苏景华陪着她一起前往将军府致谢。
翌日又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璎珞一早便坐在了往将军府的马车上,外头苏景华穿着身月白色的箭袖长袍骑马相随。原本今日该由宋氏这个嫡母带着璎珞前往致谢的,可宋氏如今被幽禁,又和璎珞仇人一般,自然无法成行。
苏定文本是说去央了大夫人白氏今日陪同前往的,可璎珞和指望着带苏景华过去和迟璟奕认识随便将合作文书签好,自然不愿大夫人同去,碍了事,便再三劝说了苏定文,只道太夫人果然将自己当成自家子侄一般疼爱,太过客套礼数了反倒不美,会驳了太夫人对自己的亲近关爱之情,苏定文这才同意了下来。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侯府门前的大街,一路往将军府去,很快便到了四通街上。
璎珞透过窗缝见外头四通街上不过一日却又恢复了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喧嚣热闹的街景,一时倒觉昨日街头混乱的一幕恍若隔世般飘忽遥远,不觉便又想起了昨日街头的那蜻蜓点水般的意外一吻。
当时并不觉得如何,此刻回想起来,璎珞奇怪的发现,她竟然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她甚至还记得那男子微凉的唇压在她娇软唇瓣上磨蹭的感觉。
还有他唇上带着的极为干净清冽的气息,那气息于他的气质是那么的相得益彰,以至于当他唇压上来时,他本就强大的气场也似被无数倍放大了一般排山倒海地压向她,让她那一刻竟有些心慌气短。
璎珞想着,忍不住轻轻推开些窗缝透过人来人往的接头往昨日被秦严安置的那一处墙角望去,今日那墙角自然没了拥挤的人群,冷冷清清,和所有店铺墙角一般并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可莫名了因了脑海中那清晰的一幕,璎珞却觉着那处风景不一样起来。
瞧着那处似乎那种微微的窒息感又回来了,璎珞不由抬指轻轻触了下唇瓣。
“看,那么华贵的食味楼,一夜间就成焦炭了,昨儿听闻食味楼着火我还不相信呢。”
外头马车旁突然响起一个很大的说话声,若一击闷雷唤醒了璎珞,她蓦然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抬手拍了拍面颊,晃了晃脑袋,瞬间便将方才一瞬的恍惚丢在了脑后。
马车又前行了片刻,刚刚转过一处拐角却突然一个颠簸似撞上了什么东西,接着便听哎呦一声惨叫,然后是马车旁苏景华的焦急的声音。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看看可撞伤人了?”
璎珞听到外头动静有点大,不由便有些担忧,蹙眉瞧向一旁坐着的云妈妈,道:“好像是撞上了什么人,弟弟到底年幼,妈妈下去看看吧,若是真庄上了人咱们赔罪赶紧送人上医馆去,若是滋事耍赖的,也息事宁人给些银两赶紧打发了去,莫多纠缠。”
璎珞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好在街上和人起争执,不说容易传出闲话来,一混乱也爱出事,更何况今日又没个长辈跟着,只一对姐弟,争执之下难免吃亏,云妈妈自然明白璎珞的意思,忙点了头翻了个装银两的大荷包揣着推开车门爬了出去。
璎珞打眼扫了下,却见马车前倒着辆小推车,散了一地的瓜果,地上似乎躺着个穿粗布衣裳的婆子,弟弟苏景华正弯腰似在查看那婆婆的伤势,而马车前头已经围了不少过路百姓。
云妈妈出去后便关上了车门,璎珞独自坐在马车中,听到外头那婆婆不住发出惨叫声一时间有些疑惑,这街道上人流大,马车一直就行的很慢,方才又是拐角,行的就更慢了,怎么会将人撞的这么严重,难道是遇上了碰瓷的?
外头云妈妈上前时,苏景华正准备扶着那老婆婆起身,道:“老人家,您哪里不舒服能否告诉下我,我好让人陪你上医馆去?”
那老婆子却只扶着腿一个劲儿的哀嚎,哭道:“撞死我老婆子了,撞死人了!”
云妈妈见情况不对劲,怕苏景华吃亏忙上前准备插手,不想突然便从一旁的铺子中冲出来个壮汉上前便大喊一声,“娘!格老子的,哪家的公子哥敢欺负俺娘!吃俺一拳!”
说着那高大个便冲了过来,竟是拎着苏景华的衣领子便将人恶狠狠丢了出去,苏景华本就瘦弱,在那大汉手中简直就跟根稻草一般,整个人轻飘飘便往一旁的店铺台阶上跌了过去,落在青石地砖上滑出老远,人都愣住了。
那大高个却是将人一丢,高塔一般迈着步子又追了上去。
云妈妈一瞧这还了得,当下便尖叫一声,“少爷!快护好少爷!”
云妈妈说着便忙奔了过去,这边侯府带着的婆子护院也都呼啦啦全拥了过去,人群见有架要打,也跟着转移了阵地,拥过去瞧热闹。
璎珞听到外头架势不对头,心下一惊,也顾不得什么了,只匆忙拉了个帷帽顶在头上便推开了车门焦急地望过去,谁知她刚刚探出半个身子,手腕便猛然被人扣住,接着便被一道重力给拉扯下了马车,裙摆飘扬,险些踩着摔个狗啃泥。
璎珞就要惊叫出声,那扣住她的人似早有准备,扣住她手腕的手迅速一松就势便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胳膊穿过她的腋下便死死揽住了她的腰身,一面拽住了她往前跌倒的劲头,一面一个用力,几乎是半拉半抱的便将她拖离了主街,瞬间便从瞧热闹的人群后被拉进了拐角的一个店铺。
那店铺冷冷清清,半个人影也没有,叫璎珞一下子便觉脱离了人群,心中不由一惊,只道又有人一计害她不成再生二计,当即便毫不犹豫的一口狠狠咬着捂着嘴巴的大掌。
她挣扎的厉害,那人却也用了大力压着她的嘴巴,以至于这一口下去根本没能咬到任何东西,反倒令那掩在嘴巴上的手扣地更紧了,男子的虎口甚至捏的她两颊生疼。
且她的挣扎显然还惹怒了这男子,他索性一个用力扣着她的腰肢将她整个提了起来,夹在腋下便大步绕进了店铺东边的里铺,璎珞拼命踢着双脚,终于在临被携进里屋时如愿踢倒了放在门口的一个高架花盆。
白瓷花盆倾斜,可璎珞却没能如愿听到花盆碎裂声,显然是有人及时扶住了那花盆,这困着她的男子竟然还有同伙!
璎珞一颗心不住往下沉,果然,刚被携进了内室,身后便有人啪地两声关上了房门,彻底阻绝了街上行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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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走了,猜猜是谁干的?猜对奖励8点币,哈哈,表嫌少,重在参与哦
075 应对
?定安侯府一场宴席还没开始便被食味楼的大火给烧了个败兴落幕,白氏等人送走了客人们,老夫人马氏便以劳累为由吩咐她们都散了,却独独留了璎珞下来。
屋中众人都退了下去,一时间方才还挤挤攘攘的屋子一下子便显得格外空荡起来,璎珞低眉顺眼地站在花厅中,松枝在地上摆了个弹墨绣松鹤纹样的锦缎软垫,璎珞这才上前重新跪下,向着端坐在罗汉床上的马氏再度行见面礼。
她磕了头,坐在上头的马氏却并未喊起,璎珞能感受到马氏落在身上的目光,锐利而富含压力,探究而略带厌恶。
璎珞早便想过,马氏乃宋氏的嫡亲姨母,而且宋氏所出的子女有三个都是自幼养育在马氏的身边,不管是看哪一方面,马氏都不会喜欢自己这个害的宋氏夫妻离心的孙女。更何况,马氏不缺孙子孙女承欢膝下,且嫡出的孙子辈都疼不过来,这便更不会在意她和弟弟了。
故此对马氏的不喜,璎珞早有准备,一早也没打算在马氏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她只力求不被拿捏住错处,想来她毕竟是苏定文的血脉,马氏即便是再不喜欢她也不会特意的挖坑使绊子地磋磨于她。
此刻璎珞跪的柔顺而谦恭,马氏盯着璎珞却面沉如水,眼神犀利,见她神情恭顺,微微咬着唇,低垂的睫毛不住的颤抖,隐含胆怯,明明身子已经支撑不住,摇摇欲坠,却还跪的笔直不敢倒下,一时间她倒分不清这个孙女是当真害怕,还是装的。
只她旁观者清,要她相信这个孙女是个软弱可欺的,宋氏几次倒霉都是巧合,她便白长了这个岁数。
马氏突然冷哼一声,碰的一下将手中的茶盏丢在了一旁填漆描金边的檀木炕桌上,冷声道:“陷害嫡母,迫害嫡妹,刚一回来便惹地风波不断,哼,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扮什么柔弱无辜,没那个必要!”
璎珞身子不住摇晃,也没装柔弱无害的意思,她也知道在老夫人面前没装的必要性,那时候她能糊弄住宋氏不过是宋氏太了解以前的苏璎珞,大意轻敌之故。
而老夫人根本就没见过以前那个处处受欺的窝囊废苏璎珞,却只见证了宋氏和苏瑛珍“被害”的过程,先入为主便觉着她是个工于心计,阴险狡诈之辈,又怎么是她随便装装可怜无辜就能糊弄的?
她之所以表现的恭顺又摇摇欲坠,只是想告诉马氏,她大病初愈,身体支撑不住,马氏若不想她一回来便落得个苛待孙女的恶名,最好便莫想着现在就给她吃下马威。
故此马氏的话璎珞并未分辨一字半句,只是身子又晃了晃,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马氏见她跪着不说话,不禁诧异地蹙眉,遂冷哼一声,道:“不说话?是无话可说,还是认了罪名?亦或是在心中诅咒我老太婆?”
璎珞这才抬起头来瞧了眼马氏,又垂头道:“迫害嫡母,陷害嫡妹,这罪名太重,孙女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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