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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汐在一旁轻轻扯了扯凌云霆的衣袖，暗暗咽了口唾沫：“云，你以前是什么？”
“以前？”
“是啊，你以前是不是人呐？”
“不是。”凌云霆转眸，眼含深意的凝望着漆汐。
漆汐的眼瞪着溜圆，她紧紧的抱着他的手：“那你是什么？妖精？神仙？魔？”
“仙。”他是在仙界自然孕育出的云狐上仙，并不是凡间历经劫难飞升的凡仙。
仙？这下漆汐明显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和她签订契约的也是仙人，那仙人还能驱使云帮他做事，那云在仙界的地位是不是不够高啊。
如此想着，漆汐心中不由生出一些怜意来：“云，那和我签订契约的仙人，是你的主、额上司吗？”
本来想说主人来着，不过貌似有点伤自尊。
凌云霆一愣，他以为他说他是仙，漆汐便能猜测出他的身份，却没想到她竟然琢磨出了这样一个歪理。
这让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如果他告诉她真相，她是否会生他的气？
漆汐以为自己猜中了，他也许不想在她面前显得低人一等，故而不再追问，反而十分好心的捡了个台阶，自发的走了下去：“哎呀，我差点忘了一件事！！”
说罢跑到桌边随手抓了两块梅花糕：“我要去趟皇宫，探探南阳的口风。”
“我和你去吧。”
“不用，南阳看到你，反而不好。”
“我不露面便是。”凌云霆略作沉吟，向前拉住漆汐的手，尽管这凡间没几人能伤得了漆汐，他终究没办法放心。
怡景宫高墙下的一角，漆汐抬眼望向灯火通明的宫殿，低低对着凌云霆说道：“就送到这吧。”
“嗯，我在这里等你。”说完，凌云霆便轻轻跃至树干之上。
漆汐猫着身子，轻车熟路的摸到怡景宫正殿，摸摸索索了半天，却未曾见到南阳的踪影。
“奇怪，这么晚了，他都不回来睡觉？”漆汐从正殿摸到偏殿，大大小小的房间她一个都没放过。
许久，她大力的打向自己的脑袋，在心中暗骂不已：“他现在是皇帝，这个时候，肯定是歇在妃子那。”
于是，她设计放倒一个小太监，将小太监拉至一偏僻出，阴沉着声音问道：“新皇现在在何处？”
那小太监挣扎了许久，见自己挣脱不出，便认命的回道：“贼子，你杀了我吧。”
这声音、分明就是小林子嘛，漆汐迟疑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和他相认。
片刻后，她故意压低声音：“我找新皇有急事，你放心，我绝不会害他。”
“你是哪个宫中的宫女，竟然如此大胆！！”
“公公，你便告诉我，他在何处，好不好。”漆汐索性装起宫女，捏着鼻子，撒着娇。
“你新来的吧。”小林子浑身一颤，这女人撒娇的声音太吓人了，皇上自回宫就一直待在怡凤宫，这在宫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连忙顺着话茬接了下去：“是的，公公，你就发发善心，告诉我吧。”
小林子低低一笑，这新来的宫女真是不识实务，尽做白日梦，也罢他今天就成全她。
“皇上在怡凤宫。”
目的达成，漆汐在心中说了声对不起之后，便赏了小林子一计手刀，随后又偷摸着来到凌云霆处，朝着他摇了摇头；她轻声说道：“在怡凤宫，我去去就来。”
凌云霆点点颔首，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待漆汐来到怡凤宫墙角处时，刚巧遇见徐莲从怡凤宫正殿悠然走出。
难道这怡凤宫是被南阳赐给了徐莲？漆汐缩在墙角处，直至徐莲离开，她才从一处窗台，爬进了正殿内。
偌大的正殿，一片寂静无声，只有两三个宫人垂首侯在殿门口，漆汐十分小心的迈着步子，慢慢的摸到正殿之后的寝殿内，当时走得匆忙，什么也没带，这次故地重游，让她升起了带些物件的念头。
谁知，方一踏入殿门口，便见南阳稳稳的坐在床榻之上。
那个猫着腰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女人，是漆汐吗？
南阳忽地绽出一抹笑，他真是疯了，她明明跟着她所爱的人走了，怎么可能会回到这怡凤宫呢。
“阿南？”奇怪的盯着南阳猛瞧，他一个人傻笑个什么？
听到声音，南阳兀地顿住笑，半响，他才激动的站起身：“漆汐？你、是你吗？”
“废话，当然是我咯。”漆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笑着说，“我来看看你。”
“你会留下吗？”南阳面露狂喜之色，他紧紧的拽住漆汐的手，激动的询问着。
漆汐猛地摇头：“不会，我就来看看你，你知道的，我很在乎你的安危！”
又是这句话，南阳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殆尽，他眉头高高挑起：“安危？只是在乎我的死活而已吗？为什么？”
第十三章：奇变
“没有为什么，就是在意，你一定一定不能有事。”漆汐见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复又加了句，“不然我也活不了，你可以理解成柳清绯不让你死，你一旦出问题，这身体我也用不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得存于这个世界，是因为柳清绯，倘若她希望的我办不到，在这世间我便没有存在的理由。”
如果她想毫无顾忌的和云离开，就必须要说服南阳，她现在也算是体会到了他对她的真情，才动了告诉他真相的念头，就让她自私一回吧。
两人相视许久，南阳心中百感交杂，原来她先前的种种行为饱含着这么明确的目的性，嘴角牵起一抹嘲弄的笑，他真的高看自己了。
“如今你是灵国的新皇，又身怀仙器，洛一是我的朋友，必然不会挑起两国战事，所以，只要你不再强行修炼，安然渡过一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漆汐低着头，不忍去看南阳悲伤的面孔，若是自私就一鼓作气做到底吧。
“漆汐。”南阳终于出声，深深唤着她的名字，随后又无奈的叹出一口气，“你是凡人吗？”
漆汐猛地抬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她，快速的回道：“是啊，我本来就是一个凡人？无？错？小说 Ｍ。qulＥdu。 ＣＯＭ。”
“我从前问过你类似的问题。”南阳凝视了她许久，随后起身走到一处画卷前，他静静的注视着那画中的女人。
只是那时候她防着他，不肯告诉他真相，漆汐轻轻一笑：“我记得。”
也跟着走到那画卷前，这才看清那画中的女人竟然是她，不由头脑一热问道：“ 你怎么把我的画像挂墙上了。”
“因为我以为，从今早之后，我不会再见到你。”
明明她就在南阳面前，可他却不看她，宁愿死死盯着那副画卷，漆汐侧着头猜测着，心中却是在打着鼓，她说得那么明白了，为什么他就不肯给她一个保证呢。
“你留下来吧。”
“什么？”漆汐的声音兀地的拔高。
“留下来，陪我。”他依旧盯着那副画中的女人。
漆汐迟疑的一会儿，才说：“你在和画说话？”
一阵凄凄的笑从南阳口中溢出：“你在明知故问呐，留下来陪我，我尽可能陪你到老，你懂我的意思！”
“我真是错看了你！！”一丝的不确定就此打破，漆汐不免气急了起来，看来她把南阳想得太高尚了。
“你知道在你没来之前，我本来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南阳墨色的眸中，浸满了哀意，“为了记住你，为了能看到你，我宁愿！”
他宁愿抛弃凡人的躯体，以旁人共用魔躯！这本是他唯一的希望，可转眼，她来到他面前，告诉他：你不能有事，我们一损俱损。
说到底，是他的身体不能有所损失，他那么爱她，又怎么会亲手害她，可是他也有私心，他做不到无私的应下，既然这是她的软肋，留下她，陪他一世，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你宁愿什么？”见他久久没有把话说出来，漆汐索性问个明白，好让她摸清楚，为什么南阳会强迫她留下。
可他却是摇头，并飞快的换了一副冷冷的面容：“你若想我们平安的活着，就留下来陪我罢。”
“这、这不可能！”漆汐的神经不由紧绷了起来，心中暗暗叫苦，她真不该说出实话。
自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来往，南阳也算是个正人君子，现在才知道，就一个字：呸。
“我这要求很过分吗？如若不然，你想让我一人孤独的活一世，那我苟延残息的活着有什么意义？”
漆汐愣愣的张着嘴，是啊，他的感情，她做不出回应，也给不了什么回报，她凭什么要他那么高尚的为她而活？
原来从一开始，都是她自私到有些残忍的心在作祟，如果他觉得生无可恋，那她凭什么要求他好好活着。
两人就这样站着，谁也不曾开口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漆汐终于低声开了口：“给我一些时间，想想吧。”
南阳清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