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这才禀道:“启禀主公,杨护法擒下了花魔宫小宫主后,已逼她取出解药,给这几个弟兄服下了。只是——”
“只是什么?”
“那小姑娘说了许多不干不净的话,奴才不敢再说。”
“但说不妨。”
“她说——”。
那个禀告的小头目尚未说出,只听远处传来杨和的喝声:“住口!”
随着喝声,只是大护法扬和飞掠而来,又对那小头目道:“休得胡言乱语!退下!”
那小头目一听,连忙告罪,向后退下。
乐仁毅喝道:“且慢!杨护法让他把话说完。”
杨和道:“启禀主公,那花魔宫的小宫主说了些什么,属下也是知道的。属下当私下向主公禀报,不容这狗才多嘴多舌,使主公徒遭议论。”
乐仁毅一听,顿时想起当日从祁连山出来,进入中原后,曾在路上遇到过花魔宫小宫主,她说她是归有沫的女儿。想来那个小头目说的“不干不净”之话,指的就是这个了。
乐仁毅道:“左右退下。”
归义在后面道:“老奴是否也需退下?”
乐仁毅道:“你也退下,将豹儿也带下去。”
豹儿向来对乐仁毅崇如天人,亲情深厚,一声不响地便随归义退开去了。
周围的武帝门人都退走了。
杨和小声禀报道:“那个妖女说她是主公你的女儿。”
乐仁毅冷笑一声道:“我就知道说的是这个。”
杨和惊道:“主公施展地听神功已经听到了么?”
“不是。”乐仁毅摇头道:“我从西域进中原时,那花魔宫的小宫主已经在路上纠缠过一回了。”
“原来如此,那么,请主公定夺,今日之事当怎么办?”
乐仁毅沉吟半晌,道:“你已经将她拿下了么?”
“正是”。
“那就带上来吧。”
杨和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不时便将花魔宫小宫主伊沫水带了上来。
花魔宫小宫主伊沫水一走近就恨声道:“天底下只怕自古以来就不曾有过你这样狠心的父亲!你不但不认自己的女儿,反而令人将她的随从杀伤打散,还把她抓起来捆起来,你——一点人性也没有!”
乐仁毅沉声道:“小宫主,你在汉水边上就曾如此与我纠缠过一次,那次我就明确对你讲了,我是——”乐仁毅说到这里,陡然停住了说话,因为他听得有几个人走了过来,他明白那陈梦月和一直伴陪着她的太湖六娘子和衡山妙玉道姑。乐仁毅一听到陈梦月的脚步声,就记起自己此时扮演的角色是归有沫,而不再是乐仁毅。他可以对花魔宫小宫主伊沫水说自己是乐仁毅,可以对武帝门人说自己是乐仁毅(事实上,武帝门人也完全知道他是乐仁毅),可以对天下任何人说自己是乐仁毅,但就是不能对陈梦月说自己是乐仁毅!
小宫主伊沫水大声反问:“当日你说你是乐仁毅!如今你成了武帝门掌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归有沫,你还能再否认吗?”
陈梦月走近了,问道:“归大哥,这里出了什么事?”
乐仁毅道:“没有什么事,月妹,你还是回大马车中去歇息吧。”
陈梦月见乐仁毅支她走开,不禁心中犯疑。她调头望了望花魔宫小宫主伊沫水,不禁噫了一声,问道:“小姑娘,你这一身打扮,可是花魔宫的人?”
伊沫水大声说:“江湖上人称我花仙宫为花魔宫,其实谁当受那一个魔字,实在说不清楚!我是花仙宫花仙王的女儿,姓伊名沫水!”
陈梦月奇道:“武帝门此时只与大都帝师集团为敌,与武林人河水不犯井水,你为何要到武帝门来找麻烦呢?”
伊沫水大声问:“你是谁?”
“我是陈梦月。”
“哦,你就是武林皇后了?那我对你说,我是来找我父亲归有沫的!”
小伊沫水此话一出,陈梦月不禁大惊,陡然间,陈梦月张大了双眼,十二年前有一天晚上那一幕血淋淋的场景骤然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她从她姨婆奇静仙姑控制下逃了出来找归大哥,却在途中被人莫名其妙制了昏睡穴,等她醒来时,却看见她的归大哥正在和花魔宫花魔王*,干那乱淫之事。她当时一剑刺出,刺中了花魔王的肋部,然后抽剑一砍,又砍断了花魔王的一只手腕。然后她就气得大哭着越窗逃走了。归大哥追上来是以后的事。
当晚归大哥与花魔王干那苟交的事,虽说是中了七彩神女的乱性之药,但却确实有可能使花魔王伊人受孕,生下这个小伊沫水。而且这个倾国倾城之色的小伊沫水,单看那长相,就知是“良种*”的结果:归大哥帅,花魔王美,也只有她们的后代才会长得如此倾国倾城!
六娘子和妙玉仙姑一见陈梦月失态,尽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年那一幕乱淫丑剧,归有沫被七彩神女一伙逼落红雾谷死去,而成了只有陈梦月、花魔王才知道的秘密。二人是不会对人讲的,因此天下也就没人知道那夜发生的事。大恩仇先生也从没对武帝门中的任何人讲过这件事,也没特别命令他们防范这一类的事。因此,这一类的事发生了,他们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六娘子和妙玉同时齐声道:“主母怎么了?”
陈梦月定了定神,道:“你们先把这位小姑娘的牛筋绳松了,领她下去好好歇息,任何人不得伤害她。”
三人一听,顿时齐声作礼道:“是!属下遵令!”
大恩仇先生吩咐不得对陈梦月“主母”有丝毫不敬,他们自然只有俯首听令了。
然后,陈梦月向马车走去,一边说;“归大哥,你来马车之中,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讲。”
乐仁毅不知她要说什么,但看她刚才的失态,明白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秘密,便跟了过去。
六娘子和妙玉随后跟去。
陈梦月回头道:“两位请去照看好小伊沫水,我不是说了有话要单独和归大哥讲吗?”
六娘子和妙玉一听,顿时互相对望一眼,默默退下。
乐仁毅跟着陈梦月进了大马车。
二人坐下,陈梦月说:“归大哥,那位小姑娘只怕当真是你的女儿!”
乐仁毅大惊道:“此话怎么说起?”
陈梦月道:“归大哥,你忘了十二年前你中了七彩神女迷乱药物和花魔王苟合,被小妹刺断花魔王肋骨,斩断花魔王手腕那回事?”
乐仁毅自然是不知道这回事的。
因为大恩仇先生并没有对他讲过这件事。
此时陈梦月说起这件事,他若说没有这回事,立时就会暴露出他不是真的归有沫,立时就会引起陈梦月的怀疑。如若因此生出什么是非,大恩仇一回来,立时就会暴跳如雷,立时就会生出杀意,祸及豹儿归义一伙,祸及万兽门人甚至阁皂山灵宝坛道人!
乐仁毅假作回忆,良久,才想到了一个退守的万全之策:“那么,依月妹的意思,我今日当怎么办?”
陈梦月叹了口气道:“归大哥,从人伦道德讲,你可以不认花魔王,可以憎恶花魔王,但小伊沫水却确实是你和花魔王苟合之后所生的女儿。你应当认她。”
乐仁毅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道:“月妹你好好歇息,此事容我想上一想如何?”
乐仁毅说完,退出了大马车。
大马车外,六娘子和妙玉仙姑正守候在大马车门口,一见乐仁毅出来,连忙垂首作礼。
乐仁毅打了个手势示意妙玉道姑上车去陪陈梦月,又打手势叫六娘子跟他走,他有有话要说。
妙玉上了大马车。
六娘子跟乐仁毅走到离大马车百丈之外停下。
乐仁毅问:“你可知道大总管此时在何处?”
六娘子道:“这个,或许大护法杨和知道,待属下去将他唤来,主公可直接问他。”说完,飞掠而去。
不时,只见杨和飞掠而来,杨和见乐仁毅便作礼道:“主公要找大总管有什么事?”
乐仁毅道:“还不是因为花魔宫小宫主的事。”
杨和想了想道:“大总管此时正在北方一带暗中布置击垮帝师集团的大事。属下想来,花魔宫小宫主这件事可以暂时放上一放,不能干扰了大总管的大事。”
“那怎么安置花魔宫小宫主呢?”
“软禁起来就行了。”
“好吧。此事就交给你办好了。”
“属下遵令。”杨和说。“那边已经为主公摆好了午膳,请主公进餐。”
吃过午饭,收拾停当,队伍又向北进发了。
这天下午,陈梦月没有来请乐仁毅去大马车,乐仁毅明白,大约花魔宫小宫主伊沫水的出现,使她想起了许多往事,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乐仁毅骑在豹上,表面看去沉毅而稳重,显出高深的定力,其实心中明白,从陈梦月那用以说明十二年前归有沫与花魔王伊人的*关系那简短至极的两句话中,隐藏了多少心灵上的秘密和喜怒哀悲。大恩仇如若是归有沫,定然不高兴看见当年他不乐意时干下的*之事,今日竟有了一个后人!他一发怒,还不知要干下什么事情。
乐仁毅一个下午骑在豹上,走在大马车边,仔细沉思,心中有了主意。他决定这天晚上就让豹儿独自一个人逃走,以免他以后想干什么事的时,豹儿成了制肘的因素。
乐仁毅并不担心归义等人。这几人本来就是归有沫的旧人,与他无关。大恩仇若是归有沫,怎么发怒,也不会发在归义等人的身上。
黄昏时分,队伍在蒙城附近的一个小村庄中住宿。打前站的武帝门人已经将小村庄中一家地主老财的宅子临时占为己用,将那老财一家人也赶了出去。这宅子本来安排了让陈梦月住的,但陈梦月问明情况后,不悦道:“如此骚扰乡民,武帝门当算白道还是黑道?”她不住。她临时决定住在大马车中。六娘子只好临时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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