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一听,立即抱拳揖拜道:“主母言重了。主公归有沫,十二年前就是汉人反抗异族统治的大英雄,单人匹马,敢与宣政院、帝师神巫集团对抗。如今主公纵然只是天下武功第五抑或第六第七,但他不是以武功,而是以胆识,以他的人格力量在感召天下英雄。而主母你更是我华夏女子的表率,对主公爱得巴心巴肝,出生入死而不后悔,主公失踪后,你又遁入空门,为主公守节。我大恩仇从昆仑山出来,佩服的就是这个。我大恩仇出生入死,为主公和主母组建这武帝门,就是要让你们享尽天下的荣华富贵。既然如此,我又怎敢取而代之?这一点,还盼主母原宥。”
大恩仇如此一说,陈梦月的火气就消了许多,她又问:“既然伊沫水和倪妮是主公的女儿,那她们的母亲,也就是花魔王和七彩神女,又该当如何对待呢?”
大总管道,“这个——从长计议好了。”
“从长——又怎么个议法?”
“首先,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两个女孩就是主公的血脉。要这点确定后,才谈得到下一步。”
“伊沫水就在后面武帝门中,将她唤来,立时便可以来个滴血认亲,是与不是,一认就明白了。”
大恩仇立即反对:“这个事只能暗中进行。是与不是,都不可张扬,徒召天下人耻笑。”
陈梦月道:“这倒也是。”
大恩仇立即说:“那么,主母请和主公尽快去梁山省墓。武帝门的人只能在梁山停留一日。因此次大败七彩神女的元军,只怕从大都赶来救援七彩神女的元军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在这一带,所以,扫墓之后,请主公主母带了武帝门迅速往太行山鸦雀关赶来。”
乐仁毅道:“武帝门大本营在太行山中么?”
“是的。我在山中密建了一座城堡。其中武帝宫与大都城中的皇宫一般豪华。梁山省亲后,主公主母就可在武帝宫中享尽天下荣华富贵了。”
陈梦月一听,顿时喜道:“归大哥,那我们折回去与众人会合,这就赶往梁山去吧。”
二人折回马头时,陈梦月回头道:“大总管,你可不能再对七彩神女干那天下人非议的事了。”
“是。属下遵命。”
那边官道上,武帝门的大队人马追赶上来了。陈梦月与乐仁毅迎面驰去。等陈梦月再回头时,官道上已经不见了大恩仇的人影。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六章 命折磨(一)
从巨野到梁山本来不到两百里,可是,中间要过几条河;大队人马,甚为费事。从中午行至天黑,勉强过了赵王河。
黑夜,大队宿赵王河北岸边。
这日晚间,乐仁毅借口这几日发生的事甚多,要多想想,饭后早早就睡了。他躺在床上假寐,其实却是在以卧姿行功,暗中注视着方圆五里之内一草一木的动静。
上午他玩了一点“阴谋”。他在驰往巨野的路上,已经想定,大恩仇先生如若是十二年前那个帅侠归有沫的话,可以说,他对七彩神女的报复是有极强烈的仇恨作依据的。那么,旁人的劝阻就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而他正好有两个女孩的事要向“大总管”说明。如若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就正好可以抑制大恩仇的复仇情绪。
所以他一句也没劝大恩仇,更没有向他讲什么大道理,只是把两个女孩的事说了就完。
如果大恩仇是归有沫的话,如果他还没有成为一个十个足的魔头的话,他今晚就会带了医术高明的人前来“滴血认亲。”
这时候,他听见六娘子和妙玉走进了大马车中。
六娘子说:“主母这些日子操劳教中事务,人都瘦了,奴才令厨下做了一碗八宝粥奉敬主母。以补补身子。”
“好香好香!”陈梦月赞叹道;“就只熬了这一碗吗?”
“主母吃了如不尽兴,可令厨下再熬。”
“那就不必了。再取一个空碗来,分一半给这个小姑娘。”
陈梦月说的小姑娘,指的是囚车调走后,便暂时住在大马车中的伊沫水。
接下来,六娘子和妙玉陪陈梦月闲聊,聊了片刻,陈梦月便开始打呵欠,那个小姑娘伊沫水也跟着打呵欠。然后,六娘子和妙玉告退,陈梦月便睡了,伊沫水也睡了。
很显然,八宝粥中放了什么催眠的药物。
不久,大营也静了下来,不当值的都入睡了。
交更时,远处的荒原中有人来了。乐仁毅展开地听神功至极限,勉强可以听到偶尔有脚尖点地的极为轻微的响声。
乐仁毅笑了。来人的功夫极高,远在他之上。除了大恩仇本人,还能是谁?
果然,那人直往乐仁毅的大营帐飘掠而来。
乐仁毅翻身坐起,大恩仇已经飘了进来。他的手上托着一只银碗,银碗中盛着的手下中一个医术仅次于医圣的医家高手配制的药水。
大恩仇将药碗放于帐内的一张小几上,对乐仁毅说:“六娘子马上将伊沫水送来,你可以进行滴血辩亲这件事。”
乐仁毅道:“在下还是迥避一下好。”
“何必迥避呢?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这件事还需要有你在场,才好遮掩。”大恩仇说,叹了口气。他终于开始向人承认他的身份了。如若不是亲情逼迫,还不知他要在复仇狂的路上走多远哩。
乐仁毅轻声说:“那么,我可以——称呼你一声‘哥哥’吗?”
“何必如此酸丁呢?免了吧。”大恩仇说,调头望向帐外。
帐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六娘子挟着吃进调配了使人昏睡药物的八宝粥后昏睡不醒的伊沫水走了进来。
大恩仇道:“将人放下,你退出去,帐外等候。”
六娘子放下伊沫水,默默退了出去。
大恩仇传音入藏道:“这药水已经预先分出一部分,使两个完全不相干的大人小孩滴血试过了,果然是泾渭分明。先滴的血已经溶开,可后滴的血一滴下去,那先滴的血立时便退让开去,而后滴的血也不向那一方溶化。这自然是因为两滴血毫无亲缘关系的缘固。那么,如果伊沫水是归有沫的后人,两人的血就应该溶在一起,而不相互排拆、分离。”
乐仁毅点了点头。
大恩仇将银碗揣起,放在伊沫水的手臂下面,他再从身上取出一柄尖刀,以刀尖在伊沫水的手臂上轻轻一刺,伊沫水的血,便滴进了银碗内的药液里。
滴进一滴后,大恩仇便将银碗端开。
伊沫水的血在药液中化散了,溶开了,只是面积还不大,银碗内的药液中还有的是清净药液的地盘。
大恩仇取出另一柄刀,以刀尖将自己的手指刺破,朝银碗里滴进一滴血去。
大恩仇的血一滴进银碗药液之中,立时溶化开来,很快地两滴血液溶化的界限靠扰了,立即汇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那一滴是谁的。
如果这种方法可靠的话,说明伊沫水是大恩仇——也就是归有沫的亲生骨肉。
大恩仇默默地望着银碗内的血滴最后溶化成一片浅红色,不禁废然一声长叹。
乐仁毅低声道:“好了,如今我该以乐仁毅的身份出现了吧?”
乐仁毅的意思很明显:如今你归有沫该公开身份了吧?
大恩仇冷笑着传苦入密道:“这世上早就没有归有沫其人了。已经安排好了的格局,不能再改。”
“为什么?”乐仁毅见大恩仇以传音入密说话,显然是不想有任何人听见,他也就以传音入密和大恩仇争论起来。“你既然是归有沫,就不应当再以我来代替你。因为说到底,在陈姑娘面前,我根本就不能代替你。”
大恩仇抬手止住他往下说,传音入密道:“我将伊沫水的事安排了,我们另找时间好好一叙。总之,你此后还当扮演归有沫,如若你对我们之间的事有半点泄漏,我仍将杀绝灵宝坛道人和万兽门门人。”
说完,大恩仇出声唤道:“六娘子听令。”
六娘子在帐外听候差遣,立时走进帐来。
大恩仇说:“你去准备十匹快马,选八名高手,护送伊沫水去太行山中武帝宫。”
“是。”六娘子说,却不退出,反而跪了下去。“一路上是否需要捆绑,请主公示下。”
大总管道;“这伊沫水仍是归主公的亲生女儿。此后便是武帝宫的公主了。怎么侍奉,你该明白了吧。”
六娘子起身道:“奴才明白了。奴才告退。”六娘子走到伊沫水面前,双手将伊沫水抱起,走出帐外去。进来时以单手挟于臂下,出去时以双手捧抱胸前,其贱其尊已经大变。
六娘子走后,大恩仇将银碗中的药液倾于地下,将银碗放在怀中,向帐外走去。
乐仁毅道:“你站住,咱们把话讲明。”
大恩仇站住,却并不回身,以传音入密功夫,沉声说:“好兄弟,你可不要逼我。武林中有一个传说,说是千古一道当年艺成出山,去找丘处机印证武学,以报早年败北一招之耻。谁知丘处机已经死了。这一仗就由丘处机的弟子李志常接着。李志常依仗他当时正处于体能的顶巅,并没有将千古一道怕得如何利害。他施展真人撞神功,妄图以真力撞神功暗藏宝刃破罡气之术,以败千古一道。谁知千古一道嗫口一吹,顿时便将李志常一个百六十斤的身躯吹翻出去,摔出十数丈远。千古一道一口气吹翻李志常,却仰天大叫:‘丘处机!你这争邀圣宠的臭道士!你这不耻于大道的臭道士!老夫为了胜你,所受之苦是不是太沉重了?所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乐仁毅你练的大交泰神功,最后要阴丹阳丹大交泰,大交泰之后会出现什么后果,你知不知道?”
乐仁毅沉默半响,轻声道:“我知道。由于精气内媾自媾,功成后会成为无性之人。”
“这就是了。”大恩仇小声说。“古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兄弟,趁你现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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