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神君骂口不绝。
他面色铁青,双手紧紧握拳,面前凝起一股杀气···
夜叉一时慌了神,他急忙站起身来,说道:“主人应以大事为重,若今日浪湳淇不以此威胁花逐风只怕主人难以脱身,也不会反败为胜。如今,大理王已昭告天下封主人为国祝,这离我们的大事成功已经越来越近了。能借皇帝之手铲除花逐风等人,主人应当高兴才是。”
神君瞟了一眼夜叉···
的确,做大事者怎可在乎小节,为达到目的,他曾立誓会不择手段。
可是今日,他的心如刀绞一般,如果花逐风真的死了,那他的心也就此没有生命了。此时此刻,他多么想来到花逐风的身边,亲口告诉她,他的心因逐风生而生因逐风死而死。虽然“生命”如此短暂,他也不会后悔不会忘记···
神君稍有缓和,说道:“把哈嬷嬷放了。”
浪湳淇依旧低着头,小心翼翼,生怕又因为什么事惹怒了神君。
“小的遵命,小的遵命。”
“滚!”神君勃然道。说罢,便将桌子上所有的茶具全部打翻···
浪湳淇知道,茶具一直是神君心爱之物,从不许别人动。今日却一股脑的将其打翻,定是生了好大一股闷气。
待浪湳淇走后,夜叉张口道:“大人为何会发如此大的火?”
神君未语,他突然转过身来,指着门口疾言厉色道:“若不是看在他曾经护驾有功的份上,今日我早将他身首异处了!”
“大人莫要动气,小心伤势。依属下愚见,只怕大人,心有所变。”夜叉还着重说了最后四个字。
神君不语,也不看夜叉,背手看向窗外···
“那些人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神君转移话题,语气又变回到了从前。
“浪湳淇已经收复了一人。”
“怎么又是他,那人怎样?”
“此人内力惊人,深藏不漏,而且与许灵性有深仇大恨。我们便可以此人,一同消灭掉许灵性。”
“如此也好,叫其将功补过,我变饶恕他了。只不过,你的那些下属是如何办事的!不但抓来的人毫无用处反而好大喜功,沾沾自喜,自作聪明。若再办事不利,便将其赶出‘晦明宫’去!”神君越说越气。
“属下已经严厉惩罚了他们,决计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神君转身远眺,只见一只美丽的金丝雀站在远处的树枝上翩翩起舞···
传言只有朝廷要犯和被判处极刑的犯人才会被关押在天牢里面。
花逐风因欲以女儿身继承国祝之位,犯了欺君之罪,理应连诛三族。只是钟离火与国宰费尽口舌,国王才下令将其先行关押收监,隔日再审。
大理国大狱司
天牢
牢中阴湿潮冷,没有阳光,四处是灰秃秃的石墙铁栏。逐风静坐其中,只坐着几许稍微干净的干稻草。
牢头在牢中走来走去,不时向逐风的牢房内看去,见其面无血色,气息微弱,甚是同情。
··· ···
“花逐风”一尖细的声音说道。
逐风抬头看去,便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宦官。
宦官向四处瞟了瞟,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件,交给逐风。
逐风接过打开一看,便是几句短话。
宦官道:“这是陛下的密旨,叫你不得向别人说起。”
逐风见事态严重,心下有几分紧张。她仔细一瞧,字体枯细,不怎么好看。信中写到,“花逐风欺君瞒上罪该万死,但念其年幼无知,若进宫侍奉以补过错,便恕其无罪,马上释放。”
逐风读完密旨,心下觉得十分可笑。
宦官见其异样,又道:“陛下还说,若你答应,便可离开此处。如果不答应,便从今日起不给你进食,一直到到了断头台。”
逐风一听更是忍不住了,她哈哈大笑起来,完全忘记了身体上的伤痛。
其声音响朗,不绝于耳,整个昏暗的天牢中回荡着她的笑声。
宦官一怔,但也为逐风之气所折服。
逐风淡然说道:“花逐风志不在此,请回吧。”
“你不后悔?”
“逐风说一不二,绝不后悔。”
··· ···
“呜···呜···”
逐风听见一哭泣之声,其音苦涩,仿佛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痛苦。
逐风再次从静坐中醒来,铁栏外,是一双哭红的双眼,是一颗颗真挚的眼泪。
“哈嬷嬷。”逐风脱口而出,拖着受了重伤的身体,跑到铁栏旁,与哈嬷嬷厚实的手掌紧紧相握。
哈嬷嬷泣不成声,眼泪纵横,一时激动哽咽了。
逐风见其如此,心下感动万分,拿手替其拭泪。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她细滑的手掌上,感到一股暖意···
“是我害了你,害了你···”哈嬷嬷声泪俱下。
逐风不停地摇头,眼含泪水。
“我早该自刎的,那样你也不会置身于此。”哈嬷嬷自怨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对我犹如亲生母亲,我怎舍得让你替我送命。”逐风一时激动,一串灵珠悄悄滑落。
“早知如此,我便不叫你出山为大人报仇了。现下,你命悬于兹,若真出了意外,我才是真真正正对不起已故的大人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说完便抽起了自己的嘴巴。
逐风心疼,一把抓住哈嬷嬷的手,再次紧紧握住···
“义父与你对我皆是恩重如山之人,如今义父与世长辞,你若也弃我而去,我该怎么办呢?”
“可大王要取你性命,你叫我又怎么能受得了。”哈嬷嬷抽噎道。
逐风勉强一笑,轻轻拭去面庞的泪痕,说道:“若大王真判我死刑,待我死后就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壁,以星辰为珠玑,以万物为赍送。将吾之形体归于天地,吾之灵魂归于乾坤,吾之生死归于自然。”逐风又看了看哈嬷嬷,见其哽咽无声,满面通红,又笑言道,“莫要为我哭泣,你知道的‘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古者谓之遁天之刑。’”。
··· ···
探视时间已过,哈嬷嬷就被牢头带走了···
逐风望着她似有消瘦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 ···
“你真是‘善死’啊。”一个感叹的声音说道。
逐风目光流转,闻其声似有熟悉。
牢头站在铁栏外紧紧盯着一脸疑惑的花逐风···
逐风淡然道:“庄子有言,‘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如此便是了。”
“你真不怕死?”牢头又问道。
逐风微微一笑,说道:“翛然而往,翛然而来。”
牢头身体一抖,似有不舍。只见其眼中也闪烁着泪光。
“你怎么来了?”逐风已知对方身份,突然问道。
牢头转过身去,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美如冠玉的面庞。
“若你一句话,我便马上带你离开。”此一句发自肺腑,已胜却千言万语。
逐风淡淡笑了笑,朱唇皓齿轻起,说道:“谢你美意,不过大可不必。”
“待我完成大事,就还你自由,你等我。”神君语重心长的说道。
“有我花逐风一天,你就休想做悖理越矩之事。”逐风字字有力道。
“我不想与你为敌。只是我不明白···”神君稍稍停顿一下,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又张口道:“国王无能,为何不可改立新主,以济百姓,恩泽天下。”
逐风微微皱眉,说道:“你欲出兵北击吐蕃,难道也是为了苍生?你应知道,吐蕃乃大辽属国,若激起辽怒,辽方一定出兵大理。到时你可依靠你们辽国的势力借助地形逐鹿中原南部,最后灭了整个大宋。你这分明是为辽国一统天下作部署,何来‘恩泽天下’。若真的打起仗来,最苦的只有百姓。”
神君一愣,竟不知花逐风如此料事如神,惊奇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辽人?”
逐风回身背手,说道:“你的剑名叫‘问天’,乃澶渊之盟之时,中原英雄馈赠辽国以求和平之物。如此看来,你不但是契丹人还是大辽的皇亲贵戚。”
神君也笑了笑,坦言道:“你不信我能赢?”
逐风冷冷说道:“我只信‘夫天道无亲,恒与善人。’”。
一时白衣猎猎,灵动如仙···
第十四章 双剑谋灵暗恨起 单手拂尘明旧事
第十四章 双剑谋灵暗恨起 单手拂尘明旧事
黄昏
碎石铺路的小道上
人影与暮日之光交织在一起,吐纳呼吸
以至沉李浮瓜之时,站在重山峻岭之间,半吞云气,隔林听啼,信马由缰。
前夜的伤痕累累已随时间渐渐消散,可红肿的瘀痛还没有散去他外表的疼痛···
伤口虽会逐渐愈合,但那道深深的疤痕却会留在皮肤的表面,不知要过多少岁月后才能褪去···
日薄西山,羁鸟归林
灵性独自牵着马儿,在山中观赏落日,落日的余晖照耀在他的面庞,他感觉暖洋洋的。张开双眼,不怕这光芒,不惧这刺眼的伤痛。心中是笑意,满载着昔日的情感所以可以随时随地的回忆起美好···
曾经的曾经,也是在黄昏之时,也是碎石小路,也是信步漫游。只是,如今是异国他乡,是形单影只,是心事重重··· ···
虽是炎炎夏日,但他的心犹如悲秋。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刚刚送走春的凄美,又要迎来秋的悲伤。为何人的心情会随季节的变动而变动。酒朋诗侣遭不幸,恩断义绝别旧情。灵性不禁仰望苍天,试问为何要把“秋”送来的那么快。我还没有从暮春的旧梦中醒来,怎么转眼间又来到了伤秋的季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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