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王谷说。
“吃饭只为果腹,怎可为此浪费宝贵的生命?”小二俨然成了哲学家,“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那省下来的光阴你想用来干什么?”陆言之问。
“可以赚更多的钱,可以做更多的事。”小二说。
“赚钱做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陆言之又问。
“当然是为了更好地生活。”
“如果你只知道盯着未来的‘更好’,而牺牲了所有的现在,那‘更好’又如何立足呢?”陆言之说。
“社会是在不断向前进步的,只有比社会更快,才有可能获得更多。”
“如果一个人转得过快,他已经丧失了自我,又怎么会获得更多呢?”陆言之本无意争论。
“各位客官来自外地,一时还难以接受我们这里的先进思想,若各位在‘过隙处’逗留几日,必会成为我辈中人。”小二说完,略带不屑之色离开了。
“这小二说话还有些水平。”王谷说。
“简直就是哲学家。”陆勇说。
“赶紧吃饭吧。”陆言之说。
“看看,还是人家陆言之学东西快,这会已经领悟到‘过隙’的精妙了。”沙延祺调侃道。
“是肚子帮我领悟到的。”陆言之笑道。
“我的肚子干这个也挺在行的。”王田说。
“你呀,什么时候能练到靠肚子吃饭的境界就好了。”李修说。
饭吃到一半,小二又过来了,他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没看到我们还没吃完吗,滚开!”陆勇盛怒言道。
“可是你们的用餐时间已经到了。”小二不但没有畏惧之色,反而有责备大家的意思。
“你们也太无礼了,我们花钱吃饭还非得受你们摆布?”王谷也十分不满。
“谁叫你们不吃快点?”小二愤愤地说。
“我们吃快吃慢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店里还有很多空位,又不是耽误了你家生意。”李修站起来说道。
“就算没空位你们也无权撵我们走!”王田站起来帮腔。
“外乡人,我可不怕你们……”小二并不理会,继续收着东西。陆言之他们手里还在拿着筷子,场面十分尴尬。
“哈哈哈,我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太有意思了!”沙延祺笑道。
“算了吧,入乡随俗好了。”陆言之说。
“他们倒也不是故意为难,只是……这风俗着实有些怪异。”王谷说。
“你们把身上的零钱都给我,待会我去付钱,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陆勇说。
“不必如此。”陆言之说。
“我看很有必要,咱们也是入乡随俗嘛。”沙延祺冲陆勇笑笑,说道。
陆勇朝柜台走去,其它人也都起身跟上。
“掌柜的,多少钱?”
“每位二十文,您七位,一共是一百四十文。”
“好的,这是三十文,再加上这十文……”陆勇故意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客官,这才四十文。”
“对不起,我的付账时间已经到了。”陆勇说。
“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你们等着。”掌柜的示意小二出去叫人。
“不好了,小姐,那小二找人去了。”小云惊慌说道。
“王田、李修,你们俩不是就会赶车吧?”沙延祺说。
“延祺小姐请放心,李修有万夫不当之勇。”王田说道。
“那你呢?”小云问。
“我啊,对付一万零一个肯定是没问题的。”王田调笑道。
“你说的那个‘一’,指的不会是李修吧?”陆勇笑道。
“也可以是李修吧。”王田嬉皮笑脸地说。
“也就是说,那个‘一’也可以是任何人喽?”陆勇笑问。
“可以是,但是得提前把勇公子和言之公子择出来。”王田说。
“他一向恬不知耻,勇公子就算当笑话听也是抬举他。”李修说。
“咱们一路行来,亲如兄弟,‘公子’二字不可再提。”陆言之说道。王田、李修二人笑着答应。
“怎么还不来,帮手住得很远吗?”沙延祺说。
“可能是他们看见这里牛皮乱飞,吓走了。”李修开玩笑说。
“看吧,这次出来,李修明显学坏了,以前都是我欺负他,现在变成他欺负我了。”王田笑道。其它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小二急忙跑了进来,对掌柜的说:“掌柜的,六爷他老人家正在忙着筹办邓家的婚丧事,一时半会走不开。”
“他老人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掌柜的问。
“有,他老人家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人家不清楚咱们这里的风俗也是情有可原,不可心生计较。若实在是想不开,就当是咱们尽地主之谊了吧。”
“六爷教训的是。诸位贵客,老汉糊涂,慢待了各位不说,不想还发生了方才的不愉快,在此,老汉诚心赔罪,还望各位不计前嫌,莫要怪罪。”
“掌柜的,也不是我们存心找事,你这小二也太不会做事了,我们手里还拿着筷子呢,他上来就收。我们也不是不知道入乡随俗,但你们也总该为别人考虑考虑吧?”陆勇说。
“好了,化干戈为玉帛,掌柜的,你放心,钱我们肯定不会少你一文。”王谷说。
“小二,你刚才说的婚丧事是怎么回事,一个邓家在办婚事,另一个邓家在办丧事?”沙延祺问。
“哪儿啊,就一个邓家,边办喜事边办丧事。”小二说。
“还有这样的事?”沙延祺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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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付了钱,掌柜的连声道谢。
出了门又走了一段,陆言之开口说道:“你们说,假如小二刚才所说的话就是那个六爷教的……”
“呀,我们被算计了!”沙延祺叫喊道。
“小姐,注意形象。”小云提醒道。
“你更像小姐,我更像丫鬟。”
“小姐,你可别取笑我了。”
“小云,你家小姐说的可是大实话。”陆言之笑道。
“陆言之,我看你干脆叫‘陆不言’算了,省得惹人讨厌。”沙延祺佯怒道。
“‘言之’、‘延祺’,听着还真像是兄妹俩。”陆勇笑道。
“你别胡说!”沙延祺这回是真生气了。
“勇兄,你难道忘了孔夫子的忠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王谷笑道。
“难养怎么了,又没让你养?”沙延祺顶了一句。
王谷不语。
“好了,咱们出发吧。”陆言之说。
“我想去看看婚丧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沙延祺说。
“小姐,小二不是说了吗,就是两件事一块办。”小云说。
“这还不够奇怪吗?”沙延祺反问。
“我也想去会会那个六爷。”陆勇说。
“婚丧事同办,纲常人伦何在?天下竟有此等事,本王如何能坐视不理?”王谷义正词严地说。
“那好吧,咱们就去一探究竟。”陆言之说。
“大哥,要办婚丧事的邓家在哪?”王田好不容易拦住了一个人,问道。
“没空!”那人急急地走了。
“这里的人真是……跟野兔子差不多!哎,大……”有一个人走近了,王田正要上前去拦。
“闭嘴,你没长脑子,不会去想?没长眼,不会去看?没长腿,不会去找?没长屁股,不会去……不会去等?看你那傻了吧唧的样!”
遇到这样的主儿,王田算是彻底傻眼了。“李修,你来。”
李修站了一会,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文静的姑娘,上前问道:“姑娘,要办喜事的邓家怎么走?”
“用脚走啊。”那女子轻轻一笑,翩然而去。
“李修,你拦住一个年轻人,就说邓家现在人手不够,六爷喊他过去帮忙呢。”陆言之说。
李修依法照做,拦住了一个拎着锅的年轻人,急切地说道:“终于找着你了,邓家现在人手不够,六爷喊你过去帮忙呢。”
那人一听此言,锅往地下一扔,撒开脚丫子就往邓家跑。
“李修,跟上去,找到邓家在哪,再回来接我们。”王谷命令道。
“是。”李修赶忙跟了上去。
“这里的人可真好骗。”沙延祺说。
“如果人的身体长期处于在高速运转的状态,那么思维将变成一道敞开的防御之门。我怀疑刚才那个人根本就没去细看李修到底是谁,当他听到一个确切的指令后,身体比思维跑得还快。”陆言之说。
“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六爷肯定早就成了他们眼中的素衣神佛。”陆勇说。
“正因为渺小,人才渴望强大,而强大又终将成为人的负担。”王谷说。
没多久,李修回来了,众人一同前往邓家。到了邓家大门前,看到的是张灯结彩的喜庆画面,好几个下人在不停地跑来跑去,忙个不停。
“咱们进去该怎么说啊?”沙延祺问。
“就说咱们是来感谢六爷的。”陆勇说。
“会不会太假了?”沙延祺又说。
“言之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些人的大脑是敞开的防御之门。”王谷说。
“但愿吧。”沙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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