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风却说:“师父,咱们还不能掉以轻心,尤其今天晚上,更要加强戒备,以防敌军偷袭。只有等到敌军真正撤离,才是咱们庆祝胜利的时候。”
师娘接话道:“风儿说得对,咱们不可大意。今天晚上,要增加各城门的防卫力量,在城头增设灯火,向赵军宣示,我们的警惕没有丝毫松懈,让他们打消侥幸偷袭的念头。”
师父点头:“风儿,星妹,你们说得不错,照你们说的办。”
三更时,刘若风到城头巡查,发现南门外真有人暗中向城楼上窥视。
一夜平静。
次日天明,士卒来报,说赵兵已全部撤走。
刘若风大喜,与司马烟芸急上西城楼观察,果然见昨日还密密麻麻的赵军营帐已不复存在,地面上只剩下还未燃尽的柴禾和一堆堆的马屎。刘若风派出几路侦骑四出探查,得到的回报是,方圆百里之内再无敌军踪迹。
刘若风这才确认,石金大军已于昨晚悄然撤去,于是把喜讯报告师父师娘,师父师娘通告全城军民。
举城欢腾!人们涌上街头,载歌载舞,为这以极小代价而取得的胜利欢欣鼓舞。师父师娘分派人手,从附近乡镇紧急购回粮食、肉禽,按人头分发给一家一户。
这一年,罗陵城的民众过了一个祥和欢乐的大年。 。 想看书来
第十八章 机遇
田贞风得知罗陵解围的消息,差副帮主罗世功于正月十三日将一凡护送至罗陵,并送来一批物资。
过完元宵节,罗副帮主、张长老、马长老与两千多盐帮壮士一起,辞别刘若风夫妇、师父师娘,返回盐帮总坛。师父师娘代表罗陵百姓,送了些土特产品给盐帮。
小一凡的到来,让师父和师娘焕发出童心,二老成天都爱逗着一凡玩儿。有时候,小一凡的反应较为迟缓,师父师娘也不着恼,极有耐心地陪一凡玩耍,给一凡讲故事,教一凡说话、诵诗。师父还特意叫人做了几副连环套,没事时就教一凡解连环套;师娘擅长的是说故事、哼小曲儿。如果他们两人为一凡而争夺时,多半是师娘会得到最后胜利。
刘若风跟司马烟芸私下谈到师父师娘,问她:“芸妹,你如今见到师父师娘的真面目,感觉怎么样啊?”
烟芸答:“师父和师娘,他们当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刘若风笑言:“咱们俩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是不是啊?”
烟芸嗔道:“贫嘴!谁跟你是天造地设?你看看师父,他对师娘多好啊,事事都顺着师娘,哪象你?你要多向师父学习,知道不?”
“唉——,看到师父师娘,我就看到了咱们将来年老后的影子。青春不再,一步步走向黄昏,走向荒凉的坟墓,这是所有人的归宿,不管他平凡还是显贵。”刘若风悄然换了话题。
刘若风的感慨感染了司马烟芸,她伏到刘若风肩头,轻轻拥着刘若风,说:“人生如春花,只有短时的灿烂,转眼就会凋零。但是,我有了你,有了凡儿,我的青春没有虚度,我这一生,亦无悔了!风哥,我知道,你和我不同,你有抱负,却难以好好施展,以致心中有些块垒,是不是?风哥,如果还有机会,你就抓住它,施展出你的才能;如果上天不眷顾你,不给你机会,你也不要太在意,这一生就陪着我们娘俩,平凡、快乐地度过,好不好?”
刘若风将烟搂紧。他感到,烟芸对他的理解还是很深的,这让他颇为欣慰。过了一会儿,刘若风道:“芸妹,我并不是个贪心的人,对现在的境况,我已有八分满足。”
烟芸不解:“还有两分不满足的,是什么啊?”
“这不满足的两分,其中一分是与妹妹的骨肉分离,另一分嘛,则是——”
“是什么?”
“我怕以后老来寂寞,所以,想让你再多生几个儿女,将来老了,有一大堆子孙围在膝前,这个叫声‘老爷爷’、‘老奶奶’,那个叫声‘老外公’、‘老外婆’,岂不甚好?”
“你……你又想使坏!我才不想给你生那么多,你要是想生,就去讨两个小妾回来!”
刘若风嘻笑着说:“芸妹,我不会讨妾,我就是要你给我生!这样吧,咱们减少数量,再生三个,三个,怎么样?”
烟芸使劲摇着头和身子。
刘若风立即改口:“那就两个,总行了吧?”
烟芸仍是摇头。
“好好好,再生一个,一个,好不好?”
烟芸叹息道:“唉!风哥,我不是不愿再为咱们生几个子女,我是为凡儿心疼啊!至少这一两年内,我没有为凡儿添个弟弟妹妹的打算,你不要难为我。”
“嘿嘿,我不过随意一说而已,你还当真了?我怎么舍得让你来为难呢!”
正月二十四日上午,师父、师娘与刘若风相见。刘若风提出要离开罗陵一段日子。
师父奇道:“这么巧?风儿,我和你师娘也准备离开一段日子,罗陵的大局,还要交给你来主持呢!”
刘若风赶紧推辞:“不行,不行!罗陵的大局必须由师父师娘主持!弟子确有隐衷,请师父师娘成全!”
师娘笑问:“呵呵,风儿,你说的隐衷,是不是要去寻找你妹子?”
“正是。”
师娘辩解:“风儿,我们也是出去寻人,寻找我们父亲、你和芸儿的师祖,他已近八十高龄,我和你师父有二十多年没有见到他。和你找妹子比起来,我们更急迫!另外,我们在途中可以顺便帮你打探小妹妹的消息。因此,离开的应是我们,你要留下来,替我们好好治理罗陵。”
师父接着道:“风儿,说实在的,我和你师娘都已是垂暮之年,早就没有雄心壮志,思想老化迟钝。罗陵在我们手中,难有新的面貌。你人年轻,有思想,有能力,两次击退强敌对罗陵的侵袭,挽狂澜于既倒,在全城军民中树立了极高的威望。所以,我们要把罗陵交给你,让你一展宏图!”
“师父师娘要找师祖,可以多派些人手出去找啊,不用师父师娘亲自去跋涉。弟子可以倾尽全力协助师父师娘治理好罗陵,不一定非得把弟子推上前台啊!”刘若风坚拒。
师父微怒,喝道:“风儿!不许你推辞!你若再推辞,就是虚伪了!”
刘若风肃然辩说道:“师父师娘明鉴!弟子不是虚伪,弟子是鉴于过往几年坎坷、失败的经历,不愿意再误人误己!”
师娘劝解:“风儿,你不要顾虑那么多,你就当作是一次试验,不要去管成功还是失败。如果你能在这混浊的世间创出一条新路来,让普罗大众看到一线希望,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只要你尽力去做过,即使达不到预期,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与当今之世这几个帝王相比,你是最好的,你会让百姓们过上更好的日子!城里居民有相当一部分是我们太平教的教民,今天下午我们就以天父天母的名义召集教众,把教中的权力也交给你,让教徒们支持你。风儿,别犹豫了!”
刘若风终于点头。
午后,师父师娘召集起城内太平教教民,宣称刘若风是上天星宿下凡,要求教民服从刘若风的领导。这些教民见识过刘若风出色到近乎神奇的才能,加上他们心目中的“天父天母”的荐举,因而无不钦服刘若风,当场叩拜表示忠心。
师父、师娘随后辞别刘若风、司马烟芸、长根等人,离开罗陵,去找寻他们的父亲——武圣。
晚间,刘若风心头不平静,难以入睡。他回想起这数年间的经历,先后为政一方,做过汉军皇上、山阴县令、魔神教主,但是都没有取得什么骄人的成就。做汉军皇上时地位最尊,却苦于不能完全做主,处处受制,加上当时阅历尚浅,不谙世态,除了带兵打过几场胜仗,其它方面毫无建树;做山阴县令、魔神教主,都是一时权宜之计,并没有长久打算,虽然也曾带给山阴百姓短暂的安定,也曾让魔神教兴旺过一段时间,但离他心中的理想,真正还差之甚远。如今,命运再次给了他一个机会,该怎么做呢?是因循传统,还是大胆地破旧立新?头绪似有万千,哪些才是要点?……
司马烟芸在另一间房里,哼着小曲儿哄一凡睡觉。许久,她回房,轻轻关门,宽衣,上床。刘若风张臂抱住她,轻吻片刻,便想去解她内衣。
司马烟芸捉住刘若风的手,小声道:“儿子还没睡熟呢!”
刘若风把手移到烟芸俏丽的脸蛋儿上,轻轻捏了捏,悄声道:“芸妹,有个问题,你快老实交待!”
司马烟芸不解,眨眨眼,问:“什么问题?你别吓唬我,有这般严重吗?”
“是你去跟师父师娘说,叫他们把罗陵的治理权交给我,是不是?嗯,是不是?”
“我确实去向师父师娘提过,本女侠做事敢做敢当,你要怎样?”
刘若风笑道:“嘿嘿,看来我没猜错!你承认了就好,看我待会儿怎么折磨你!”
烟芸嗔道:“不正经!咱们说点正经话。风哥,我这么做,既为了你,也为了师父师娘,他们确实非常挂念师祖他老人家。风哥,你还记得吗?咱们俩曾在川边雪山上遇到一位前辈高人,你说他象竹竿,叫他‘竹竿怪人’,咱们在山洞里毁了他多年炼制的丹药,他差点儿杀了咱们俩,但后来发生雪崩时,他又救了咱们。”
“唔,我当然记得。”
“前两天,我对师父师娘说起那位前辈,师父师娘觉得跟师祖有些相象,这才急着要去寻找师祖。”
刘若风讶然:“那个躲在雪山上的竹竿怪人,真的便是鼎鼎大名的武圣吗?!”回想起那次雪山之行,自己与烟芸生死相依的情景,刘若风心底感到阵阵温馨。他满怀柔情地搂着烟芸,轻声说:“芸妹,你对我真好!现在想来,我真有点后悔!”
“后悔?后悔什么?后悔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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