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乘风录-一金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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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乘风录-一金寻者-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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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片刻麻痹,而且必须是内功极高的高手施展才有效果。他连躲都不躲,直接一转刀,准备把这个胖子连同郑东霆切成四段。谁知道祖悲秋的手指击中他曲池穴的刹那,邵天宇只感到浑身上下一阵彻骨的酸麻,仿佛通体的血液在这一刻被抽得干干净净,一阵空空荡荡的感觉席卷了全身上下。 
  “嗬!”郑东霆此刻仍然在官道上起劲儿地左躲右闪,“师弟,他下一招会攻哪里,快说!” 
  “师兄,他没有下一招了!”祖悲秋小声说。 
  “嗯?”郑东霆转头一看。只见左手持阴刀,右手持阳刀的走鬼刀邵天宇怒目横眉地站在官道当中,仿佛庙里的天王像,纹丝不动。 
  “他……他是被……你……?”郑东霆难以置信地问道。 
  “对,点穴定身。我见过日月双刀的刀谱,所以能够精确计算出他血脉运行到午时三刻时全身穴道运转的特殊……” 
  “不用跟我说这些……”郑东霆一抬手阻止了祖悲秋的口若悬河。他嘿嘿阴笑着走到一动不动的邵天宇身边,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摇头晃脑,快美之情不可言喻。 
  他探出手,将邵天宇左手的阴刀拿了过来,放在眼前看了一眼:“日月阴刀,嘿嘿,听说看到这把刀的江湖人物都已经无疾而终。挺了不起的?我看不出来啊!”说着他拎起阴刀,用刀身狠狠一拍邵天宇的脸庞,“我不是还活着吗?我师弟不是还活着吗?嘿嘿嘿嘿。” 
  他将阴刀刀刃抵在邵天宇的脖颈上:“这颗人头更加值钱,哈哈哈,来吧,让我带你一起去领赏。”他拍了拍了邵天宇的头顶,就要用阴刀去割他的人头。 
  “喂喂,师兄,别,别!”祖悲秋一把拉住郑东霆的胳膊,“你想干什么?” 
  “我割他的人头去领赏啊!”郑东霆挑了挑眉毛。 
  “这太残忍了,他还没有死呢,只不过是给我点了穴。你这样生割人头,太不地道,而且……呃,太恶心了。”祖悲秋说到这里,浑身不禁打起寒战。 
  “你知道这颗人头值多少钱吗?”郑东霆揪住邵天宇的发髻摇了摇,“三千两!” 
  “三千两?!师兄莫怪我多嘴,如果有三千两就在我脚底下,我都懒得去捡。”祖悲秋大摇其头,满脸不屑。 
  郑东霆握紧了拳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恨暴发户的儿子。” 
  就在这时,祖悲秋突然噌地从地上跳起来,手脚麻利地爬进郑东霆背后的紫竹椅。 
  “怎么?”郑东霆转头一看,只见晁占雄已经从远处风驰电掣赶来。 
  “你不能点他的穴吗?”郑东霆问道。 
  “没见过他的刀法……” 
  “跑啊!”郑东霆也来不及管邵天宇,撒开腿飞一样地跑走了。 
  晁占雄的轻功比郑东霆和邵天宇都差了一大截,等他赶到,郑东霆和祖悲秋已经远去,静悄悄的官道中央只剩下木雕泥塑一般的邵天宇。 
  “十一哥,你怎么了?”晁占雄看着邵天宇的样子,不禁一阵心寒,“你是中了邪吗?” 
  邵天宇灰白色的眼珠空虚地望着路的远方,两行屈辱的泪水从脸颊上滚滚滑落。 
  “十一哥,你哭了?我从没见你哭过,这是怎么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晁占雄惊慌地在邵天宇周围转了一圈,“为什么你动也不动?” 
  突然间,一股恶臭从邵天宇的胯下传来,熏得晁占雄猛地一仰头:“哇,十一哥,你尿裤子了?!” 
   
  第六章 十年一梦醉扬州 
   
  “师弟,暂时不要睁开眼睛。”郑东霆小心地扶着祖悲秋的身子,用一只手遮住祖悲秋的眼睛。 
  “师兄,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遮住我的眼睛。”祖悲秋站在路中间,“我们已经连续在荒村野地赶了七天七夜的路,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我想赶快去洗个热水澡,吃顿热饭,睡个好觉。这些日子身子已经脏得我想自裁了……” 
  “师弟,师弟,暂时不要讲这些废话。吸口气,你闻到了什么?” 
  “嗯,香……有一点点甜,香中带甜,有醇酒的味道,还带着一丝暖意……” 
  “总的来说,是不是又香,又甜,又暖,还有分醉意?” 
  “师兄,这里到底是哪儿?”祖悲秋再也忍不住,不由得问道。 
  “嘿嘿嘿……”郑东霆猛地将手掌从祖悲秋的眼前移开。 
  祖悲秋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站在杨柳扶风的湖堤上。绿杨妩媚,柳叶轻盈,如诗如画。流光溢彩的湖水在近前呈现出一片幽冥清凉的碧绿色,但在远处水天相接处,却又变化回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蓝色。湖堤之畔亭台相连,楼阁相依。亭楼之上人声鼎沸,不时有令人心旷神怡的吴侬软语随风飘至,闻之欲醉。轻盈的瑶琴和缠绵的琵琶混杂着轰然响起的喝彩声,令人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身在天堂。 
  街道上人们悠闲自在,谈笑风生,摩肩接踵。沿路许多白衣青裙的二八少女手捧新摘的琼花芍药,在来往马车上攀爬叫卖,赤裸在外的雪白天足耀目生花,令人不知人间何世。 
  “师弟,师兄在这里向你隆重介绍,东南第一重镇,天下第一销金窟,大唐四大名城之一,扬……州!”郑东霆在祖悲秋眼前一扬手,得意非凡地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在扬州;君王忍把陈平业,只换雷塘数亩田;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扬州。” 
  “人间竟有如此地方吗?!”祖悲秋感慨道。 
  “嘿嘿,人人都这么说。”郑东霆心满意足地提了提腰带,仿佛扬州是他亲手建立的,“现在你终于明白十年来困守祖园,到底错过什么。” 
  “如果秋彤肯回心转意,我愿意在扬州为她建一所别院,和她一起在扬州定居。”祖悲秋喃喃说。 
  郑东霆狠狠摇了摇头:“没出息!洛秋彤能有多漂亮?她能赛过活神仙吗?要美女扬州一抓一把。看那些操船卖菱的船家少女……”他用手朝面前的瘦西湖湖心一指。 
  一位身穿蓝底白花渔家服装的亮丽少女熟练操纵着一艘乌篷船,在二人面前一掠而过。 
  “姑娘,菱角怎么卖?”郑东霆扯开嗓子大声吼道。 
  那少女将手中的竹蒿往湖心一顶,乌篷船戛然而止。她上上下下看了看郑东霆和祖悲秋,嫣然一笑:“二位想要的真是菱角?” 
  “姑娘果然善解人意,我这兄弟倾慕你的美貌,想和你聊上几句。”郑东霆揽住祖悲秋的肩膀,轻佻地说。 
  祖悲秋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张胖脸涨得通红,吓得慌忙低下头。 
  那渔家少女看了祖悲秋一眼,咯咯一笑:“你这兄弟看起来忠厚老实,确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儿郎。不过琼娘我向往的是意气风发的江湖侠少,这样的金龟婿,壮士不如留给别家的姐妹吧。” 
  “原来姑娘喜欢的是江湖好汉,在下行走江湖多年,不知在姑娘眼中算不算得好汉?”郑东霆涎着脸笑道。 
  “壮士心不在此,又何必出言挑逗。”渔家少女抛给他一个媚眼,甜甜一笑,竹篙一摇,飘然而去。 
  “师弟你看,这渔家姑娘似乎真的有点儿喜欢我……”郑东霆用力拍了一把祖悲秋的肩膀,心痒难耐地说。 
  “嗯……”祖悲秋郁闷地回应。 
  “看见没有,扬州美女天下闻名,千万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郑东霆一个箭步蹿到湖堤尽头,对着渔家姑娘远去的方向大声喊道,“姑娘,郑某平生志愿是娶十二房妻妾,待我娶了正房,定会回到扬州迎娶你做我的侧室,你等我啊——” 
   
  江南道的官道上,好不容易挨到点穴定身术失效的邵天宇和晁占雄奔跑如飞,向十八寨在扬州的秘密据点疾驰。祖悲秋的点穴定身术实在太过诡异,令他们心胆俱寒。商议之后,他们决定集合江南道和淮南道的七位寨主一起擒拿祖悲秋,若是能把这套武功夺到手,太行南寨从此就可以和北寨并肩齐名。想到此处,几天前被敌人羞辱的愤懑和窝囊都转为了建功立业的兴奋和期待。 
  正当这二人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时,一股杀气像刺骨寒风迎面刮来,令他们瑟瑟发抖。 
  二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位白衣如雪,头戴青斗笠的剑客正斜斜靠在路旁的树干上低头打盹。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怀中一把窄刃长剑,剑鞘上刻有典雅的仙鹤纹路,乃是江湖上著名剑派越女宫的象征。但是越女宫的剑客都喜欢用比普通长剑微短的窄细长剑,以便催发天下闻名的越女剑罡,这位剑客的剑却有三尺九寸长,护柄极窄,更无越女剑客常佩的白花剑穗,乃是一把杀机隐隐的武剑。 
  “两位要到哪里去?”他淡然道,甚至没有抬头用正眼看他们。 
  邵天宇和晁占雄盯着这位剑客看了半晌,突然同时惊道:“‘剑凌九霄’弓天影?” 
  剑客嘴角微微一翘,露出倨傲的笑容,仿佛对两人的眼力颇感满意。 
  “怎会是他?”两人对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畏惧。 
  弓天影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本来是默默无闻的。原本谁也不知道天山派望云轩里有过这样一个人。令他一举成名的却是他公然叛出天山派,转身投靠越女宫外阁,不过一年时间就成为外阁第一公子。能在人才济济的越女宫外阁杀出一条血路,成为第一高手,这样的人物已经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但弓天影似乎并不满足。不知是因为疾恶如仇,还是渴望江湖荣耀,一年间他转战天下十道,横扫黑道五门十三会,大战小战百余场,多少豪杰都丧生在他的快剑之下。弓天影渐渐成为了黑道人物的噩梦,白道武林的明星,剑凌九霄的名头就此在江湖子弟心中扎下了根。
  一年扬名,两年威震天下,弓天影成名之快可称史无前例。出道不过数年,他已经成为了江湖宠儿,无数习剑少年嫉妒和效仿的对象,越女宫外阁也因为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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