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脚尖轻轻在地上一点,却是在空中转了一个身,“蝶翼”顺势跟着她的身子一并飞起,向四周放出炙人的火焰,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壮观,好似一只蝴蝶翩翩而飞。
贾长老却是无心欣赏这美景,左腿霍地伸出,却是向旁边迈出了一步,右掌接着横劈,却是将阿秀的去路都封死了。阿秀秀眉一皱,“蝶翼”上在一次亮起最绚烂的红光,喝道:“让开!”
贾长老但觉一股莫名其妙的大力直向自己面门攻来,饶是他内功深厚,还是险些抵受不住,就要摔倒了下来,急忙向后连退三步,这才消去了“蝶翼”的大半攻势,站了下来。
阿秀却是理也不理他,一纵身,便向着耶律玉的方向去了。吕长老喝道:“休走!”一掌却是凌空击去,阿秀反手却也是一掌,掌力若有若无,飘忽至极,吕长老这一掌却似击在了棉花之中,心中也暗赞对方内力了得,竟然可以硬生生地接下了自己这一掌。
阿秀转过身来,将两枚“蝶翼”向地上一顿,竟然从她脚下升起了三道火墙,挡在了她面前,将看伤等人的去路封住了。阿秀心道:这三道火墙怎么着也可以维持一会儿,我去看看大哥怎么样了。想到这里,便加快了脚步,向前疾奔。
文啸天刚刚向前走出了几步,便见阿秀飞身而回,一头乌黑的秀发却是已经散乱了不少,几根发丝甚至已经遮住了眼睛,可是阿秀却是完全没把这当一回事,飞身到耶律玉身旁道:“大哥,你好些了么?”
耶律玉却是忽然运力将阿秀推开数尺,叫道:“阿秀,你还不走么?”阿秀道:“一起生,一起死!”耶律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是活不成了的,你却是还能活下去的。”阿秀忽然扑到他怀里,低声道:“大哥,阿秀做错事了么?你为什么不要阿秀了?”
耶律玉忽然道:“你……你……”阿秀脸上忽然变得惨白,原来她右手反手一扎,竟然把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蝶翼”法宝刺入了胸膛!
鲜血,顺着她的胸口,缓缓地滴在了耶律玉的手上,耶律玉苦笑道:“阿秀,你何苦如此?”阿秀低声道:“大哥,这下子你就不能赶我走了吧。大哥,我们要永永远远在一起!”耶律玉心中感动至极,搂紧了阿秀,决然道:“天上人间,永不分离。”说着轻轻地捧起了那张脸庞,低下了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甜甜的,幸福的味道……
阿秀虽然内力精湛,但此时却已然是气若游丝,抬起手来,将两枚“蝶翼”抛给文啸天,道:“少年人,这两枚‘蝶翼’便送给你吧。”文啸天心中却毫无欢喜之意,两行泪水却是流了下来。
耶律玉道:“文兄弟,生死自有定数,何必伤心?”文啸天道:“大哥,咱们两个一见如故,可惜却就又要分开了。”耶律玉哈哈大笑道:“你看,天上的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亦是如此,又有何可悲的?”说着仰天哈哈大笑。
文啸天听他说“白云”二字,心中却是有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白衣若雪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痛。待他抬起头来时,但见耶律玉看着他,低声道:“文兄弟,我求你一件事。”
文啸天上前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耶律玉道:“你可不可以,把我们两个从这个悬崖上掷下去?”文啸天含着眼泪,轻轻地点了点头。
耶律玉用力地微笑,轻轻地抱着手中的女子,低声道:“阿秀乖,大哥给阿秀讲故事……大哥喜欢阿秀,永永远远和阿秀在一起……”他此刻脸上却是毫无伤心地眼神,有的仅仅是幸福的微笑。望着怀中那安详地睡着了的女子,他会心地笑了,因为他们就要永永远远在一起了,永永远远不分开了……
文啸天抱起耶律玉长大的身躯,缓缓地,缓缓地向着悬崖走去,眼泪却是一滴又一滴地滴了下来,落在耶律玉脸上,泛起轻轻的涟漪。
眼前,便是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了。
漆黑的深渊,望不到底,更显得阴森恐怖到了极点。风儿轻轻地拂过,吹起了尘土,发出了一点声音,却好像厉鬼正在向他们打招呼。
深深,呼吸。
他低下了头,深深地望了眼前的那对深深爱恋着的契丹人夫妇一眼,低声道:“大哥,愿你们夫妇永生永世,永为夫妇。”说着,用力将两人向深渊下抛了下去。
他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耳旁却回荡着耶律玉爽朗的笑声,笑的是那么开心,那么痛快……
文啸天忽然不由得心中大恸:他临死前可以这般,可是我呢?可是我呢?自己临死前还可以见白云一面么?此生此世但愿再见她一面,便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文啸天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崖底,低低地道:“大哥,大嫂,你们两个一定会幸福的。”说着,随手在一旁的石壁上轻轻刻字:“大侠耶律玉夫妇之墓。”
待刻字已毕,他向悬崖又行了一礼,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了。
但见火光渐渐熄灭,原来火墙失去了“蝶翼”法宝的支持,却是已经黯淡了许多,此时贾长老和吕长老二人奋力一击,一堵坚不可摧的火墙却是倒塌了。
文啸天道:“那两个契丹人已经被我杀死了。”看色、看伤二僧一起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贾长老道:“他两人当真已经精疲力竭,没有力气了?”文啸天道:“是啊,他们两个已经使不出内力驱动‘蝶翼’了,我两掌便把他们都打下了悬崖。”
他正欲走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看伤道:“看伤大师,这本《易筋经》是我从那人身上抢来的,现在交还贵寺。”看伤点头道:“好孩子,多谢你了。”文啸天躬身道:“这点小事,大师何必言谢?”他心道:既然耶律大哥宁死也不愿练这上面的功夫来治伤,我文啸天岂能把它据为己有?想到这里,便义无反顾地将这本无数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内功秘籍交了出去。
看色道:“既然大事已了,咱们便回寺复命吧。”说着带着一行少林僧便转身回去了,文啸天和紫金帮众人便也跟着他们一起出洞。
到了洞外,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心神为之一爽,清啸一声,却是忽然想起了耶律玉临死前的那一声大笑,不由得悲从中来,欢喜却是一扫而空。
他与看色、看伤、吕长老、贾长老等人辞过,一个人独自向苏州而行。他知道,自己要赶快赶回苏州,这样才可以尽可能地保证碧树道长等人的安全,否则司马行空随时可能以丢失“蝶翼”为由,向其他两宗发难的。
可是,不幸还是被他言中了。
这一天,天星观中,碧树道长一个人面壁而坐,独自修炼内功,忽然只听屋门轻响,有人来了。
“进来吧。”
“碧树师叔,我师父请您明日到南宗紫云观相会,有要事相商。”来人却是李斐,碧树知道他是司马行空的得意弟子,心中暗叫不好:司马行空就要发难了么?不过她仍然甚是镇定,淡淡地道:“好,我知道了。”却是连头也不回一下。
李斐见她如此镇定如恒,竟然有些慌神,不过他毕竟是“蝴蝶门”年轻一辈的出色弟子,应变能力却也是不差,便道:“那便不打扰师叔清修了。”说着转身退出。
碧树待他走远,这才站起身来,再也无心修炼内功,走出了屋子,走到另一间屋中,道:“是碧风师妹么?我是碧树。”碧风道:“掌门师姐请进。”碧树也不客气,便是直接推门而入。
碧风道:“掌门师姐如此着急,是司马行空那边有什么动静了么?”碧树道:“正如师妹所料啊,司马行空已经准备动手了。”碧风道:“咱们该如何是好?”碧树道:“明日若是不去,司马行空必定以咱们忤逆掌门命令之名,讨伐咱们,咱们再和他翻脸,便是不占理了。”碧风道:“依师姐的意思……”
碧树决然道:“不管如何,咱们明天非去这虎**不可。”碧风道:“那好吧。我和师姐一起去。”碧树道:“我四人这回同去,看看司马行空能拿咱们怎么样?”碧风道:“好,我这就去准备。”碧树点了点头道:“好,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说着,便走了出去。
后山。
海棠一人独坐,对着空旷的竹林,低声道:“文大哥,你怎么还不来,真是急死人了。”
“……”
“明天,我师父就要和其他三位师叔一起去南宗了,司马师伯肯定要以‘蝶翼’之事为由,吞并我东宗。文大哥,你明天一定要回来啊。”
“……”
没有回答,只有轻风轻轻拂过竹林,发出哗哗的声音,似乎就是回答。
“文大哥,我对你的情意,永如你送我一朵海棠花之时。”低低的话语,轻轻地飘散在竹林中,带着深深地爱恋,向远方飘去。
竹林中,只剩下一片寂静。
忽然,一个人走了进来,却是碧树。海棠吃了一惊,道:“师父,你也来了。”碧树只是淡淡道:“你又在想那个人吧。”海棠脸上一红,恰如春天的盛开的花朵,低声道:“不是的……”声如蚊鸣,若不是碧树离得她近,否则根本听不清楚一个字。
碧树道:“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你要想明白,那个人既然那么喜欢那个白云,你再强行凑了上去,只怕是苦了自己。”海棠道:“师父,我知道的。可是,这情丝,哪里是我想斩断,就可以斩断的?”碧树叹了一口气,久久地没有说话。
海棠以为师父生气,低声道:“师父,你怎么了?”碧树道:“没……没怎么,我只是想,那个人能不能找回‘蝶翼’?”海棠道:“我知道,他神通广大,一定可以找回‘蝶翼’的。”碧树叹道:“但愿如此。”两人又是久久地无语。
一件事情,若是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达成,便是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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