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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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回头-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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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扶风哪晓得她这么多的心思,只是担心那明珠。独花夫人可好,将那珠子予了他,便两手拍拍不干了,倒叫他好生为难。说是夺珠大会上风风光光地得了众人眼热的沧海明珠,却也没个期限,若是一世找不着那明珠之秘,岂不是一世的负累?自己本就孤单单一个人,只是拖累了十四,师妹,还有,他……

  越人歌虽是后同张复臣搭上的伙,却是以酒会友,同他相契。这不,临行时张复臣对众人依依惜别,在背后却给他的葫芦里灌上了上好的女儿红。越人歌最喜的乃是把臂言欢,奈何独花将那明珠硬塞给柳扶风之后,他更木讷了,一天到晚想的只有那明珠,却将饮酒乐事抛却脑后。想到这,忍不住摇了摇头:扶风就是这一板一眼的,实心。后又不禁笑到,当年不正是耳中听闻了那些老不正经的师父们夸耀邺北盟的大弟子如何如何了得,自己才会不服气千里迢迢来寻他比试,不想比试不成,倒得一个至交酒友,一混就到如今了。

  那骆大小姐是个女流,自己不好搭理;蔺子陵又是个冰冷怪异,难说话的主;剩的柳扶风又是心事重重。不免自己趁着这慢慢赶路的空隙,也学那张果老来个倒骑马,喝上两口,也解了这闷,这乏。

  越人歌倒着仰靠在马背上,望着天,握着酒葫芦,嘴里哼哼叽叽一首不成歌的小调:“云想月来燕想林,翩然落花……相见欢……”

  柳扶风虽是赶着马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越人歌这样,哑然失笑,却仍是提醒道:“十四,这般虽是好玩,终是要小心了,跌下马去要摔着了。”

  越人歌对他的说教早就耳熟能详,自然不以为意:“扶风,有一句话倒是你常说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不是我,如何知我此举的乐处;便是你是我,也是体会不出此等的嬉戏游乐之味;你是你,我是我……”

  对于古灵精怪的越人歌,柳扶风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沉默,论起说道,他远不是他的对手。

  蔺子陵在日常难得开口,此时瞟了一眼放浪形骸的越人歌,却帮柳扶风解围道:“子与鱼整日受累倒也比不上声名在外的少侠的风闻,只怕明日里坊间的姑娘都在传说:武林公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学艺不精,竟从马上跌落……”

  比起讷言讷行的柳扶风,蔺子陵的言论自是毒很多,越人歌悻悻从马上坐起,也不回话,暗想到:他果然还是不说话的好,牙尖嘴利,倒坏了他那般好容貌。

  骆翩跹一番听下来,不禁“扑哧”一笑,可谓一物降一物,越人歌终于遇着对手了。

  眼见着日头高了,众人少不得驻马暂歇。骆翩跹也从马车中下来。四人就着所带的干粮清水果腹。

  不多时,隐约听见远处传来干草窸窣并哀吟之声。

  柳扶风警觉地站起身来探看。

  越人歌给蔺子陵前头一番说辞搅得不得乐,此刻眼见着有人来,立时张望起来。幸得他眼见,耳力又好,一面看一面说道:“来了四个,有一个伤号。哇,那定是坊间新出的妆容!扶风,相较之下,我等竟落了人后了,还枉称什么武林公子……”

  他说话每每这样,先时还有些用处,到后来往往偏离主题,不知想到何方仙乡美地去了。

  好在不多时,那一行四人便出现在目前。

  也怪不得越人歌会如此,那四人的妆容果然怪异非常,分明是黑白无常和魑魅魍魉装扮,这等装扮平常哪里见去?非但如此,面上还描了彩,花红柳绿,鬼魅非常。其中一人,依稀辨出还是个女人,左腿挂了彩,用布包扎了,由人搀扶着,呲牙往前挪着。

  其中走在头前一人见了柳扶风人等,竟然哈哈笑道,将脸上的油彩挤在褶皱里:“哈哈……天助我也!想是老天也听见了,将马车送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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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结怨五柳峰(下)
那人笑得格外张狂,仿佛那马车已是囊中之物,视四人于无物。

  柳扶风见他们模样,知不是寻常人物,不想多生事端,一拱手:“各位兄台!”

  那人这时才做出刚看见他们的样子,一声的惊讶:“哟,还有娃娃小鬼。这马车我们买了!”

  旁人倒还罢了,见惯了这种强买强卖,不讲道理的人事。唯有骆翩跹不同,她终日里在邺北盟,锦衣玉食,万事不愁,不曾见过如此之人,忍不住回嘴说道:“马车不出卖,便是出卖,也卖与那善脸之人。”

  “好大胆子!”那人大喝一声,像是想不到有人还会拒绝。

  骆翩跹几时被这样吼过,也恼了,冷冷道:“说不卖就不卖。”

  那人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双手握拳一晃,立时攻了上来。

  不等骆翩跹使出招式,柳扶风早抢先一步架住:“这位前辈,有话好说!”

  那人暗中一使力,分毫不动,知不是个善茬,也接住个台阶下,收了拳:“这小鬼娃娃倒是懂礼。杂家说,将这马车卖与我们,你说个价码!”

  柳扶风一面在心中暗暗思索这四人为谁,一面赔笑道:“前辈,这马车本是给我的小师妹乘坐,她年幼体弱,不禁风寒,少不得这马车,恕不能出卖。”

  后面个矮一人闻言上下打量骆翩跹,突然露出一丝淫笑,对那伤者道:“老大,你不是总嚷着说我等是粗人不识一点风雅,不若和那小姑娘同乘,也好排解寂寞……”

  骆翩跹对他那露骨的眼神本就恼火,又听如此说,不禁面色突变,冷叱道:“好无礼的蛮子!你须晓得我是谁,也敢这般放肆!”

  “哟!”矮个非但不恼,反倒贼眉鼠眼笑道,“原来是个有脾气的小野猫,更有意思了不是?”

  骆翩跹抽出柳绦软鞭,兜头向那矮个挥去,那人不提防她竟然会武,被打个正着,立马捂住脸,惨叫一声。

  前面那人见同伴吃亏,绕过柳扶风直奔骆翩跹而来。身形一转,拳风即到。

  骆翩跹自幼与柳扶风同随骆世衍习武,虽无实战但每每也有柳扶风喂招,反应敏捷。迅速后退一步,手腕一转,软鞭再次挥来。

  那人却不似他那矮个同伴一般,只有嘴上功夫,心下思忖,虽然那年轻俊秀的后生不好对付,但这小丫头片子却是另说。想及此,翻转身形,掠到骆翩跹背后,挥起一掌,往后心拍去。

  柳扶风固然是好说话的主,可也禁不起这般胡搅蛮缠,眼见骆翩跹要吃亏,赶紧暗提一口气飞身上前,突袭那人的左臂。

  那人年纪上有些岁数,争斗的也多,自然感觉到自旁而来的遒烈的掌势,赶忙回撤护住左侧。

  柳扶风见解了骆翩跹之围,也便不似方才那般焦急,出手也缓了力道。只是那人却不领情,招招凌厉紧凑,直取周身要穴。

  走过十余招之后,柳扶风眼角余光扫过搀着那受伤女人的形似四人首领的男子,见他不慌不忙地看自己与那人过招。方才虽是未能一眼认出这四人是谁,这时却是想了个明白。

  原来,这四人乃是在江夏一带有些名气的人物,江湖人称“江夏四鬼”。老大“鬼脸”刑天——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胸腹代首,天刑何有于我哉;老二“鬼手”判官——君貌狰狞,君心公正;青林黑塞,唯君所命;老三,是个女人,“鬼母”龙女——贵主还宫,洞庭凝碧;柳生不在,谁会此意;老四“鬼难缠”辟邪——云路万里,百邪不侵;西域来此,建旗羽林。

  这四人都不是善茬,有名的刺头。若是跟师学艺,一般出师之时,师傅便会百般叮嘱徒弟,若是出去在江湖中行走,遇到哪些人不可招惹。这江夏四鬼便在这“不可招惹”之列。向时,柳扶风也听邺北盟中的一位师傅讲过这四鬼的事迹。不是他们的武功如何高强,而是他们的一股狠劲,让人闻之胆寒。老大刑天,便如那名,果如古之刑天一般,为求胜不惜自毁。当年碧陀山一战,曼陀教主姬如影放出剧毒蜥蜴企图毒倒众人,却得刑天拼力厮杀,杀死蜥蜴无数,这才挫了姬如影的锐气,一举攻上碧陀山,灭了曼陀教。这一役,让他声名大振,却也留下一身的伤疤,就如他的声名——“刑天恶鬼”。也正因此,江湖中人莫不对其礼让三分。

  柳扶风不想在此处遇见,虽是想着不要多生事端,但是邺北盟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

  正厮打着,那刑天看了半天,也看出些门道来,说道:“住手!”他声音虽是不大,却颇有威慑,那人即便停了手。

  柳扶风也不见势欺人,收回架势,退在一边,且听他是如何说法。

  刑天手中仍搀着那个可以确定是“龙女”的女人,闷锣的声音传出:“原来是邺北盟下的首席大弟子,怪道这般身手!江夏四鬼不过是路过,敢问几位何处公干?”

  柳扶风见他有礼又不失身份,也微微一笑,回道:“我等几人闲来无事,听闻鄂州的风土人情,十分向往,一则算是游历,二来,也是江湖历练。”

  柳扶风这番话说的极巧,不吐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又让人信服。毕竟,这授业传道还得实战历练,江湖中人莫不如此。

  刑天似乎早有预料,知道柳扶风会以此作为说辞,也不多说什么。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柳扶风复又回问道:“前辈们一路风尘仆仆,不知去往何方?”

  先前那矮个男子抢道:“去往五柳峰!你这娃娃晓得些么子……”

  “我等应故人之邀,去往五柳峰探访友人,”刑天阻止他暴露自己一干人的真实行踪,行走江湖这多年,辟邪他还是如此毛躁,“不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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