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子陵对此毫无察觉,及见木剑公子离去,拿了剑分开众人去了。
又看了几个回合,柳扶风才将目光转回台下,发现那白色身影不见了,忍不住四下张望。
“不用看了,早走了。”骆翩跹喝着茶,幸灾乐祸地说道。
柳扶风听罢起身,就要离去。
骆翩跹赶忙拉住,问道:“风哥哥哪里去?”
“内急!”柳扶风一甩袖子躲开她的手,跳下台去,不理会她噘起的嘴。
柳扶风出来,透了口气。冷风一吹,清醒不少,心道:江湖平地起泓波,果然不是个清静之处。
如厕之后,不经意瞥见那青衣绿巾隐没在红墙的窗格之后。好奇心占了上风,轻轻走近去听那究竟——
“小陵要待多久?”
“明珠送出便回,”顿了顿,又听子陵那略带笑意的声音,“你不见他?”
“谁要见他!”那人似乎急于辩解,抢着说道,“小陵还是扳起脸来的好,一说笑便没个正形!”
蔺子陵毫不客气地回嘴道:“果然还是老样子!真不知他那副铁石心肠到了你这怎就不灵了?”
“你……”青衣人气结。
柳扶风透过窗格看见那因激动有些佻红的脸,这才仔细看清那青衣人模样:双眉狭长,一双明目流动清澈,一脸的孩子气。较之看来,实在是有一种妖艳的美。
那一瞬间,扶风想到了桃花,春日里那勾人心魄的桃花。
摇了摇头,柳扶风赶忙转回心神,欲继续听下去,就听里堂中吵闹起来,有人喊道:“不好了,杀人了!”
第八章 断案取明珠(一)
柳扶风欲待出去看个究竟,又恐被他二人发现自己在此处偷听,一时呆在当地权衡再三。
哪知蔺子陵丝毫不为所动,冷冷道:“又是独花的把戏?”
青衣人却甚是焦急:“小陵,莫不是他……”
子陵冷笑:“那又如何?若真是他做的,你也有责——早些出去见他不就结了?”
“你……”青衣人无语。顿了顿,终是说道:“给我把人看好!”话音刚落,倏地消失于无形。
“听够了?”
柳扶风还在沉思之中,不防听了这一句,鬼使神差道:“够了……”
猛然回首,望见那一袭白衣,那双眼睛中没有了方才的调笑,只剩冰冷。
“我……”柳扶风欲待辩解,却不知如何回话。
蔺子陵不理会他,抽身上前,边走边道:“也好,正巧可以证明人不是我杀的。”
“不是……”柳扶风感到脑子里一片混乱,忙跟着一起去看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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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里堂,才知在独花房中出了事。及到赶去,黑压压围了一大群人。
柳扶风拨开众人,到得前面,就见一幅恐怖景象:死者是一名男子,满脸络腮胡子,仆僮装扮,扑倒在地,右边是一张雕花小几,上面放置了茶具。颈上左侧插了一把匕首,鲜血尚未完全凝结,仍不断地从伤口中流出,身下已淌了一滩的血。左手握住匕首,似乎要拔出来,右手放在头前,手边也有一滩血痕。房中有一种异香。
“不过是个下人罢了,”一个黑脸汉子嚷嚷道,“有甚好看!这世上哪天不死几个人!”
随即有几人附和。
夺命书生廖隽永闻讯早带了人来,此刻清咳一声压下众人议论:“这人是死在西林府的,便不可不问。好歹一条人命。老周!”
闻听此言,一个五十多岁的花顶半白老者小跑过来:“总管大人!”
廖隽永指着那尸首,问道:“谁发现的?”
“是奉命打扫屋子的小丫头,此刻人都吓傻了,问什么都答不上来。”
廖隽永一皱眉头:“这是哪一班的小厮?”
老周上前认了认:“面生的紧,只怕不是我们府上的人。”
“为何?”
“入府的小厮多在十一、二岁,便年级稍长的,亦要净面。这般妆容……”
老周话未说完,廖隽永已走上前去仔细观瞧,冷不防伸出手去,自耳边揭下一张假脸来。
众人立时吃了一惊:“飞天蝙蝠!”
廖隽永冷笑道:“比武期间竟然妄取人命,视西林府何在?大家先且离了这至广陌堂,某立刻去请盟主。老周,将这看好了,谁也不准乱动分毫!”
众人中不免有人淘汰埋怨,终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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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陌堂中。
聂远无面无表情其听完夺命书生的叙述,许久不见开言。
众人却喁喁私语起来——
“艾先泽师出‘九翅蜈蚣’门下,那老毒物可不是好惹的!”
“轻声一些!你没见九翅蜈蚣此刻正站在台上么,让他听见,小心盯你一眼便口脚生疮!”
“不知西林府这回如何处置?”
……
柳扶风看着台上那苍苍老者:手似枯柴,指若干枝,面皮紧皱,手拄铁拐。整个人站在那简直是个冰冷的死物,只有那一双凶残的眼睛,警示世人。
那老者缓缓开口,声音嘶哑低沉:“老夫纵横江湖五十余载,身无长物,只有这一个劣徒。如今死在了西林府,不知聂盟主如何说法?”
聂远无深眉紧锁。开这夺珠大会,实是情非得已。独花乃是自己的姨妹,自小由爱妻带大。自幼时便伶敏贤淑,敢爱敢恨。自当年那场爱恋无果后,便性情大变。此次比武,实是一场风险。如今有人死在此处,便是麻烦,何况那人还是九翅蜈蚣邱抚生唯一的嫡传弟子。
九翅蜈蚣又说道:“若是盟主撒手不管,说什么‘比武殒命由天’的话,老夫便要自行处置。只不过,那时死的可就是一人了!”
聂远无心中愁云密布,面上却不露出半分,陪笑道:“此事既然发生在西林府,便落在老夫身上,邱老前辈大可放心。容待手下人勘验情状,查明凶手,再行处置。若那时给不处一个交待,老前辈大可自行处置。不过,”聂远无话锋一转,面色趋冷,“若是有人借此事在西林府兴风起浪,也要问问聂某答不答应!”
众人皆明白聂远无软硬兼施,既承诺要将此事一追到底,又告诫九翅蜈蚣不可乱来。一时间,场中噤言。
邱抚生如何听不出,一声冷哼。
“呵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是独花。
她这一举动显然激怒了九翅蜈蚣,恨恨道:“说道不可来此,偏生不听,一颗破珠子竟要了性命!”
独花依旧笑着,面色却是讽刺:“要想得到意外之财,便要付出代价这也公平合理。”旋即收起笑容,道:“这事出在独花房中,妾身不敢坐视不理。想这些手下人也探访不出凶手,到时找个代罪羊顶着,此事便了。独花不想前辈爱徒无辜枉死,在此作个提议:不妨吧先前定的规矩改了,谁能找出真凶,这珠子便归谁!”
话语一出,台下又是一阵骚动。
聂远无心中早就隐忍着一股火,待听得独花如此说,须发俱张,猛力一拍座椅扶手,喝道:“胡闹!”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九章 断案取明珠(二)
聂远无一声断喝,威严之色毕现。
独花心知做得过分,触过底线,但仍硬着头皮咬牙坚持:“望盟主成全!”
许久,众人无声。
一白眉老僧起身离座,双手合十道:“因果孽缘,牵缠往复,本是一人命数,凡力不可强求。但此事人命关天,便是何人的业数,自当何人领去。独花夫人此举虽是有些投机取巧,若终得其果,亦尝不是一件好事。盟主不若依此而行,也给逝者一个交代。”
聂远无望去,竟是昌南菩提僧。他素来敬重僧道,何况是昌南菩提僧这样一个得道高僧。他本只是恼独花恣意妄为,惹出这许多事端,此刻在心底细细品味,毕竟这事若草草了结,九翅蜈蚣定然不依,不若顺水推舟,将这人情送于菩提僧。思及此,作思量状,缓缓道:“忒是胡闹!不过大师既言及此,就依此办,还飞天蝙蝠一个公道。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众人都道可以。
复又来到独花房中。
聂远无眼光轻瞟夺命书生廖隽永,廖隽永何等聪明之人,立刻接茬:“既盟主与众位英雄都如此说,廖某先说说自己看法,抛砖引玉。”顿了顿,接着说道:“虽说是夺珠大会,人多言杂,毕竟西林府的守备还算牢靠,番外之人混进也属不易。”
当说到这,蔺子陵暗自冷笑,那日的紫阳宫人又是如何进来?若如此排除外人作案纯属无稽之谈——不是外人的原因,是因为凶手选择的地点,独花房中。
又听廖隽永说道:“飞天蝙蝠功夫不弱,一般的人何以一刃刺喉?廖某愚钝,窃以为不外乎以下两种情况:一是此人武功极高,二是必是熟识之人。不知列位有何看法?”
立时有人随声附和。
骆翩跹素来不甘落人后,虽初见此凶杀场面心中骇然,不一时却转到思索之中。
柳扶风虽不在意那明珠,却也盘算起来。
独花仍是娇笑连连,说道:“血迹未干,可见是不久前动的手。依妾身看来,应当先排出那不在场之人。当时场中还在比武,这许多眼睛瞧着,岂有不清楚的?”
听她如此说,众人立刻分辨起来,将那既不在场又有能力力克飞天蝙蝠的人剔出。
不一会儿,便排出嫌疑之人:李绍元、王寂寥,比武完后自在房中休息,准备下一场比试,无人可证;萧敬斋,受伤后在房中安睡,师弟驳风剑张复沉去到厨下为其煎药,有厨子及小厮可以作证,其他师兄弟二人仍是来观看比武,众人所见;木剑公子言及比武完后到后园静观晚梅,却无人可证;柳扶风中途离席,作案时间有余,却言及听到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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