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谷- 第22部分

　　东南无敌手是广州信威镖局的总镖头兰儒，威震广东。此番听说芙蓉秘笈重出江湖，只道自己如能拿到秘笈，那么信威镖局就可走出广东福建，走遍全国，只怕也没有人敢抢他信威镖局的镖。因此他得到信息就连夜北上。可是等他到了扬州，家凤却失掉了踪迹。后来家凤必会来江南朱家，因而这些日子来就在朱家附近游荡。这天看到小老大马虎比划武功，只道村野山夫练些三脚猫的功夫。走进一看，他不紧着迷，这两个小子比划的净是上乘武功，细看才认出就是自己要找的芙蓉秘笈武功。他出道要晚，只知芙蓉山庄之名，于芙蓉武功知之甚少，是以老头刚开始问他，他有些不大肯定。兰儒拳脚功夫有独到之处，一招一式进退有度，攻守兼备。老头子却一条胳膊有伤，又受了内伤，因而武功虽高于兰儒此时却不占上风。家凤这时说道：“小老大，马虎，拿刀杀了这个无耻无敌手。”家凤微微说道。兰儒一听，就撇开老头子，跃上马车要挟制家凤。殊不知家凤正在等他上来。他一招“月落西天”由上而下，家凤却挥掌击他四满关元丹田附近要穴。兰儒大惊，待要收腹，左腿横踢家凤太阳穴。家凤早料到这一招，身子向前一府，仍然重掌击在兰儒小腹之上。兰儒大叫一声掉下马车。老头子一脚就向兰儒脑袋跺去，兰儒狼狈地打个滚儿，纵身上马，说道：“后会有期。”家凤再也支撑不住，倒在马车上。老头子忙靠近家凤要救她，马虎小老大却抢在前面，小老大怒道：“你想做什么？”“我要救她，他受伤极重。”老头子说道。“她受伤极重，难道我没有看见？”马虎怒道。老头子说道：“你们用刀抵着我后心。我如救不醒她你们就一刀杀了我。”小老大说道：“你救了她，老子给你磕头，带响的。”马虎也说道：“我也是，给你磕头。”老头子扶起家凤，左手抵住家凤后背，为她运功疗伤。不一会儿，老头子头上就大汗淋淋不住地从下巴尖儿滴下下去。小老大看着，就拿回刀，不再用刀抵着老头子的后背。他心里倒是挺怕的。王三把家凤交给他照看，虽说家凤本来就是病怏怏的，可是并不会马上死。现在她生死不明，马虎是林伦结拜兄弟的儿子，王三自然会令看一眼，倒霉的只有小老大自己。他打算一见家凤死了，趁着王三没有回来得赶快跑。

　　到了最后，老头子头顶冒起了热气。小老大笑道：“这老头肚子里着了火么？怎么冒烟了？”“这时高深的内功，我听我爹说过，高手运功过久，体内过热，散发出来就这样了。”“我们以后也能练成这样么？”小老大问道。“也得二三十年吧。”“为什么练武动不动就几十年呢？”“你当练武是好练的么？你当世间高手那么多么？”“为什么我们就碰到这么多高手？”“因为你们处在高手必争的范围内，当然见的都是高手了。”那老头子已经停下了运功，说道。家凤仍倚着车箱，没有醒。“她好了么？”小老大忙问。“暂时没事了。只是要是彻底好起来，有点儿麻烦。”马虎和小老大长叹一口气。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家凤才醒过来，看到马虎，问道：“虎哥，三哥回来了么？”马虎摇摇头。小老大说道：“你放心好了，三哥那么机灵，一定没事的。”家凤心道：“机灵！”她禁不住笑了，看到那个老头子，说道：“谢谢前辈救命。”“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老头子说道。家凤说道：“嗯，我也有事要问。”家凤就让马虎二人走远一点，不叫他们就不要过来。

　　家凤让老头子也进了马车内。老头子问道：“你想只道我是谁？”家凤点点头。“我想知道你怎么会芙蓉秘笈，又怎么得到的神丹。”家凤笑问：“我们谁先说？”“还是我老头子先说吧。”家凤“嗯”一声，老头子说道：“我自幼习武，十岁九岁就跟了父亲到了芙蓉山庄。我父亲对芙蓉庄主有恩，所以庄主破例收了我这个外姓为弟子，传我芙蓉武功，可是我承诺在有生之年不可以对人使出芙蓉武功。老庄主也不向别人说起有我这么一个弟子。”家凤说道：“那学了又有什么用？”“呵呵，你这小小年纪当然不能懂我那时的心情。我一心向学武。只要能学到上乘武功，自然就答应了他。可是我虽得了老庄主传功，老庄主却不肯给我神丹服用。我练了十几年，内力仍是不足，一事无成。我师父就说我不是练武的材料。我一气之下就偷来师父的神丹。”“却还留下了五粒，是么？”家凤问。“那个我倒不知道。偷了神丹，我就全部毁掉了，一粒也没有留。然后我就远走西域，立誓练好武功来找师门讨个公道。”“什么公道？”家凤问。老头笑了说道：“师父说我不是练武的材料，我自然不服。练好了打败他，自然是让他收回自己的话。”家凤笑道：“是不大值得。”“我那时却是不知。小老儿活到现在才有和姑娘一般的见识，真是好生惭愧。”老头说道，“我走了十年就回来了。师父很是意外。那天他脸色不好，我也没有在意，就和他动手。也像今天我向你动手一般。师父被我打成重伤。我说了几句羞辱师父的话，就走了。后来我也觉得奇怪，师父就算败也至于接不了我十招。晚上我又回去找师父，却发现师父的两个儿子杀了他的父亲。师父之所以打不过我，是因为中了自己儿子的毒。他本不想活了，就是让我杀了他，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杀了自己。我看着他们自己一家人乱成一团，想着李家的人咎由自取，也怨不得别人。他们自己一家人打杀起来，芙蓉山庄就是毁了。李南放火烧山庄，我也帮着放火。我想我师父毕竟是我师父，不能让他的尸首被烧了，我就回去取了师父的尸体想要好好安葬了。那时师父又转醒了，看见我，只说了一句话：‘你想武功第一，就去天竺。’然后他就死了。我安葬了师父，就去了天竺。”

　　“你去了天竺就学到了第一的武功了么？”家凤问。“我去了天竺，大大出乎我得意外。天竺武功也是乱糟糟的，我没有学到什么武功，就在天竺一直游荡。就在几年之前，我碰到了天竺的一位高僧。”“他武功很高么？”家凤问。老头子笑了，说道：“很高，不过还是打我不过。”“你杀了他？”家凤问。“没有。我们成了好朋友。我那么像杀人的人？”老头子问道。家凤笑了，说了：“我只是在想你突然为什么回来。可能在那里杀了高僧，他们天竺人找你报仇，你就回来了。”老头子哈哈大笑，说道：“那位高僧在天竺也是不得以藏起来的。天竺的和尚可不如我们这里的和尚受人尊崇。我杀了他也没有什么，他隐居在山上。可是我为什么杀了他？虽然老夫有点不问清楚就动手打人。”家凤笑道：“嗯，刚才我差点就把你废掉了，你却救了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你那一掌还是留了情的。”“那也是老夫先行出手，想来也怨不得别人。我就是这个脾性不好。”老头子说道，“我向那位高僧说了我的师父让我来天竺的目的。那位高僧笑道：‘你远来天竺这些年，如果你留在中土，你会怎样？’我之后就一直在想那个问题。我想了很多。”“你大概想去少林武当学武。”家凤说道。“你当真聪明，我是想过。可是我觉得我最大可能是练好芙蓉武功，然后去找各大高手比武。尤其是我如练成了绝杀十式更会如此。只怕我会成为和师父两个儿子一般的魔头。”家凤惊问：“你师父把绝杀十式也传给你了？”老头子笑道：“是，我学武痴心，师父见我品行不错，就传给了我。可是后来我变成那样，也浪费了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绝杀十式我听白珂说虽是李家的绝学可并不记在芙蓉秘笈之中，就是怕别人抢了芙蓉秘笈练成绝杀十式，所以都是李家掌门人口传下代的掌门人绝杀十式。李北他们也只是知道名字其他的一点也不知道，因为李老庄主死时没有传他们一招一式。”家凤老实说道。她教王三武功也没有说起过绝杀十式。“你的感觉是对的，我师父如收了你做弟子就好了。”老头子说道，“你是拜了他们兄弟谁为师？”家凤苦笑道：“我也是胡里胡涂就学了，没有拜师。”家凤把自己的身世和那老头子说了一遍。老头子唏嘘不已，说道：“冥冥之中也许自有天定。老天让你被李北带了去，得了秘笈，又让老夫活着回到家乡，碰见了你。让绝杀十式不绝于世。”

　　家凤心道：“老天爷真的有那么好么？”她笑笑不语。老头子有继续说道：“我在天竺和那位高僧过了几年，相互切磋武功。那几年却是我武功最为精进的几年。那位高僧只是以修行为要，要不我也打他不过。那位高僧甚至练自己武功的名字也不告诉我。我本想我是得了最高的武功了，可是这一次就连你这受了重伤的姑娘也打不过。”家凤说道：“我只是趁你不备和你拼命而已。”老头子笑道：“那也是老夫脾性所逼。”家凤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本来我是不想回来了，就打算和那位高僧一起老死就算了。可是那位高僧却被仇家所杀。”“很厉害的仇家么？比你们联手还要厉害？”家凤问道。老头子哼哼冷笑，说道：“那些只是乌合之众，是一个教派，他们容不得佛教弟子，所以来杀那位高僧。那位高僧却把我藏了起来，自己坐化了。我想他自己都是不想活了，我如再为报仇，也对他不住。他死后我在天竺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了，又游荡了一年，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听说了我有芙蓉秘笈，就找我来了。”家凤替他说道。老头子说道：“嗯，当年我明明看见李南在师父那里没有找到秘笈，。放火烧了山庄之后，秘笈也是没有下落。我想这世上也只有我会芙蓉武功了。想不到秘笈已早拿了秘笈走了。世上还有五粒神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