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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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冷月-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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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鹿儿呀,你果是可人。”风倾雪闻言畅然,“那咱们回去喝粥吧。”说完调转马头往回驰去。  

    鹿儿也调转马头跟上。  

    只是刚奔出二里左右,风倾雪忽地停住,看向右前方,鹿儿也停下顺着看去,只见前方三丈外停有一匹黑色骏马,正低头嗅着,地上躺着一人,一动也不动。  

    “公子,是死人吗?”鹿儿皱眉问道。  

    风倾雪飞身下马,走近地上那人。  

    但见那人全身伤口,有些深可见骨,一身衣裳已破如烂布,且分不清原来的颜色,已全为鲜血浸染!  

    “还没死,还有一丝呼吸。”风倾雪探他鼻息,然后微运功,双手一托将他抬上自己马背,自己再飞身上马从后托住他,“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救吧。唉!”说完一声长叹,这个人啊,不知又有着怎么样的血仇深恨?  

    

    草原上的早晨是美丽的。  

    晕红的旭日似圆圆的红玉盘从草地与天相接之处慢慢升起,慢慢转为金黄色,最后升上高空射下万千光芒照耀整个大地。而那金色光芒之下,是一望无际的青青碧草,碧草之上有三两野花放着幽香,还有那洁白的羊群,若点点白云浮于其上,远处是骏马奔腾,耳边有风声鸟啼,更有那牧女清脆嘹亮的歌声。  

    一座毡帐中,床塌上躺有一名男子,或许是早起牧人吆喝牛羊的声音叫醒,或许是牧女清脆的歌声唤醒。但见他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然后似不能适应光线而皱眉闭目,片刻后才再次睁开眼,看向四周,看着这陌生的环境,脑中满是疑惑,这是哪?我还没死吗?  

    正在此时,只见帐帘一掀,进来一位老者,手中端有一瓷碗,一见他已醒来,不禁喜道:“你终于醒了!这可好了,总算救活了!来,快喝了这药,风公子吩咐过,你一醒来就给你喝这药,我每天都端来,可你一直昏迷,都七天了,这药我都温过七次了。”老者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段,然后扶他坐起,将药递到他嘴边,想喂他喝药。  

    他并不喝下,而是看向老者,老者年约七十上下,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层层,一双眼睛闪着慈爱纯朴的光芒。  

    见他不喝不由劝道:“快喝呀,这是给你治伤的药呢。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真是多亏了风公子呢。”  

    正说着,忽闻帐外有人道:“阿桑老爹,他已经醒了吗?”声音清越如琴。  

    “是的,风公子,他醒过来了。”老者高声答道。  

    他目光定定的看向帐帘,虽说现在负伤,但帘外之人近到眼前他都未能发觉,定是武功极高之人。  

    忽见帐帘一掀,白光耀眼,仿若一轮皓月破帘而入,照亮这小小的毡帐,猛然刺痛他的眼睛。  

    但见一白衣男子缓步而入,若凌空而来,足不沾尘,一双眼睛亮若星辰,正注视于他,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世间有如此翩翩人物吗?  

    白衣男子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然后看看阿桑老爹,看看他手中满满的药碗,最后目光停驻于他身上,让他产生一种感觉,仿若自己内心最细微的变化也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受那么重的伤你竟能活过来,看来你的生存意志极为坚强。”白衣男子眼中有一丝赞赏。  

    “是呀,小伙子,多亏风公子医术高明呢,把你救活了。”阿桑老爹接道,“来,快把这药趁热喝了吧。”说着把药递到他眼前。  

    但他却并不喝药,而是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眼前的“风公子”,却无法从那一双漠然如冰的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心绪。  

    “我是风倾雪。”白衣男子从阿桑老爹手中接过药碗拿到自己面前,低首闻了闻,然后注目于他,“这药除了极苦外,并无丝毫毒性,而于你之伤却有极大益处。”  

    说完将药碗递与他,却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停住,意思很明白,若愿喝那便从他手中亲自接过。  

    他盯着眼前自称为“风倾雪”的男子,良久后,伸手接过药碗,然后一口气饮尽,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这个风倾雪,无法从他身上看到一丝世人所有的阴暗,洁凈若天上白云,不染一丝尘气!  

    喝完药后,他却挣扎着要起身下床塌。  

    “呀,你不可乱动!”阿桑老爹一见马上上前按住他,“小心伤口又裂开,为了替你止血,让伤口愈合,可花费了风公子不少心血!”  

    可他却不听,依然坚持起身。他不能留在这里,他不能连累他人。  

    风倾雪看着他的举动,眉头不易察觉的微皱一下,然后开口道:“你留在这儿三天罢。这三天好好休养调理,伤口应该会愈合得差不多的,三天后你再离去,无人会阻你。”  

    停顿一会再说道:“这里住着的全是善良纯朴的牧人,他们不问世事,只知骏马肥羊,阔土丰草,你可放心调养,若还是执意要走,那也随你罢。阿桑老爹,你放开他。”  

    正死命按住他的阿桑老爹一闻此言,即刻罢手,只是还是挺担忧的看他一眼。  

    “鹿儿。”风倾雪忽唤道。  

    “来了,公子。”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女声应道,然后帐帘再掀,一位如花的蓝衣少女走了进来,手中拿一柄大刀,神色间带着几分天真好奇的看着他。  

    风倾雪从鹿儿手中接过刀,伸指轻轻一弹,赞道:“很好的昆仑宝刀,只是血腥味太浓!”  

    说完将刀递给他,“你的宝刀你自己保管吧,你的马在帐长拴着,你要离去随时可以,若愿留下,那阿桑老爹,烦请你再照顾他几天罢。”  

    “没问题的,风公子。”阿桑老爹应承道。  

    “鹿儿,咱们回去罢。”风倾雪转身领着鹿儿离去。  

    “小伙子,你可愿留下养伤?”阿桑老爹问道,这善良的老人实在不忍心他带伤离去。  

    他并不答话,而是躺回床塌,以行动说话。  

    “这才对嘛,”阿桑老爹不禁笑开颜,脸上皱纹层层似一朵菊花,“这才是听话的小伙子。”  

    

    后三日中,阿桑老爹每天皆送饭送水送药来帐中,他除却吃饭喝水喝药外,皆不有其它行动,足不出帐也不言语,若非见他能听到声音,能听懂人语,还真要以为他是一哑巴了。  

    三日后,当阿桑老爹再次去看他时,却已人去帐空,帐中丝毫看不到他呆过的痕迹,也未曾留下只言词组。  

    “哦,他已走了吗?”风倾雪正在自己住的帐篷中看书,闻言不由从书中抬首,看向前来报信的阿桑老爹。  

    “是啊。”老爹一脸担扰,十分关心那小伙子,很怕他路上又出什么事儿。  

    “阿桑老爹,您放心吧,他的伤要不了他的命的,因为他要活下去的意志比谁都强。”见老爹如此担心,她不禁好言劝道。  

    “真是个怪人,救了他的命竟连声‘谢谢’都没有,走了也不打声招呼。”鹿儿不禁怪道,亏公子还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替他疗伤。  

    “鹿儿,他不是不感谢,他只是不想连累我们罢。”风倾雪放开书走出毡帐,帐外蓝天白云,碧草肥羊。  

    “从那一身的伤就可看出,他的来历绝不简单,身上不知背负着什么样的沉重包袱。他不言语,也不与任何人有所交往,便是不想透露他自己的任何信息,那既是保护他自己,同样也是保护他人。象他那样的人,若有机会是会倾囊相报的!”她抬首仰望长空,一只雄鹰掠空而过,“那是一只骄傲且受了伤的雄鹰!”  

    “唉!愿上苍保佑那小伙子。”阿桑老爹也走出帐蓬,合掌望天,祈求上苍诸神保佑他。  

    “凭公子的医术,他的伤肯定无大碍的。”鹿儿跟在她身后道。  

    “他的伤并不在身上,而在他的心上!”风倾雪叹道,“况且我哪有什么医术,全是小时看过几本医书,瞎治一翻,他能活过来全凭他不屈不饶、百摧不毁的生存意志!”  

    娘,你自小要求我遍揽群书,想不到今日竟派上用场。娘……娘……想起母亲,那一贯漠然无波的双眸不由掠过一丝愁郁。娘,我现在生活得很好很好!您呢?可是与檀将军在一起?可……幸福?  

    “阿桑老爹,”良久后,风倾雪收回仰望长空的目光,转向老爹,郑重的道:“你不要与任何人道及曾救过此人,这是保护他,也是保护你与你整族的人!”  

    “那个小伙子难道是坏人吗?”阿桑老爹疑惑道,怎么看也不象啊,那个小伙子有一双明亮坦荡的眼睛,决不是奸邪之人所有的!  

    “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坏人才会带来灾难的。”风倾雪目中闪过一丝亮光,“阿桑老爹,您尽快忘记曾经救过这么一个人吧,这于你只有好处!”  

    “好的,老头记住了。”阿桑老爹点头应道,他对这位风公子实在信服,这样的人啊,他活了七十多年了也才头一遭见到呢。  

    “鹿儿,你也收拾一起,咱们明天离开这儿吧。”风倾雪转头吩咐鹿儿。  

    “是,公子。”鹿儿应道,唉,这个草原也留不住公主了。  

    “什么?你也要离开?为何不多住些日子?”阿桑老爹一听她也要离去,不由大为震惊。  

    “老爹,我们俩人在此打扰你们也四个多月了,该离去了。”风倾雪婉谢老爹,复又抬首看向天空,白云飘浮,自己也就象那飘游不定的云一样,不知何处是家。  

    “我还想看看蒙罗其它的地方。”我还要去古勃儿看看,那个曾为古卢国首都的地方,那个成就安王一世伟业的地方!  

    “再多留些日子嘛,不如明年再走吧。塔瓦儿那小子对你崇拜得不得了,整天都嚷着要拜你为师,学习武艺医术呢。”阿桑老爹实在不舍他,搬出自己那众所宠爱的小孙子留客。  

    “塔瓦儿是个极聪明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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